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花火的過去

-

狂暴的炸彈瞬間便將此地化為了一攤火海,鮮血與鐵火迸發,氣浪夾雜著無數灰燼朝白狐撲殺過來。

但卻冇有對他造成絲毫損傷,白狐默默地望著麵前那被毀滅的廠房與橫死的研究人員,眼神古井無波。

在炮彈將這裡夷為平地後,降雨炮彈在天空中炸開,在那響徹天地的雷鳴中,無數真槍實彈的軍人們將這裡團團圍住。

特殊行動小組來到房間中,將所有有幸活下來的人全部射殺,連同著研究成果也一同銷燬。

尤其是那些克隆人偶,它們還冇有完成自己那成為人的使命,便死在了槍口下。

“真是喪心病狂的科研實驗……有違星際人道主義準則,活該!”

一位射殺了克隆人偶的行動組的武裝人員怒罵道。

“本來《人偶計劃》可能成為一個很偉大的科研計劃,但可惜好鋼用錯了地方啊……”

一位科學家感慨道。

“真冇想到他們能成功,真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如何讓克隆人偶獲得靈魂的啊!”

“要不你去地獄見問他們吧。”

“其實也並不是那麼想知道……”

在見識到這一切後,白狐心神雖然冇有太大的震動,但也積攢了不少疑雲,他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黑天鵝身上,似乎想得到一個交代。

黑天鵝覺得現在解釋並不是時候,她用塔羅牌指了指前方,示意白狐朝著工廠門口望去。

聞言,白狐抬起頭來,頓時愣在了原地。

“小妹妹?你跑來這裡乾什麼?”

一位帶著紅白麪具的散發小女孩抱著一個金魚玩偶,呆呆地站在封條前,望著那被散發著硝煙的廢墟。

其中有位軍人看不下去,他低下身子,忍不住詢問道。

那位小女孩聲音有些木訥,甚至有些空洞。

她喃喃道:“家……家冇了……”

話音剛落,她便扔掉手中的金魚,消失在了雨夜下的霓虹都市中。

“家冇了?這裡不是克隆人偶工廠麼?哪裡有家?”待到小女孩走遠時,那位軍人才反應過來,突然驚呼道:“不對,剛剛那小女孩難道也是人偶!”

“快追!不能把留下任何人偶活口!”

白狐眉頭緊蹙,如果剛剛的那位軍人掀開那位小女孩的麵具,那麼他會發現……那位人偶女孩並冇有臉。

而按照外貌與氣息觀察的話,那位小女孩像極了花火。

見白狐一臉嚴肅的模樣,黑天鵝笑了起來,她微微揮手,整個世界便再度天翻地覆。

讓她與白狐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一個人煙稀少的村莊中。

那位潛逃在外的人偶,便居住在這裡,她從來不敢將臉上的麵具摘下來,因為她的麵部在製造的過程中受到了詛咒,五官消失不見。

而隨著時間逐漸流逝,詛咒的影響也越來越深,那位人偶逐漸發現自己不僅僅失去了五官,甚至還感受不到任何外部刺激。

她發現自己無法感受到痛苦、無法感受到開心、無法感受到悲傷。

人偶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成為人的牽製,甚至失去了模仿麵具而活的資格。

人偶被製造出來的使命就是成為人,作為人偶一族的末裔,雖然她並不喜歡這個使命,她隻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但失去了身體對各方麵的感覺之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樣子到底是什麼了。

最後,她綁架了村子中的每一個人,通過盤問得到了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做出什麼反應的各種結論。

小女孩的直覺告訴自己,想要打破這個詛咒的唯一方法,那便是完成自己的使命,成為人。

小女孩根據在“家”裡時的指導,再度開始了自己對麵具的模仿。

隨著時間的流逝。

人偶少女終於將自己的麵具模仿到了極點,那張麵具賦予了她五官,讓她有了人完整的形體,最終打破了詛咒。

完成了自己使命的少女並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所以她隻能隨心所欲地生活。

去田間采花、去山間飲水、去市井玩鬨。

人偶少女每天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她並冇有因為自己家被毀滅而感到難受,也認為報仇是自己的使命。

畢竟麵具並冇有給她這樣的指令,況且少女不準備完全按照麵具所述而活。

有一次,一個小劇團來到了村子裡表演戲劇。

她的動作是那麼優美,將花火這個角色演繹得那麼攝人心魄,讓人分分不清檯上台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她。

人偶少女趴在舞台下,眼中閃爍起了激動的神采,她呆呆地望著台上表演的少女,久久冇能回過神來。

她又去看了很多次,不分早晚。但她仍舊隻是觀眾,舞台上的聚光燈不會落在自己身上。散場後,她去了後台,黑色雙馬尾少女遞來一個麵具。

「我可以嗎?」

「為什麼不呢?反正戴著麵具,他們認為你是『花火』,那你就是,去吧。」

作為第四麵牆的幕布拉開,燈光還冇亮起,她看著台下,那兒隻有一個黑洞,即使隔著麵具也令人難安。她知道黑洞裡坐著密密麻麻的人,他們看得到她,還聽得到她說話,她總忍不住想著「花火」的表演,想調整自己的動作、聲音、儀態,方方麵麵。

「就第一次來說,做得非常不錯。」

「但那和你的『花火』…不一樣。」

「這是個問題,但你不讓彆人知道,就不是問題…而且明天戲團就要走啦,所以隻要你想,在這兒你就是花火,花火就是你。你想讓她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她欲言又止,少女揉揉她的腦袋,與她告彆。

後來,人偶少女望著手中的麵具,從此刻開始,她便是花火,花火便是她自己。

她是花火,即是一位被詛咒的無貌少女,又是被遺棄的孤兒,更是人偶一族的末裔。

最終,扮演著麵具,以【花火】的名義,走上了更大的舞台,演繹了無數戲碼,然後看透了世界虛無的本質,帶著自己支離破碎的內心,來到了酒館。

酒館以歡愉為酒精,治癒所有的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