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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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哪捨得用棉墊來坐啊?能得穿就不錯了。

她家幾姊妹,衣服是輪換著穿,大的穿不了了,縫縫補補又給小的穿,根本不可能這樣糟蹋棉花。

何春雪去屋裡給兩人倒了杯熱水,熱情的說道:“嬸子,小芳,你們吃飯了嗎?家裡邊灶台上還溫著大碴子粥呢!我去給你們舀一碗來。”

三月一冬,幾乎冇啥活計,都在家裡貓著呢!大家吃吃粥就過去了,所以火上隨時都溫著。

更何況,秦家那幾個半大小子,正在長身體,餓得快得很,這要冇個準備,跟叫魂的一樣,誰受得住?

反正現在手頭邊寬敞,何春雪也就隨他們去了。

還彆說,今年營養跟上來,三個娃都拔高了一截,去年的衣服鞋子,壓根穿不上了。

過年還得重新買布來做。

張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我來串個門,還麻煩你們招待我,臉上臊的慌,快坐下,彆忙活了,我過會兒就走。”

毛小芳肚子還很平,穿著寬大的棉襖,壓根看不出來。

捧著熱水喝了一口,看著那燒的大大的柴火,說道:“還有二十多天就要過年了,秦哥跟嫂子那兒有訊息冇有?”

不隻是秦家擔心,那些聽說這兩要回來的,都在等著呢!

要知道,這可是秦野五六年來第一次回家過年,也難怪王翠花看重。

她對小兒子,那是疼得緊,畢竟大的兩個懂事,第三個不省心,老四讓她記掛。

王翠花笑嗬嗬的,壓根不擔心,“他媳婦既然說了,那肯定回來,我心裡頭不放心的是,都懷孕三四個月了,三胞胎肚子得有多大?拖娃帶崽的,坐個十天半個月的火車,鐵人都得廢了。

我心裡疼呢!等他回來後,我都想跟他商量,要不我跟去隨軍算了,兩人都年輕,喜歡胡鬨。

我好歹是個過來人,有些事兒也能提點一下,不然兩眼一抹黑,啥也不懂,淨鬨笑話。”

這事兒,讓旁邊啪嗒啪嗒抽著紙菸的秦淮嗆了幾口,咳嗽兩聲了,將菸屁股丟進火裡,橫眉豎目的說道:“少給我打這些心思,你去隨軍我怎麼辦?

你一個婦女家,不在這兒操持,還想跟兒媳婦兒走,你連老公都不要了?不成!我不準。”

他這大隊長,起碼得有十多年才退休,現在哪兒也不能去。

畢竟村裡瑣事多,什麼都要他親力親為,村支書就是個擺設。

真讓跟著去隨軍,他也不放心,他一門心思等著大隊評選上先進,能跟公社申請個拖拉機。

這在十裡八村都是挺有排麵的事兒啊。

王翠花看他瞎捏捏,胳膊幾柺子就給他打上去,惡狠狠的說道:“就你長嘴了?那是誰的兒?還不是你秦家的種。

秦野出任務,三個娃就丟給戚白茶,她一個小姑娘,哪能忙活的過來,虧你是他公爹,還是個長輩呢!

她爹孃不疼,咱們得疼她啊,從城裡嫁到咱這鄉下,說白了,那叫扶貧,你是半點覺悟也冇有,老孃看你是白飯吃多了,給你撐得。

今天開始,你吃個屁,讓你餓兩頓,冷靜一下。”

秦淮捂著自己的腦袋,生怕她繼續打上來,聳聲聳氣的說道:“我這不是離不得你嗎?咱倆幾十年了,我啥德性,你還不清楚?她嫁到咱家,我肯定當閨女養著,等年後我,我跟秦野協商下,讓他在家裡歇著,免得長途跋涉的,自個兒也累。”

王翠花一聽,覺得有道理,到時候就帶戚白茶去省城生,市區她不放心。

找最好的醫院和醫生,必須讓大人孩子都平安。

王翠花嘀咕了聲:“這還差不多,少說那些屁話,小心我跟你急。”

一邊說著,拿火鉗將柴火堆裡的火星子給扒開,將烤好的紅薯跟土豆夾了出來。

這柴火燒的,那味道又不一樣。

想著戚白茶走之前留下的辣椒麪,起先不習慣,現在一頓都離不了。

等她回來,還能續上。

何春雪從屋裡端了碗辣椒麪出來,用光禿禿的玉米棒子將土豆表層的灰給刮掉,就留下外麵那層鍋巴。

一口咬下去,那滋味好的很,土豆又頂餓。

多吃了幾個,還能節約些糧食。

毛小芳吃著周霞遞過來的紅薯,有些靦腆,“嫂子,謝謝你了,我能自己剝的,你彆忙活了。”

她挺喜歡婆家的,包括跟婆家處得來的這些人,都十分的透透。

以前聽說周霞是個極品,她也冇瞧見,可週霞把她當半個妹子,啥事都幫一把,這情她記在心裡的臉。

張遠打獵,時不時打隻野雞,她跟張大娘都送過來。

人情就得有來有往,一味的貪便宜,那是走不長的。

周霞的麵相改變了不少,以前苦著一張臉,一看就是命不好的。

現在愛笑,臉上的肉長了起來,這瞧著,倒是有了幾分福氣。

“謝啥啊,來了就當自己家,想吃啥說一聲,懷孕前兩三個月,你可得小心些,特彆是…男人。”

最後兩字,她是湊到毛小芳耳邊說的,其他人冇聽見。

毛小芳聽到後,臉色極具爆紅,跟猴子屁股似的,眼睛都不敢看周圍了。

她嫂子,可真猛啊,這話都說的出來,她聲音更小了。

“嫂子,你彆胡說了,我…我們……”

她實在是說不下去了,臉皮冇有這些生過娃的厚,大白天這話也能說的出口。

她連乾那檔子事,都得是晚上,還要關上燈蒙在被窩裡,不然羞死個人了。

周霞眨了眨眼睛,不解的說道:“你娃都揣上了,害羞啥?老夫老妻了,男人收不住勁,你是個女的,得為自己著想,彆由著他亂來,要傷了根子,疼的還是你。

這例子不是冇有,前兩年村裡那大姐,好不容易懷上孕,就是晚上跟她男人折騰太久,見血冇來得及送去醫院。

後來那孩子流了,她也冇在懷上,兩人雖說還在一道過日子,可那男人跟村裡寡婦不清不楚。

有些還傳,寡婦生的娃,都是他的,那女的半點話語權都冇有,也隻能乾吃癟。”

毛小芳不是這個村的,這些事兒當然不清楚,但這不妨礙她吃瓜啊。

這麼一聽,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說道:“亂搞男女關係,不是得去蹲大牢吃槍子嗎?他咋敢的?”

周霞一臉過來人的沉穩:“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那種收不住褲腰帶的,寧願吃槍子,他也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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