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診出喜脈,首輔大人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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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猛地勒馬,心跌入冰淵裡般冷,果然如楚輕盈所說,傅寒辭滅口了這些人,以免這些人落到她手裡,供出四皇子。

明天傅寒辭要推替死鬼出來,洗脫掉四皇子的罪名。

她精心謀劃,設局,傅寒辭竟然破壞了。

傅寒辭皺眉看著麵前的幾具屍體,他來晚了,這些人竟然被滅口了。

他知道是三皇子在宮宴上給四皇子設了局,便配合三皇子,想藉此除去四皇子。

但顯然,背後有人出手比他快。

是謝疏鶴和楚輕盈嗎?

他們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楚輕盈應該恨不得殺慧嬪而後快的。

傅寒辭久久地沉思著,直到聽見背後的馬蹄聲。

他回頭的瞬間,目光已變得溫情,誰知卻對上三皇子眼中的冷笑和憤恨。

傅寒辭心裡“咯噔”了一下,她該不會以為這些人是他滅口的吧?

“傅寒辭,從今往後我們兩人勢不兩立!”不等傅寒辭說什麼,三皇子揚起馬鞭狠狠抽上傅寒辭的臉,調轉馬頭就狂奔入雨中。

傅寒辭臉上一道鞭痕,冒出血,火辣辣的疼,到底有幾分生氣三皇子這般對他,且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冇追上去。

傅寒辭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一張臉在雨水的沖刷下越發清俊冰冷,“帶走這些屍體,明天這樣稟報皇上……”

死無對證,失去了這次除去四皇子的機會,傅寒辭隻能繼續假意為慧嬪效勞。

明日他用這些屍體交差,就稱他們並非有意衝撞太子,這是一場意外。

他們怕牽連家人,便畏罪自殺了,這件事跟四皇子沒關係。

三皇子在雨中的黑夜裡騎馬急奔,速度太快,把跟隨他的手下遠遠地甩在後麵。

就在一個巷子裡,六個黑衣蒙麪人攔住了她的去路,二話不說拔刀向她砍。

三皇子抽劍,且戰且退,在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後,隨從趕了過來。

對方並不戀戰,在牆頭上幾番跳躍,輕功極高,轉瞬就不見了蹤跡。

三皇子的隨從去追,無功而返。

三皇子按著流血不止的手臂,一番搜尋後,在地上發現了一個牌子。

她彎身用一手撿起來,看到那被汙水浸濕的令牌上,刻有兩個大字——東廠。

“是東廠的人要殺殿下?為什麼?”隨從瞪大眼睛,問完後隻見三皇子嘴角勾出一抹自嘲又帶著惱恨的弧度,隨從忽然明白了。

三皇子撞見了傅督主滅口那批運黃豆謀害太子的人,為了保住慧嬪和四皇子,傅督主便對三皇子痛下殺手!

“好,真好!”三皇子雙目通紅,浮動著濃烈的濕潤,她緊緊咬牙,用力閉上眼。

她冇有因為楚輕盈三言兩語的離間,就和傅寒辭決裂。

直到她親眼所見,自己還受了傷,才知道自己有多蠢,多傻,竟然會被一個閹人騙了!

傅寒辭不過是玩弄她,為了慧嬪和四皇子才接近她。

在她親眼撞見他滅口那批人後,他為保慧嬪派人刺殺她。

三皇子攥緊了手中的牌子,翻身上馬,“啪”馬鞭一甩馬背。

衣衫揚起時,她臉上一片決然,就此斷情絕愛。

她再也不會相信傅寒辭。

從今晚開始,他們隻是政敵。

日後她必會親手殺了玩弄她,辱她,刺殺她的閹狗!

謝府。

在楚輕盈吃了很多晚膳,去洗漱後,謝疏鶴去了一趟書房。

幾個黑衣蒙麪人落在麵前,單膝跪地,聲音渾厚,“主子,你交代的事情屬下們已辦成,三皇子和傅督主徹底決裂了。”

謝疏鶴接過黑衣人呈上來的令牌。

東廠的令牌,身為首輔他很容易拿到。

他拿到了兩塊,另一塊,黑衣人在剛剛故意遺落在了三皇子腳邊。

冇錯,是他派人刺殺三皇子的,目的便是嫁禍給傅寒辭。

這件事楚輕盈不知道。

他看得出來楚輕盈是要讓傅寒辭和三皇子勢同水火,但他覺得在這場刺殺前,讓三皇子和傅寒辭反目成仇的條件還不夠,於是他安排了這場刺殺。

雖然他不知道楚輕盈為什麼不讓傅寒辭和三皇子結合,可能是因為他們兩人若是聯合起來了,就天下無敵了?

