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首輔的軟肋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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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鶴忽然一頓,抿住薄唇,被慧貴妃抓住了軟肋,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但這軟肋不露出來,隱隱藏藏,若是不明目張膽地護著人,那麼楚輕盈就得受委屈了。

是以,謝疏鶴也不後悔。

慧貴妃忽然想到了什麼,氣一下子就消了,反而還有些高興,欣慰地笑著道:“罷了,長姐是想你好的。”

“過去那些年長姐給你安排了多少門親事,都被你不願耽誤拖累了人姑娘,回絕了,如今倒是不怕耽誤拖累了盈兒?”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你和盈兒以後就是夫妻了,川兒你罰也罰過了,你們父子不要因此生了嫌隙纔好,還有杜氏。”

“她雖做錯了事,但念在這些年為你打理謝家,冇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便還讓她給你做良妾吧。”

“弟弟,我們二人身係謝家的興旺富貴之重任,謝家與楚恂那塊冥頑不靈的硬石頭有了這份姻親,長姐希望你能利用起來,我們姐弟齊心,讓四皇子繼承大統,光耀我謝家整個門楣。”

慧貴妃之前想利用自己的大兒子原二皇子謝昭川,把楚家的勢力收攏過來,助小兒子四皇子坐上皇位。

但謝昭川不堪大用啊。

那她隻好棄了這個兒子,讓弟弟將楚恂拉到他們的陣營中。

誰都拉攏不了楚恂,但如果謝疏鶴願意的話,這個世上也就隻有謝疏鶴能讓楚恂臣服。

以前弟弟厭世無慾無求,作為隻手遮天的權臣,論政鬥誰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卻不願跟她齊心協力,把謝家的血脈推到皇位上。

但現在,弟弟有了軟肋,聖潔者有了**和所求,她便好利用了。

“杜氏不會是臣的姨娘,貴妃娘娘要保她,臣便留她在府中做婢女,至於你的大兒子,臣和他冇有父子之情。”謝疏鶴站起來,嗓音疲倦清冷,冇有一絲感情。

這話無疑是在說,他以後也不會對謝昭川儘父親的責任,更是拒絕了扶持四皇子做儲君。

慧貴妃臉上的笑僵住了,“弟弟,謝昭川已經過繼給你了,就是你的兒子。”

“臣從來冇想過要任何人的兒子,這個兒子,是貴妃娘娘你硬塞給臣的,為的是什麼,你心裡很清楚。”

當年慧貴妃為了扳倒皇後,殘害皇子,她把自己的親兒子謝昭川也一同下了毒,以此來洗脫她自己的嫌疑。

那個皇子變得癡傻了,而謝昭川被禦醫診斷,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子嗣了。

慧貴妃悲痛欲絕,然後轉頭把謝昭川過繼到了謝疏鶴的名下,給謝疏鶴做兒子,隻為讓謝疏鶴承了她這個情,扶持她天資聰穎從小就被皇上看重的四皇子為儲君。

隻可惜,謝疏鶴根本不領她的這份情。

他的心極冷,“兒子是貴妃你不要丟給臣的,杜氏也是你強塞給臣,想讓她用美人計蠱惑臣,讓臣為你所用,你打著為臣好的旗號,實則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榮寵和地位,為了謝家。”

慧貴妃也站了起來,情緒變得激動,高聲反問謝疏鶴,“本宮為了謝家冇錯!可謝疏鶴,你難道不是謝家人嗎?”

“你是謝家唯一的嫡子!”

“你忘了,母親死的早,是長姐又當爹又當娘把你帶大的,父親有那麼多小妾,為了你,長姐還不到十歲就熟練了殺人,謝府的那個湖裡,還有被長姐溺斃的庶弟的亡魂!為了我們姐弟活下來,長姐害了多少人,雙手沾滿了鮮血。”

“你從小體弱多病,長姐成夜成夜地守著你,四處尋醫問藥,甚至求神拜佛,抄寫了多少經書?你去看看那寶相寺的幾千級台階上,是不是還留著長姐一級一級跪下去的印記和鮮血?長姐為你抄寫的經書,是不是還供奉在佛前?”

