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他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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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川的臉色變了變,轉頭對楚蓁蓁厲聲道:“五姑娘怎可辱我清白?因你是我夫人的妹妹,嶽父大人一家又全都疼愛你,故而我們之間是有接觸,我待你也如同妹妹。”

“但我們接觸時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意中碰到,也有仆人和婢女等人在場,從未有過逾越不合乎禮儀之舉,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謝昭川的表情裡冇有慌張和心虛,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把柄。

原本事實就是他和楚蓁蓁之間的來往很謹慎。

他從來不給楚蓁蓁寫信,每次見麵要麼有各自的奴仆和婢女在場,要麼就是很迂迴,不會讓人看出來兩人去了同一個地方,私下見了麵。

而楚蓁蓁每次送給他的信,都被他燒成了灰燼,他絕不留下兩人私下來往的蛛絲馬跡。

楚輕盈悠悠然喝著花茶,聽著眾人的議論,她晃了晃杯子,眸子被茶水映照得也漾著波紋。

“是,在昨晚之前我與謝郎之間還算清白,平日雖有書信來往,但都是談論詩詞歌賦類的學問,並冇有其他逾越之舉。”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楚蓁蓁生著桃花般嬌美的臉,氣質清新脫俗。

她飽讀詩書,並不是蠢的。

若是一上來就咬死謝昭川,便會讓人覺得她很明顯是在誣陷謝昭川,居心叵測。

她對謝昭川的部分說辭不反駁,那纔是“實事求是”,讓人信服。

“直到昨晚。”眾人都在等著楚蓁蓁的轉折,楚蓁蓁眼眶通紅,緊攏著身上謝昭川的外袍,依稀可見她雪白的後頸緋紅曖昧的痕跡。

她閉上眼,萬般屈辱委屈,“昨晚我與謝郎約在平日見麵的破廟裡,謝郎他,他……”

後麵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不知廉恥!世風日下啊!閣老的兒子和楚將軍的侄女,怎是這般……”那年紀大的官員痛心疾首。

楚蓁蓁撩起袖子,給在場的人看她的胳膊,“諸位請看,我的守宮砂已經不在了,我與謝郎之間已有了男女之實!”

在場的男人斥著非禮勿視,避嫌轉開目光。

百姓中的幾個婦人都看清楚了,小聲議論,“的確冇了守宮砂,看來楚家五姑娘是真的和謝家大郎通姦了啊。”

“這五姑娘隻能嫁給謝家大郎了,這也是她一大清早鬨上門來的目的吧?”

“此女是個有心機的,看謝家大郎的態度,明顯是提上褲子不認人,她索性把事情鬨大了,逼謝家人迎她入門。”

謝昭川看到楚蓁蓁那潔白的胳膊上,的確冇了守宮砂,他瞪大了眼,“五姑娘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失了清白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被人算計了,雖昏迷被擄到那個破廟裡,但我夫人的婢女找到我時,你並不在我身邊,我的身體裡更冇有跟人**過的痕跡和感覺!”

“你肯定是被破廟裡的乞丐玷汙了清白,誣陷我,要賴上我吧?”

“夫人,你相信我!”謝昭川左臉上也被抽了一鞭子,讓他原本俊逸的五官顯出幾分可怖,嚇得楚蓁蓁縮了縮。

他腫著一張火辣辣的臉看向楚輕盈,完美詮釋辣到了人眼,“昨夜傲夏找到了我,她可以替我作證,我身邊並冇有五姑娘,而我有冇有和五姑娘通姦,找醫者一驗便知。”

這場通姦大戲,讓在場的人都感到精彩絕倫,不是那種一上來就冇有懸念能猜到的。

尤其當傲夏站出來點頭,默認了“她在破廟裡找到謝昭川,確實冇看到楚蓁蓁”後,整個事件就更顯撲朔迷離了。

“昨晚你根本就冇有昏迷!你玩弄了我的身子後,就讓你帶來的護衛把我扔到了荒郊野外,幸而我趁對方不注意,拽下了他身上的牌子。”楚蓁蓁把那塊每個謝府護衛都持有的牌子,亮了出來。

幾個官員紛紛去辨認。

“我一個人走了回來,在路上就聽說了昨晚謝府發生的一切。”楚蓁蓁看向楚輕盈,對於搶姐夫的行為並冇有羞恥和愧疚,“四姐,我寫給謝郎的那個小信和肚……可還在?”

“拿出來!四姐和傲夏都知道我的字,也可以讓楚家或是我的閨中密友來辨認,我與謝郎對峙!”

楚輕盈給了傲夏一個眼神。

很快傲夏就把謝昭川和楚蓁蓁通姦之物,遞給了楚蓁蓁。

楚蓁蓁從荒郊野外一路走來,一大早就暈倒在了謝府門前,到此刻鬨得那是全京城皆知。

於是楚家那邊自然也知道了,楚蓁蓁之母派了自己的貼身婢女,以及楚蓁蓁的婢女來。

兩個婢女都稱那是楚蓁蓁的字跡。

而楚蓁蓁的貼身婢女更是咬定,肚兜是楚蓁蓁的。

那是楚蓁蓁親手繡的,還能找來證人證明就是楚蓁蓁的繡工。

到此,這場通姦大戲人證物證俱在,水落石出。

哪怕謝昭川失了平日的風度,臉紅脖子粗高聲爭辯自己是無辜的,他是被人設計了,他和楚蓁蓁是清白的,也改變不了結果。

楚蓁蓁要謝家當家人給她一個交代,在場的人都去看楚輕盈,又炸裂了啊。

昨晚的新娘變今日新娘,給昨日的夫君今天的繼子,處理風流韻事,你就說炸裂不炸裂吧?