但他還是不問緣由,替楚輕盈達成目的。

他比楚輕盈大了十歲,過去經曆了太多的風浪,陰謀詭計,從腥風血雨刀光劍影的廝殺中走出來,自然各方麵都比楚輕盈考慮得細緻周到。

楚輕盈到底是小姑娘,即便再沉穩聰慧,但冇經曆過太多,難免百密一疏。

不過沒關係,她的疏漏,他都會在暗中為她補上。

“你們做得很好,下去吧,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了。”謝疏鶴收起令牌。

等幾個人重新隱匿起來,他麵上換了一貫的清雅,氣質出塵聖潔,依然是那個端方病弱的首輔大人。

謝疏鶴出了書房去寢臥找楚輕盈,把小姑娘抱在懷裡,閉上眼,就寢。

杜氏有自己得到訊息的渠道,正在謝昭川的寢臥裡。

在謝昭川熟睡後,她披著一件外袍來到窗前。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順著吹進來的春風斜飄進來,杜婉兮秀美的麵上一片水霧濛濛。

她看著主院的方向,漪瀾院,原本平靜的目光裡迸發出喜悅來。

過去謝疏鶴厭世,自虐般地活著,並不願捲入這場紛爭中。

如今他有想護著的人了,為了楚輕盈,他毅然決然地踏入進來。

他想在臨死前為楚輕盈做儘一切,達成楚輕盈的所有夙願,為楚輕盈鋪出一片坦途。

他和楚輕盈要是有了血脈,那麼……杜婉兮想著,很久冇這麼激動振奮了。

她緊攥住拳頭,才壓下自己的情緒。

第二天是踏雪配種的母馬生小馬駒的時候,楚輕盈和三皇子約定好了,去看小馬駒。

楚輕盈一眼就看出來三皇子氣色不好,臉上都冇有血色,她蹙眉,湊過去聞了聞,“你怎麼了?身上有血腥味和金瘡藥的味道,受傷了嗎?”

“狗鼻子。”三皇子哼了一聲,摸著小馬駒的頭,咬牙切齒。

“你說得冇錯,傅寒辭滅口了那幾人,被本殿撞見了,他便派東廠的下屬刺殺本殿!”

楚輕盈心裡詫異,尤其是三皇子的最後一句,傅寒辭怎麼可能派人刺殺三皇子!

他那樣的人,就算刺殺,也不會露出破綻的。

何況,他本來喜歡的是女人,但在不知道三皇子是女兒身的情況下,他寧願把自己掰彎,也義無反顧地喜歡三皇子,不說其他的,他對三皇子絕對是真心的。

他不可能刺殺三皇子,另有其人?

楚輕盈想到了謝疏鶴。

昨晚她睡著後,謝疏鶴去了一趟書房,她有內力在身,所以能覺察到幾個身手好的人進了書房,應該是給謝疏鶴覆命的。

如果她猜的冇錯的話,是謝疏鶴派人刺殺了三皇子,為的是嫁禍給傅寒辭,讓兩人徹底再無相愛的可能性。

楚輕盈一時不知道該是怎樣的心情,這個男人,真的是在不問緣由義無反顧地幫著她啊。

東宮。

嬤嬤提醒太子和太子妃去給皇後請安,太子把人趕走了,“困,不去!”

楚輕璿:“……”

天亮才閤眼,能不困嗎?

皇後那邊冇等到太子和太子妃,聽來報的嬤嬤說兩人昨夜一直折騰,年輕人體力就是好啊。

從訂下婚事到成親,再到此刻,一直擔心出差錯的皇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臉上露出笑意,吩咐宮人告訴太子和太子妃,不用來了。

她還讓人抬了好多箱子的賞賜過去。

楚輕璿和太子的孩子是不可能那麼快來的,楚輕盈的孩子卻不得不來了。

一轉眼到了五月,北境那邊並冇有三哥戰死的相關訊息傳來。

但三哥也冇回來,楚輕盈為此憂思了幾日。

宮裡的二姐也送了信來,各自安撫對方,應該是他們改變了很多劇情,所以發生在楚明騫身上的背叛和謀害,要麼是時間推遲了,要麼是不會再有了。

“軍師”也說這可能是蝴蝶效應。

對此楚輕盈理解為連鎖效應,某個朝代的滅亡便是一隻公雞引起的,很容易明白。

楚輕盈有了孕吐,肚子上也多了很多肉,她一再地壓著,直到覺得瞞不了謝疏鶴了,便特意找了一個大夫來,買通對方。

謝疏鶴在大夫進了正廳冇多久,便從書房趕了過來。

他大步流星,第一次走那麼快,身上的外袍翻飛,廣袖飄飄,冇了平日不動如山的端凝。

楚輕盈坐在太師椅上,大夫單膝跪著,在楚輕盈伸出的手腕上搭著一方帕子,正凝神給楚輕盈診脈。

謝疏鶴的一句問話猛地嚥了回去,生怕打擾了大夫,深吸一口氣,腳步放輕放慢,沉默地站到楚輕盈身側。

過程裡他一直盯著大夫,緊張到連大氣都不敢出,在極為剋製,廣袖中的手握成拳頭,指骨發疼,“咯吱”作響。

大夫診完一個手,又示意楚輕盈換另外一個手。

如此過了一刻鐘,大夫終於收起帕子,被謝疏鶴那灼亮的目光盯的,頭上都冒冷汗了,站起來後躬身對謝疏鶴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謝疏鶴連忙伸手虛扶了一下大夫,艱難地問出的兩個字帶著顫抖,“如何?”

大夫按照楚輕盈的吩咐回話,“恭喜首輔大人,夫人的確是喜脈,已有兩月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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