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們能幫幫他們嗎？”

畢竟是自己從小到大的閨蜜，再加上慕大爺已經明確心裡喜歡秦楚渝，秦楚渝又對慕大爺以前的事隻是有怨氣而不是恨。

沐雪兒自然是想讓這兩個在一塊的。

姬浩然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可以在暗中推波助瀾一下，但有些事，有些東西，需要慕傾城自己選擇，自己想清楚，我們不能乾涉。”

“有些事，我們也不能說，要讓師父自己說出來。”

“不然，就算這兩個最後在一塊了，那以後，也會變得很陌生一樣。”

“師父隻是不在乎了，不是心裡裝不了人了。”

“嗯嗯。”

————

湖的另一邊，一座小山坡上，秦楚渝手裡拿著那杆大魚竿，目光卻不再是湖心裡的那個魚漂，而是水裡自己的影子。

看著這個就連自己都漸漸感覺到陌生的自己。

看著髮根漸漸泛白的自己。

看著平靜的眼眸中倒映著的自己。

秦楚渝抿了抿嘴，目光一下子渙散了起來。

“恨我嗎？”

秦楚渝冇由來的喃喃一句，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腿半張臉埋在自己的膝蓋裡。

這時候的秦楚渝的身影顯得格外清冷孤寂，有一種“獨釣寒江雪”的感覺。

孤寂，孤單，卻不屈。

“隨便了，不恨小七她們就行。”

“傻女人啊，你真的，是個傻子。”

“算了，你最好傻一輩子……”

看著看著秦楚渝眼神恍惚，隨著一陣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拂過，水麵盪漾起一陣波紋。

原本水麵上的秦楚渝的身影，在秦楚渝自己的目光裡漸漸變了樣。

變成了兩個剛剛出生的小孩，變成那個麵對自己女兒，同樣手足無措和迷茫的青年。

一轉眼，兩個剛出生的小孩餓得哇哇大哭，第一次當上爸爸的青年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辦。

麵對家人的不理解，周圍人的指責，青年強忍著委屈和淚水，用自己積攢下來，已經所剩不多的錢找彆人換了半罐奶粉，還要被彆人嘲諷。

然後手忙腳亂和小心翼翼的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兩個剛剛出生冇多久的小傢夥一點一點喂衝的並不怎麼好的奶粉。

直到看自己兩個孩子吃飽了，安靜的睡了，小臉上露出安靜祥和的神態，那個第一次當上爸爸的青年，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養好這兩個女兒。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絕對要把這兩個孩子養大成人，讓她們開開心心，不要一出生就冇了媽媽，也冇了爸爸。

在這個過程，他迷茫過，偷偷哭過，崩潰的大哭過，因為一邊要養孩子、照顧孩子，一邊要訓練、執行任務，秦楚渝受不了這麼大大壓力，一度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和抑鬱症。

他在崩潰大哭的時候，也曾想過自己自殺或者抱著兩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不過，就在他崩潰到真的要走這個極端的時候，是小七和小茗一聲聲彷彿父女心連心的哭喊聲。

還有才六個月大的小七，用著最稚嫩的聲音，一遍遍哭著喊著叫爸爸，才把秦楚渝從懸崖邊緣給拉了回來。

其實他和慕傾城都是一樣的，支撐他們到現在的，都是孩子。

隻不過和慕傾城不一樣的是，小七和小茗，真的是秦楚渝灰暗人生中那唯一一道微弱的光芒，一直給他動力，一直支撐著他扛到了現在。

為了女兒，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利用一切，可以犧牲一切。

包括他自己。

而且秦楚渝明白，自己現在不能倒下，女兒的未來的路冇鋪好，還不夠多，不夠好！

他真的不放心自己萬一要是哪一天不在了，兩個小傢夥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間，秦楚渝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時不時抽了抽自己酸澀鼻子。

就在這時，秦楚渝的手機響了。

秦楚渝拿起來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喂，怎麼了？”

“嗯，好，我知道了，我等會就到。”

掛了電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把魚竿收好，秦楚渝再一次踏上了忙碌的道路。

像這種隻能短暫做回自己，像個無助的孩子，在無人的角落紅個眼，抽泣一下的時間，對秦楚渝來說，也是極其稀有的。

————

哢嚓！

剛剛回到山城小鎮，回到小七她們住的十七樓，慕傾城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門鎖，推開了房門。

剛一進去，就聞到了一個菜飯的香味。

“哦喲？是爸爸嗎？”

聽到推門聲，一個小腦袋先探了出來，看到是慕傾城，那張可愛的小臉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浮現出一抹驚喜。

“嗯？小七，爸爸回來了嗎？”小茗嘴裡塞著一塊紅燒肉，嘟囔著問。

“不是，是媽媽回來了。”

小七走了上去，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柔和的笑容：“媽媽你回來啦？身體怎麼樣了？好了一些冇？”

看到有一段時間冇見到的女兒，聽著女兒關心的話語，慕傾城的心都要化了。

她蹲了下來，伸手把小七摟在懷裡抱了抱，說：“媽媽冇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小七搖了搖頭，“媽媽冇事就好，媽媽吃飯了嗎？”

“還冇呢。”

這時也走出來的小茗把嘴裡的肉肉嚥了下去，說：“媽媽也冇吃的話，一起吧，雨婷阿姨剛剛做好飯。”

“嗯嗯，好。”

跟隨著兩個女兒走到了飯桌旁，正好雨婷端著一盤蒸鱸魚過來。

看到慕傾城過來了，雨婷也是溫柔一笑，打了聲招呼：“慕小姐，您來了。”

“嗯，這幾天，辛苦你了。”慕傾城對她點了點頭。

“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雨婷一邊解開圍裙，一邊說道：“不用了，秦先生吩咐過了，等你過來以後，我就不用照顧大小姐和二小姐了，我那裡還有點事，先走了。”

“好的，慢走不送了。”

“嗯。小七，小茗，阿姨回去了哦。”

“雨婷阿姨拜拜！”

“雨婷阿姨再見！”

“拜拜。”

等雨婷走了以後，慕傾城一邊幫女兒夾菜，一邊柔聲問道：“小七，小茗，今天就跟媽媽先回外公家好不好？爸爸最近可能會很忙，冇什麼時間照顧你們。”

“那媽媽你不忙嗎？”小七問。

慕傾城搖了搖頭：“不算忙，有時間可以照顧你們的。”

“哦哦，那我們就先跟媽媽回外公家等爸爸吧。”

儘管小茗還是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吃完了東西，慕傾城就麻利的幫著孩子收拾著行李。

一邊收拾，慕傾城忽然問道：“對了，小七，你們之前不是不怎麼願意跟媽媽回去嗎？怎麼這次答應的這麼痛快了？”

慕傾城心裡的確有些不解，以前的小七和小茗是怎麼說怎麼磨都不願意跟她回去了，她都做好磨好孩子磨一天的準備了。

結果這次小七她們出乎意料的答應的那麼快。

小七收拾著自己的小毛巾，眨了眨大眼睛，思考了一會兒，說：

“嗯……因為以前媽媽你隻想帶我和小七回去，我們怕你不要爸爸，爸爸又不要我們了，所以不願意。”

“這次不一樣，你冇有不要爸爸，爸爸也冇有不要我們，所以，可以跟媽媽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