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影國舊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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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暫時轉向西北方向的影國遺址。

灰色的建築林立於遠方的大地之上,影國冇有類似杭城的城牆和城門,建築看上去也並無規律,冇有什麼標準製式可言。

影國建立在關外濁氣最為沉積之處,向南十萬裡便可抵達天山的山腳下,原本就算影皇死後,此地應該也有繼承之人,但據說不久之後影國便爆發了一場巨大的動亂,又在兩百多年前的那場濁氣爆發和魔怪潮後變成了一座死城。

第一次的魔怪潮究竟是如何引發的?有學者從一些傳言之中還原出了一部分可能的真相。

當年在影國附近的濁氣擬道修士大多都說在夜晚聽到了若有若無的琵琶曲,次日便見那影國成了一片廢墟,不久之後便爆發了一場令人心悸的魔怪潮,若非鎮北關當時剛剛修成,以及當年的統領拚死將一隻恐怖的透明魔怪擊退,恐怕此時的此間江湖已經成為了一片混亂之地了。

之後便是龍隱將軍鎮守鎮北關,因為此事凡人們也更加相信陽庭,不過鎮北關、西平關卻自此從陽庭之中獨立了出來,不再直接受到聖君的管轄,直接聽命於龍隱將軍。

三名乘坐泡泡抵達此處的旅者從泡泡中鑽了出來,那名一開始帶著泡泡的旅人讓泡泡去自己覓食,隨後望向了與他隨行的老嫗和那名白衣青年。

“不會有人迎接我們的,這裡本就是影國的遺址,就算有人,也都是該死之人。”莫輕狂開玩笑似的說道,隨後率先向前走去。

他來此地有非常明確的目的,與他的武器息息相關的殘片正在此地某處呼喚著他,而隻需要找到這最後一片,他便可登上更高的境界。

唐雨墨亦是如此,陪莫輕狂是假,她也在尋找著某樣東西。

而這牽著泡泡的旅人自然便是月明瞭,那名在黑王上銘刻了兩項新能力的老者虛影早就明言,在影國可尋得相關的另一殘片。

另外就是確認唐雨墨和莫輕狂是不是那幾次儀式的幕後主使。

三人各懷心思,開始向著影國遺址內進發。

就比如月明此刻正在各個建築內尋找著廚房,看似是在研究前影國和濁氣修行者們每天的飲食。

這麼貧瘠的地方能有什麼好吃的?莫輕狂當時聽到這個理由忍不住問了出來,但擬道修行者都有些奇怪的地方,更不用說此人是一名擬道靈廚了。

影國的排布雖然混亂,但大致還是能判斷出昔日影皇的寢宮位置,三人也向著那個方向慢慢搜尋移動著。

說來也很奇怪,這麼多年來在此間江湖從未聽過有影皇的傳承或是秘寶現世,莫不是都已被影衛取走了?

灰色的建築看上去千奇百怪,有的筆直如一根圓柱,有的則像是按照某些魔怪的樣子建造,有些大半在地下,隻有地上一層用於進出,總之突出了一個隨心所欲。

建築之間的道路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規律,比之杭城那種規劃明確,或是陸宗那種混亂中最大化運輸效率的道路,看上去除了讓人感覺“很神秘”之外也不知道作何評價。

影國到底有冇有規劃?還是單純由一個擬道修行者集落擴展到如今的規模?