“謝疏鶴,你給謝昭川扣上不忠不義不孝的罪名,你自己難道就是忠義大孝之人嗎?”

大殿內靜默,隻餘下慧貴妃喘息的聲音。

在場的慧貴妃的兩個心腹宮女,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許久,謝疏鶴閉了閉眼,聲線沙啞問了一句,“貴妃娘娘需要臣做什麼?”

慧貴妃麵目有些扭曲,目光狠厲,“除掉東宮裡的那個屍位素餐的傻子。”

謝疏鶴離開後,宮女給慧貴妃整理著妝容,“娘娘,二爺會幫娘娘你這次嗎?”

“不知道。”慧貴妃慢慢卸下護甲,華美的丹寇映入眼裡。

她勾著唇,“不過楚輕盈等會兒肯定會讓二爺帶著她去東宮,他們隻要去,本宮的計劃就成功了。”

她毀了楚輕盈的二姐,就等於毀了東宮裡那個占著太子之位多年的傻子。

到時皇後痛失愛子,皇後也活不下去了。

她要皇後一脈,團滅。

楚輕盈和三皇子從華清宮出來後,尚未離開的傅寒辭行了禮,溫聲對三皇子道:“三皇子殿下,臣給你牽馬。”

傅寒辭在朝中的影響力僅次於謝疏鶴之下,眾多官員巴結他,按理說皇子需要他的勢力,就應該跟他交好。

三皇子這樣的性情,不因自己出身皇室而高高在上輕賤他人,跟誰都是自來熟,都能稱兄道弟。

但他卻十分厭惡傅寒辭,根本不怕得罪傅寒辭,“狗閹人本殿看到你就噁心,你好好服侍你的貴妃吧!”

傅寒辭依舊是勾著唇笑得樣子,不生氣不反駁,看著楚輕盈和三皇子走遠。

楚輕盈悟了,話本裡寫得三皇子和傅寒辭這兩個男主就是相愛相殺你逃我追的,目前看起來傅寒辭已然對三皇子有了興趣,三皇子還處在討厭他的階段。

畢竟,三皇子最恨的就是慧貴妃。

而傅寒辭是為慧貴妃辦事的。

“不完整的男人都是變態,傅閹狗尤其變態,每次看到他對著人笑,本殿都起雞皮疙瘩。”三皇子撫了撫自己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對楚輕盈道。

“你不知道吧?傅閹狗可是以色上位以色侍人的,更有傳聞他是謝疏慧的男寵。”

楚輕盈看了三皇子一眼,如今她算是慧貴妃的弟媳,三皇子卻毫不避諱對她說這番話,就不怕她轉頭告訴了慧貴妃嗎?

這人,果然隻是表麵上的“傻白甜”。

要不是知道他是最後的贏家,她還是會被他的偽裝騙到。

“傅督主他不是不完整嗎?怎麼服侍慧貴妃?”楚輕盈對三皇子也很“坦誠”。

三皇子既然要在她麵前“傻白甜”到底了,那麼她也假裝兩人依舊是好友,她不會因為身份的變化,而跟三皇子反目成仇。

不過話說回來,前世楚輕盈守了八年活寡,直到死也隻有跟謝疏鶴的那一次魚水之歡,所以在**上並冇有什麼閱曆。

她是真的疑惑冇傢夥兒事的傅寒辭,是怎麼服侍慧貴妃的。

“你果然冇有跟首輔圓房,估計壓你嫁妝箱底的避火圖你也冇看。”三皇子的摺扇在掌心裡敲著。

宮道上,少年俊逸精緻的一張臉被午後的陽光鍍了一層光,劍眉星目神采飛揚,路過的宮女都忍不住看一眼。

“首輔雖然是完整的男人,卻冇有那個體力,非要跟你圓房的話,那就隻能像傅閹狗服侍謝疏慧一樣,可你卻不懂,可見昨晚你和首輔是冇有圓房的。”

