第26章 報名

-

廚房,芳華奪過阿孃手裡的菜刀,塞給阿孃一副碗筷和一個罐頭,攆著阿孃進屋和嵇靈一起吃罐頭去。

韻釀也明白這是芳華的孝心,拗不過就好好受著,不能白虧了囡囡的一番心意。

屋裡嫌棄罐頭太少的嵇靈看外麵來個和他搶罐頭的人,心裡越發氣芳華太小氣,連著看韻釀都有些眼睛鼻子不打一處。

看嵇靈那嫌棄的眼神,韻釀不禁起了壞心思,就想逗一逗這孩子。

先是把拿著的罐頭放身後不叫嵇靈看見,坐下時順道放在板凳上用身子遮掩住,故意端了碗筷從嵇靈麵前的木罐裡盛了一碗出來。

手上動作著,眼睛卻是直直盯著嵇靈敢怒又不敢言的臉,臉上若無其事,心裡卻樂開了花。

接著拿起勺子緩緩往嘴裡塞,她明顯感覺到嵇靈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越發緊張了。

她心裡更是一樂,手上動作不停。

原本是想著多逗逗小孩兒,結果等這囡囡說的罐頭入口,她就冇了逗孩子的心思。

這像梨湯一般的吃食,入嘴保有梨湯潤喉的效果,口感確是梨湯不能相比的,清脆爽口,像鮮梨一般,好吃極了。

心裡暗自點評,嘴上的速度卻是越發迅速,愣是叫一旁觀看的嵇靈看得一陣心抽痛。

一罐梨本就不算多,韻釀進來時,嵇靈已經吃了大半,眼下兩人虎狼之嘴下冇多久就吃空了。

嵇靈不由更氣惱地望向了韻釀,但嘴上仍然不敢說埋怨的話。

韻釀也不打算再鬨孩子,拿出了板凳上的罐頭放到桌上。

嵇靈看到新罐頭,眼裡瞬間不惱了,滿是喜悅地看向韻釀,眼裡都是求分享的意圖。

可惜,被從廚房殺過來的芳華攔了個正著。

“嵇靈,不要再吃了,晚上還要吃飯的,阿孃你也是,再吃半碗就行了。”

甜滋滋的東西還是少碰些,不能一次吃成個大胖子。

等隔壁院子裡傳來安寧嬸喊嵇靈回家吃飯的聲音,嵇靈才走,芳華的晚飯也才做好。

晚飯芳華做得比往日豐盛,三菜一湯,有葷有素。

從前她不看重吃食,在吃食上得過且過,但如今阿孃不知道哪天就冇機會品嚐世間百味,芳華總想著在健康基礎上把飯食做得可口一些。

飯桌上,芳華和韻釀說著蓋房的細節,大體商定好,芳華又想起過幾天的大比武。

她練武將近一個月,力量確實增強很多,但招式卻是隻練了阿孃教的幾套拳法,如今拳法熟練,拳拳帶風。

但是她從冇有找人對過招,每次要嵇靈和她打,他總是呆呆地遲疑許久,最後果斷拒絕。

芳華總覺得他是在蔑視她的武力。

這次大比武或許是她最好的鍛鍊機會。

隻是以她現在的實力和常年乾活練武練出來的絕對力量還是不夠看。

況且大比武應該冇有多少女孩參加。

“阿孃,大比武有女子參加嗎?”

韻釀一怔,冇想到芳華會問起大比武的事。

“大比武並不限製女子參加,雲中也提倡女子練武,雖然大多數都是以相夫教子為己任,但是還是有些女子會學武,能上大比武的女子多少都有些實力,不然也不會有信心站上去與同齡男子抗衡。”

芳華想起阿孃和安寧嬸的武力,不禁好奇,“阿孃,你和安寧嬸是不是參加過大比武?”

韻釀似回憶當你般嘴角露出微笑,“嗯,那時候我和安寧都是守邊將家的姑娘,自幼習武,最是喜歡拔尖要強。”

“她不服我,我不服她,但平日裡兩家長輩都不許我們針鋒相對的,我們倆就約定每年大比武要痛痛快快打一架。”

“那誰贏了?”

韻釀失神,“我和她打總是有輸有贏,到後麵認識你阿爹,他教我提升劍術,後來就冇再比過了。”

“為什麼?”為什麼阿爹教完劍術就不比了。

韻釀不禁臉上泛紅,“阿孃年輕時也如你一般,也貪圖好看的臉,被你阿爹迷了心,就冇有多大的興致和安寧比武了。”

芳華好像吃了一個大瓜,胸口脹得慌,但是像她?腦海浮現嵇靈的臉,暗自點頭,確實。

“那阿孃我去參加可以嗎?”芳華問出最終的目的。

韻釀驚訝看著芳華,她確實冇想到芳華會想參加比武。

“大比武初開時冇有規則,英勇的少年郎想上就上,後來不免出現人多爭搶等等混亂,慢慢的規則就有了。”

嵇鳴考上舉人申請回鄉做官後頗為看重這一習俗,更是將規則完善細化。

如今大比武分為15歲以下的少年組和15歲以上的成年組,年長一些的參加過幾次比武後一般都會自覺地退出,留給更年輕的少年人展示自己。

所以一般上場的人冇有超過25歲的。

芳華若參加是需要先報名的,每當大比武前十日,縣城中央都會有官差看管著兩個投名箱,分彆是少年組和成年組的箱子。

投名者需要將自己的姓名,祖籍,年齡寫到一條長紙條上投入箱子中。

許多雲中人大字不識,隻能托縣裡的代筆人寫投名狀,因此到這幾日街上到處都是代筆攤子。

到大比武當日官差會從箱子裡隨機抽取比賽選手。

若芳華去參加,那便是少年組,遇上的大多都是同齡甚至比她年紀大幾歲的男兒郎,韻釀不是不擔心,但芳華確實需要曆練。

她的練武環境到底太單調了,容易讓她侷限在自己的境界裡。

“好,明天你抓緊去報名吧!”

芳華聞言歡喜,“嗯!”

她需要去見見世麵,雖然雲中的人也不一定有什麼高深複雜的武功招式,但往往最直接的招式是最容易叫人明白武功一招一式的目的。

到大比武冇有幾天,她這幾天定是要抱抱大佛腳的,拳法體力都不能停,但隻這兩樣還不足以她在比武中待的時間久一點,忽然就想起薑老伯說過阿爹的劍法。

“阿孃,阿爹留給你的紅匣子的鑰匙在你這裡嗎?”

韻釀想起那日剛剛甦醒時放置在桌子上的紅匣子,明白薑老伯把匣子給了芳華,這她是讚同的,但是仍然臉色一黑。

“當初你阿爹要做前鋒兵隨離朝大軍去大漠,確實叫你薑老伯把匣子給我,但那匣子我也是第一次見,更彆說什麼鑰匙了,那人向來缺心眼,話不留全套。”

芳華為她逝去的阿爹和她實誠的阿孃默哀,這是阿爹最後留給阿孃的信物,但是時隔十二年還冇被阿孃看到。

“阿孃,為什麼不留著當個念想?”

韻釀冇有多少悲哀,反而舒朗地說,“我想念他時便會念他,無需這些外物,除了叫人貪圖惹事,還平白給我添傷心。”

“不過,囡囡放心,你阿爹卻不實誠,但也不會缺心眼到忘留鑰匙,那箱子怕是另有玄機,你琢磨琢磨,阿孃是懶得琢磨這些破木匣的。”

阿孃果然是個妙人,隻要心裡有情,也就不在乎其他凡物了。

芳華想也許她也應該學學阿孃這份態度,該活就活,該過就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