正當月明胡思亂想之間,他的眼角嫖到了一個顯眼的金色影子,而金色影子旁是一個穿著黑色衣物的小女孩。

金色影子的容貌模糊不清,小女孩的臉上雖然冇有任何表情,卻讓人心生憐愛之感。

她的小手攥著一隻彼岸花的花莖,就這麼盯著月明看,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有數十步。

但月明隻感到毛骨悚然,因為超詣中期再加上黑王的加持,居然有人能在看著自己的情況下靠近自己而不被髮現。

而且他們看上去都不是什麼殘影或是鬼魂,而是真實存在於此處之人。

他剛想出聲詢問莫輕狂和唐雨墨,卻見金色影子抱起黑衣小女孩,小女孩坐在金色影子的一邊肩膀上,兩人向著影國中心偏西的方向走去。

那金色影子踏出一步,便在月明的注視下瞬間消失。

他忍住了詢問另外兩人的衝動,開始飛速思考哪一種魔怪有此種詭異的能力,排除了一些不太可能的情況之後,剩下的兩種似乎都不是現在的月明可以處理的。

比如陸宗的千年沙蟲就是一種可以催生人們恐懼的魔怪,喪失戰意之人會輕易的被千年沙蟲碾碎,而不受影響的超詣中期以上亦很難對祂造成損傷,隻有超詣巔峰直擊要害的全力一擊纔有擊殺祂的可能。

能夠如此近的喚出某種幻覺的,有一種全身生滿眼球,無法被直接觀測的魔怪,名為千目,祂可以將祂所見過的內容複現出來。

據說這種魔怪生性溫和,不過長期被千目的幻覺影響會導致內神變得虛弱,無法辨識幻覺與現實,最後逸散的精神力和內神都被此種魔怪吸取。

說祂生性溫和的主要原因是一些研究者發現祂也不想主動吸收受害者的精神力,這屬於祂的一種被動能力,而且千目會嘗試飄離受害者,隻是其移動速度太慢,影響範圍太大,所以無法避開受害者。

此種魔怪又是自然產生於天地之間,但月明覺得是因為人們無法觀測到此物,根本不知道祂是怎麼誕生的,所以才說此魔怪自然誕生。

就算月明的內神強悍無比,他也不敢去試自己要多久纔會被千目吸乾,而且因為人們對此生物知之甚少,連生性溫和都是據說的……

要觀測是否有這種生物的方法說簡單也簡單,就是向著懷疑有千目的地方灑下任何靈石磨成的粉末,這樣就可以觀測到淡藍色的圓形影子。

但是祂影響範圍那麼大,怎麼確認哪裡纔是本體的位置啊?在地下怎麼辦?

話雖如此,月明還是在腰包中捏碎了一塊靈玉,有備無患。

另一種可能性便是本地的濁氣沉積,將昔日的一些情景刻印了下來,在極為巧合的情況下會被人觀測到。月明自覺自己總是特殊的,畢竟石公子和月皇的預言都隱隱指向了自己,跑到這種地方來冇點奇怪事情發生纔有鬼了。

不論何種可能性,月明此刻都處理不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已經被編排了幾年的他忽然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此地聚首的三人都有些不同尋常之處,而雨畫天所說那編撰了計劃之人,或許是刻意安排了這樣一場相逢……

若是如此,剛纔月明看到的那些影子就應該是……

故意要給自己看的。

那自己就應該去遺址的西麵探索一番。

“諸位,我似乎尋得了一些線索。”莫輕狂忽而說道,“我要向東側探索一番,此後便不能與兩位同路了。”

他取出一柄巨大的白色大劍,看的月明心頭一跳,還好他帶著一個過濾麵罩,否則自己的表情變化一定逃不過此人的眼睛。

莫輕狂竟然就是那昔日陸宗拍賣會上拍走那塊黑石之人,隻不過他的麵容變化很大,讓月明一開始冇有反應過來。

“無妨,我要向西側探索一番,我們七日之後在此地彙合,然後再看下一步,如何?”唐雨墨順了順自己耳畔因風被吹起的髮絲,說道。

風?

月明看向風吹來的方向。

一片濃鬱的黑霧自影國中心的方向席捲而來,轉瞬間到了三人麵前。

金色的時間波紋,透明的斬擊和紅色的絲線爆發而出,卻絲毫阻擋不了這黑色霧氣的纏繞。

失去意識之前,月明隻看到一個金色的虛影和那小女孩漸行漸遠。

她手中的彼岸花無比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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