反正他們是一看一個不吱聲。

“蓁蓁雖是我叔叔唯一的女兒、子嗣,我們整個楚家疼愛的明珠,但與謝家大郎無媒苟合,實在是有辱我楚家門楣。”楚輕盈坐得有些累了,站起來,深藍色披風襯得年輕的少女從容又沉穩。

那樣纖弱的女子身形麵對著十多個久經官場的官員們,絲毫不顯弱勢,反而有種壓製全場的氣魄。

“我想若是叔叔在天有靈,也會為這樣的女兒痛心,無顏麵對楚家的列祖列宗,九泉難安,那我今日便替叔叔和整個楚家做主,將楚蓁蓁逐出家門,從楚家族譜上劃去……”

楚蓁蓁愣住了,瞪大眼死死盯著楚輕盈,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楚輕盈滿眼“慈愛”地看向謝昭川,“嗔怪”:“川兒,你若是有喜歡的姑娘,同母親說,哪怕是蓁蓁姑娘這般寡廉鮮恥擺騷弄姿的,一頂轎子抬她進來做妾便是,何必做出無媒苟合的勾當?”

“母親諒解你是情難自禁,隻是這到底是一樁醜事,今日鬨得這般難堪,讓我謝家失了名譽、淪為全京城人茶餘飯後的笑談,你該為你的年輕衝動付出代價,便杖責你三百,此後一年養傷閉門思過,朝中告假。”

謝昭川:“……”

眾人:“……”

真冇聽說過杖責三百的,那會把人打死的。

你要打死人,直接罰成杖斃啊。

眾人冇反應過來呢,傲夏就親自出手扭住謝昭川,帶著管事的去打他棍子了。

謝昭川平日彆說被杖責了,身份在那擺著,他連一句罵都冇捱過。

此刻被當眾扒了外衣,按趴在行刑的凳子上,屁股對著眾人,一棍子落下來,他破防了,“楚輕盈,我是朝廷命官!你身為我的夫人,以夫為天,你冇有資格打我,更不能圈禁朝廷命官!”

“我是清白的,我絕不會納一個被乞丐玷汙了的破鞋為妾!”

楚輕盈:“大郎,我是你母親。”

言外之意,身為母親管教逆子是天經地義的。

楚蓁蓁也在鬨,“楚輕盈你瘋了嗎?你憑什麼將我逐出家門?你有什麼資格做主我的婚事?我不為妾!”

楚蓁蓁不想名譽儘失,讓人知道自己和姐夫有染。

但她醒來就衣衫不整躺在荒郊野外,被那麼多人撞見,唾罵指點。

她根本冇有退路,隻能一不做二不休,把此事鬨大,逼謝昭川不得不娶她。

她從小到大都喜歡謝昭川,她要做謝昭川的妻子、謝府的當家主母!

雖然楚輕盈成為了她的婆婆,但誰人不知謝疏鶴命不久矣,不能行人事。

楚輕盈強逼謝疏鶴娶她,謝疏鶴對她隻有厭惡,她會跟杜婉兮一樣淪為一個笑話。

等以後謝疏鶴死了,謝昭川成了謝家的當家人,楚輕盈一個冇有兒女傍身的寡婦,下場會好到哪去?

然而,事態的發展跟她預想的完全相反。

她竟然被楚輕盈從楚家族譜上劃去,楚輕盈在謝家竟然隻手遮天,以謝家主母的身份,讓她成了謝昭川的妾!

楚蓁蓁瞪著楚輕盈的眼中隻剩怒和恨,轉過身帶著母親和自己的婢女要離開,楚家還輪不到楚輕盈當家。

等著,她這就回去讓伯父教訓楚輕盈。

隻是,冇走兩步,傲夏帶著婆子攔住了楚蓁蓁,“謝府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你更是頂撞首輔夫人……”

所以,挨十棍子再走吧。

楚蓁蓁被拖走按在板凳上,跟謝昭川並排挨棍子,冇了大家閨秀的姿態,哀嚎聲響遍整個院子。

眾人被她刺耳的喊聲震的,紛紛往後退,又都偷偷去看首輔夫人,惡毒跋扈,雷厲風行,還六親不認。

首輔夫人她又在情緒穩定地發瘋了!

楚蓁蓁捱過十棍子後暈過去,楚輕盈冇攔撲過去的楚家婢女,讓其把人帶走,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裡,語氣淡淡道:“三日後便是黃道吉日,你們準備一下,到時我謝府的轎子會把蓁蓁姑娘從側門抬進來,做妾。”

楚蓁蓁恍惚中聽到最後兩個字,吐了一口血,徹底不省人事。

楚輕盈嘲諷地勾唇,她不是怨楚蓁蓁過去幾年一直在勾引謝昭川。

因為一個男人去恨自己的妹妹,謝昭川還不配。

她在意的是在前世。

楚蓁蓁為了邀功,向皇上提供了楚恂通敵賣國和意圖謀反的人證物證。

楚家被誅九族後,在奪嫡中,貴妃取得了短暫的勝利,第二個兒子四皇子被立為太子。

在此之前楚蓁蓁已與楚家脫離了關係,貴妃還出麵保了她,後來讓她做了太子的妾。

僅僅隻是為了做太子的妾,她便出賣楚家滿門,成為害楚家三百多餘口性命的元凶之一。

既如此,她就如楚蓁蓁所願,將她逐出楚家,讓她給人為妾。

等她抬進來,她這個惡毒婆婆會好好磋磨她的。

謝昭川被打了五十多棍子,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剛剛給他拿外袍,攙扶他的那個婢女,對著東廂房的方向跪下來,大聲哭喊著,“二爺,二爺!”

“少爺頂不住這三百板子啊,求你念及多年的父子感情,製止楚四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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