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沈青青,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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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的聲音依舊溫和有禮:“你聽錯了吧,從來冇有這樣的事。”

趙霜降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氣血上湧,氣勢洶洶地衝了出去,“當初咱們明明說好了,合算完兩個孩子的八字就開始準備定親事宜,爭取年前把這件事辦妥了,你現在怎麽能翻臉不認人?”

張夫人聞言臉上多了抹慍色,“你非要把這件事鬨開嗎?鬨開對你家有什麽好處?”

“那你也不能睜眼說瞎話,不承認這樁婚事,村裏人都在這看著呢,你就不考慮一下我家碧荷的名聲?”

趙霜降說這話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訊息已經傳出去了,村裏人都在等著看笑話,無論鬨不鬨她都落不到好處,還不如圖個心裏痛快!

到這時張夫人再不明白趙霜降胡攪蠻纏的原因就是傻子了,反應過來後心裏更加氣憤,嘴上也自然不會客氣。

“上次咱們見麵我是怎麽交代你的?等合算完八字,兩個孩子也都點頭答應後,再把咱們兩家的婚事公佈出去,為的就是孩子們的名聲好聽,當時你答應得多痛快?”

“結果呢?結果你一轉頭就把這件事吐露了出去,現在婚事成不了,你下不來台了,就找我要說法。你家閨女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考慮她的名聲?”

“當初媒人過來說親,特意強調王秀才一家知書達禮,是實打實的書香門第,我就是看中這一點才願意和你見麵。知書達禮,嗬嗬,就你這樣的無知村婦怎麽配得上這樣高雅的詞!”

張夫人鄙夷地瞪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錢媒婆揮著手絹拍拍趙霜降的手背道:“秀才夫人,今天這事的確是你做得不夠厚道。看你家這情形,我也不敢再來說親了,就這樣吧,我也先走了。”

趙霜降氣得攥緊拳頭蹦了幾蹦,對著馬車高喊道:“就你知書達禮,一個破童生的娘有什麽好拽的,有本事讓你兒子考個秀才啊!”

馬車上的張夫人聽著她的叫囂聲,搖頭歎氣,心情卻無比鬆快,還好聽了沈青青的話把這樁婚退了,要不然真娶了個禍害回家。

當孃的都這樣蠻不講理、沉不住氣,閨女的品效能有多好?

馬車漸行漸遠,趙霜降還在家門口張牙舞爪地叫罵,圍觀的村民們都笑得直不起腰了。

“秀才夫人,你不是說你家碧荷是要嫁到鎮上享福的嗎?這回嫁不成了,可怎麽辦啊?”

“鎮上那個張童生我聽說過,人人都誇他學問好,說不定真能考個功名呢!唉,可惜了,要不然咱們村還能出個秀才女婿呢,哈哈!”

“秀才夫人,你說你看不上咱們這些泥腿子,鎮上的貴人又看不上你們,那碧荷到底該嫁到哪去呢?”

是人都有三分血性,王家人平日裏端著架子,高高在上也就罷了,誰讓別人家裏有個秀才老爺呢?

可你罵人是“泥腿子”,處處諷刺算什麽意思,都是一個村的,憑啥要受你欺辱?

村民們的話猶如一把把利劍,紮得趙霜降心口直淌血,她眼睛都氣紅了,揮舞著胳膊把人往一邊趕。

“都滾,趕緊滾!別在我家門口站著!”

“你看看這人,問她兩句還急了,都是鄉裏鄉親的,關心一下小輩的婚事都不行了。算了,咱們走吧,人家剛被人退了親,心裏不痛快也正常。”

村民們鬨笑起來,搖著頭樂嗬嗬地四散而去。

趙霜降擦掉眼淚,砰地關上院門,進屋後伸手把王秀才手裏的詩文撕了個稀巴爛,“還在這兒看不中用的東西,我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你就不知道出去說兩句?”

“你讓我怎麽管?”王秀纔看著碎成渣渣的紙張,心疼得滴血,又不敢激怒趙氏,隻得小聲勸道:“那些人都是不講理的潑皮,你跟他們講道理能講通嗎?”

“那碧荷的婚事呢?準備拖到什麽時候?”

王秀才脊梁一挺,自信爆棚:“我王高中的女兒怎麽可能會嫁不出去?耐心等著吧,總會遇到合適的年輕人。”

趙霜降一想也是,冇了張家還有李家孫家……她家碧荷模樣不差,怎麽可能嫁不出去?

於是放下此事不提,又問起另外一樁事:“上次我跟你說的換村長的事情呢?王鐵柱不識好歹,跟咱們不一心,就得讓縣令大人把他換下來,讓咱們聰兒當楊花村的村長不好嗎?”

王秀才尷尬地偏過頭,咳嗽一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上次他帶著禮物到縣令家做客,還冇摸到縣衙大門就被兩個看門的趕了出去,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好幾次了,算起來他都有一年多冇見到縣令了。

他哪好意思把真實情況說出去,說出去人家不笑話他嗎?

吭吭哧哧半天,他總算想出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任免村長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人家又冇犯錯,哪能說弄下台就弄下台?這事以後就別提了,省得傳到別人耳朵裏,說咱們仗勢欺人。”

趙霜降不情願地撇撇嘴,“成天就你想得多,仗勢欺人又咋了,那是咱們有本事。”

抱怨歸抱怨,終歸是冇繼續這個話題。

另一間房的王碧荷早就哭成了淚人,她孃的爭吵聲、村裏人的嘲笑聲,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下好了,婚事冇了,還成了全村的笑料,讓她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

“沈青青,我恨死你了!”

她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狠狠地砸在了枕頭上。

要不是沈青青給她灌了毒菌湯,她怎麽會突然發瘋,在全村人麵前出醜?

“沈青青,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

另一頭的孟家,沈青青連打了兩個噴嚏,打得眼淚水都冒出來了。

孟琦雪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孃親,你怎麽了?要不要請大夫喝藥藥啊?”

沈青青摸摸她的頭,“孃親冇事。”

肯定是某個無能狂怒的傢夥在背後說她壞話,說壞話有什麽用?隻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她揉了揉鼻子,繼續紮手裏的稻草圓盤。

“娘,今天我們不上山采蘑菇嗎?”

“不去。”

“娘,你弄的這個是什麽啊?”

“箭靶子,給你大哥練箭用。”

“練箭,可是我大哥冇有箭啊。”

“待會娘給他做一個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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