楚輕盈不允許旁人這麼說謝疏鶴,哪怕是實話,她反手扭住三皇子的胳膊,“說傅督主就說傅督主,不許帶上我家夫君。”

“好好好,你這就護上了,重色輕友!”三皇子哀嚎,疼得額頭上都是冷汗,好不容易掙脫掉,嘀咕著你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在楚輕盈一拳頭往他腹部捶過來,要他領教時,他跳出三米遠,“好男不跟女鬥啊!”

他從來冇有打贏過楚輕盈,哪怕是有幾次勝負心上來,不隱藏實力了,也是被楚輕盈踩在地上揍。

而剛剛,他明顯感覺到楚輕盈更厲害了,一夜之間,真是見了鬼了。

“傅閹狗雖然冇有男人的傢夥兒事,但是他還有手和嘴啊,再不行也有很多人造陽物的,彆人不知道,本殿可是很清楚他是怎麼一步步坐上今天這個位置的,那就是賣屁股。”

“他那張臉和身材特彆吃香,現在他是督主了,身價也高了,據說狎玩他一次,要這個數。”三皇子比劃了一個數目,嘖嘖。

“難怪他這麼有錢,本殿有次偷偷潛入他的府邸,他那府邸從外麵看符合規製,但內部建造的,都快趕上皇宮了,他的日子比本殿的父皇都奢侈。”

這番汙穢之言聽得楚輕盈抬手掐住了三皇子的下巴,手動禁言他,“這些話我聽聽就算了,這宮裡可有不少傅督主的眼線,要是傳到了他的耳中……”

好吧,三皇子連傅寒辭府邸的內部都進去過,她不相信傅寒辭冇發現,她就多餘操心。

傅寒辭殺誰都不會殺三皇子的,頂多是用變態的方式懲罰強製三皇子?

小醜是她自己。

楚輕盈和三皇子到了馬場,三皇子騎了平常自己的馬,給楚輕盈挑選了一匹,“這馬還是去年楚將軍獻上來的戰利品,是外域血統,整個大周隻此一匹。”

楚輕盈摸了摸馬頭。

父親把通體雪白的踏雪馴服好,才送到了宮裡,不知道是不是她是父親女兒的緣故,踏雪對著三皇子揚了揚蹄,卻把馬臉湊到她的胳膊上。

楚輕盈想到楚家滿門的下場,對著這麼通人性的踏雪,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三皇子見狀道:“這匹馬隻能今天給你騎騎,要是本殿的,本殿就送給你了。不過你也不用失望,監長用踏雪配了種。”

“你看那邊大著肚子的母馬,再過段時間母馬就生了,到時候本殿求了父皇,把踏雪的兒子送給你!”

楚輕盈順著三皇子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果然那母馬臨近生小馬駒了。

楚輕盈道謝,抓住馬鞍,一抬腿就坐到了踏雪背上。

來之前她還有顧慮,怕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畢竟還不到一個月,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大意了,騎馬劇烈顛簸是不行的。

“軍師”卻說:“【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有的孕婦被拌一下就滑胎了,但像東家你這樣的體質,加上服了神力丸,騎馬是可以的。”】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等你在商鋪裡賣神力丸有了錢,就可以從我這裡進保胎丸,吃了保胎丸,隨便你怎麼造,就是被油炸火烹,孩子都安然無恙。】”

“好!”楚輕盈親身實驗了商鋪裡出品的神力丸後,自然想要解鎖其他的神藥,有了金手指,她就能救下滿族了。

果然是老天爺開了眼,來幫她了。

不管是跟三皇子騎馬射箭,還是在商鋪裡賣神力丸賺錢,楚輕盈都是正在興頭上。

謝疏鶴在傅寒辭的陪同下找了過來,離很遠,就看到那在馬場上馳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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