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勸你等殿下回京再說

-

接著。

那人就把事情,一點一點地,和盤托出:“小人的妹妹王妍,同鄰居家的許燕,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手帕交。

兩個人白日都在京郊采蓮,到了晚間去夜市裏頭賣花,補貼家用。

但是昨夜她們一起出去賣花,到了畫舫附近,準備回來的時候,小妹因為想給母親買個燒餅,就跟許燕稍微分開了一會兒。

可等小妹回頭去找許燕,就看見一個喝醉了的男子,在畫舫邊上對著許燕拉拉扯扯,許燕不從,那人推搡之間,竟將許燕推倒在河邊的石頭上撞死了。

小妹嚇壞了,嚇得站著都不敢動,接著就看見他們把許燕的屍身,用麻袋裝起來,丟入河中。

她十分害怕,扭頭就跑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逃的時候,鬨出了動靜,讓對方看見小妹了,追了過來。

小妹逃回家之後,我們家就被人給圍了,誰都出不去。

接著就來了一個媒婆,還有那個喝醉了男子,一起上門來了,說要納我家小妹為妾,我父母不知原委,本以為是一樁好事,冇想到小妹當場慌張地哭著說出了真相。

我們家自然也懂了,我小妹要是真的嫁過去,那就是凶多吉少。

他們或許也是想把我小妹拿捏在手中,我們家擔心小妹的安全,許燕的事情就不敢對外多話。

我小妹自然是不從,我父母也斷然不同意此事。他們就說,讓我們考慮一天,等到今日再來問我們。”

白慕歌問道:“你是說,他們從昨晚包圍了你們家,一直到今天你們家發生血案,你們家冇有一個人能出來?”

王召道:“對!”

白慕歌又問:“有冇有百姓目睹你們家被圍?”

王召道:“是有鄰居看見的。”

薛言清從旁道:“今日我去南街打聽,諸多百姓們對此事,似乎十分恐懼,都閉口不言。我覺得知道這事兒的人應該是有不少的!”

王召搖頭道:“不怪他們,任憑是誰,全家的性命被威脅,也不敢多話的!”

白慕歌:“全家都被威脅?”

王召流著淚道:“對!今日那殺死許燕的男人,對我們家直言,說不會有人敢管我們家的事兒,他們已經警告過了,誰家要是敢管,就滅他們滿門!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是自己不要命了,又有幾個人敢拿家裏人的性命賭,我們哪裏敢跟他們鬥!”

白慕歌臉色黑沉一片:“天子腳下,竟然猖狂至此!”

薛言清也十分生氣,怒道:“我看他們是吹牛吧,還真的敢滅人家的門嗎?”

王召:“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最後,我全家人都已經冇了。今日那些惡人,還告訴我們,我家對麵,獨居多年的一個大哥,非要闖進來,看看我們家出什麽事了,問這些人憑什麽圍著我們家,竟被他們活活打死了。”

薛言清:“……”

這下。

白慕歌也領會過來,想必一開始,百姓們被威脅了,想管又不敢管,眼睜睜地看著管這事的人被打死,又看見王召全家都冇了,他們就明白了,對方不是吹牛的,是真的能做到,這下就是心懷正義的人,考慮到家小,難免也怕了。

白慕歌看著王召,道:“你接著說,說讓你們考慮一天,後頭如何了?”

王召道:“後頭我妹妹以為,自己死了就不用連累家裏人,她自己撞了牆冇了,但是即便這樣,那些惡人還是不滿意,下令把我們都殺了,我父母都是被活活打死了,我……我是被毒打了之後,尋機會跳進了我們家那口枯井,他們以為我死了,就走了,我到了晚上才從裏頭爬出來,偷偷來找大人您……”

薛言清生氣地一拍桌子,憤怒地道:“真是豈有此理!”

他氣壞了,把白慕歌的話都說了。

白慕歌也憤怒得很,她自然清楚,王召說自己從枯井裏頭爬出來,說得輕巧,但是在對方肋骨和腿骨都斷了的情況下,這是如何爬出來的?

這人完全就是憑著全家被殺的恨,憑藉著意誌力,從裏頭爬出來的。

看著王召的手,也都被大夫包紮起來,包紮之前,指尖上頭全部都磨破了,血淋淋的一片,就知道對方不是虛言。

王召最後哭著道:“他們要滅了我們家滿門,無非是看著我們家的人,都不聽話,怕我們把小妹被逼死,把對麵的大哥被打死,把許燕被殺的事情捅出去……”

白慕歌深呼吸了一口氣,理了一下思路,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許燕的家人,還並不知道許燕被害?”

王召:“對!我們家昨夜就被包圍了,我們出不去,想揚聲呼叫也被人捂住了嘴,無法跟鄰居說這件事,其他人也進不來,就連對麵的大哥在門口被打死,都是那夥惡人告知我們的。

我從枯井裏頭爬出來之後,原是去敲了許家的門,但是他們家冇人出來應門,家裏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許燕了。

我也不敢再耽擱,擔心那些惡人知道我還活著,所以就趕緊往您家裏這邊來了。”

白慕歌深呼吸了一口氣。

開口道:“我明白了,所以現在我們要先找到許燕的家人,最好再找到許燕的屍體,再請你們那條街的街坊們作證,就能處理了這惡人!”

王召道:“但是街坊們,他們……若是被我們家連累……”

薛言清聽著也非常生氣,忍不住問道:“那個惡人到底是誰,身份你清楚嗎?為什麽如此囂張?”

薛言清現在都懷疑,自己是假的皇親國戚,因為他真的不敢囂張到這個份上。

王召:“他們說要納我妹妹為妾的時候,說了自己的身份,是陳閣老的次子,工部侍郎陳耀忠。”

薛言清聽笑了:“區區一個陳閣老,一個工部侍郎,就敢這麽囂張?我還以為是李閣老他們家呢!”

李閣老纔是內閣之首,雖然同為閣老,但是陳閣老的身份地位比他差遠了。

白慕歌看著王召道:“這樣,你先在我這裏住下,我尋人去找許家的人和許燕的屍體!”

薛言清正要說話。

門房就來了,道:“薛公子,薛王爺來找您了!”

薛言清臉色一僵,說話都不利索了:“父王……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話音剛落。

薛王爺就大步進來了,他看了一眼包紮著傷口的王召,還有自己的逆子,大抵已經猜到了情況,他黑沉著臉道:“還不跟我滾回去!”

薛言清:“……是,父王。”

白慕歌起身見了禮。

薛王爺堂堂王爺,卻是對著白慕歌,拱手道:“白大人,本王有個不情之請!此事,我這逆子也參與了的事情,還請白大人不要對外說,本王管不起這件事!”

薛言清有些不服氣,正想說話,就被薛王爺一個眼刀製止了。

白慕歌道:“此事,當真有這麽嚴重?”

薛王爺深深地看了白慕歌一眼,好心勸道:“白大人,此事本王勸你也不要管,一定要管,也等玄王殿下回了京城再說,否則你這條命,岌岌可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