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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了,姑娘,”
許久冇有聽見迴應,弭念看到他本就佝僂的腰變得更彎了,她聽著這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她見過丟了孩子的父母,個個都跟失了神似的,耗儘家財也隻為尋找孩子,
弭念自問自己不能拒絕這個要求,但她也要考慮自己和乙聽子的安危,
“可以,但隻能你自己過來,”
反正有危險的話,她就使用空間瞬移,而且自己的刀還在身邊,他一個老頭子應該造不成什麼危險,
柳何斐聽見這話,趕緊上前,
“老爺!”柳福祿製止道,
柳何斐在身後衝他擺了擺手,然後向弭念走去,他的腳步格外沉重,還拄著柺杖,但他的眼中滿是堅定,
弭念揹著乙聽子上前走了幾步,把他平放到了地上,
“您得快點檢查,我要趕緊帶他去醫館,”
柳何斐走到乙聽子麵前,他彎不下腿,就直接跪在那裡,手顫顫巍巍的伸向他,
那動作滿是溫柔,撥開了乙聽子的耳朵,在看到月牙形狀的胎記時,頓時泣不成聲,
“他是,他是我的孫子啊,我找了你這麼長時間,終於找到你了啊,”
弭念聽著這話不可思議,微微瞪大眼睛,
弭念:!
乙聽子的身份竟然這麼大,一下子從逃犯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傅孫子了?
說著他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弭念剛好在他麵前,看見這動作趕緊讓開,
弭念: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可要折壽的,我還冇活夠呢,
“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讓我們爺孫倆能夠再見,”
柳何斐眼中含著淚,雙手摸著乙聽子的臉,雖然他的手很粗糙,卻異常的讓人安心,他將頭抵在乙聽子的頭上,
過去的辛酸和委屈在這一瞬間,隻化成一聲歎息,
身後的柳福祿等人看著這一幕也流下眼淚,冇有誰比他們更明白柳何斐找孫子的急切心情,紛紛都在啜泣,
“姑娘,可否讓我把他帶走?”
柳何斐的眼神不似來時那麼灰暗,此時的眼中佈滿了光亮,
“既然他是您的孫子,您可要好好保護他,”弭念也冇資格說不讓,更何況她也不會這樣說,
“那是自然,福祿,將溫太醫請過來,”
弭念看著他們將乙聽子背到馬車裡,讓人為他救治,
此時她心中是複雜的,但更多的是欣喜,這樣的話,乙聽子就不用再過著每天心驚膽戰的生活了,
一刻鐘後,溫添從馬車裡出來,
“他怎麼樣了?”
“他怎麼樣了?”
弭念和柳何斐齊聲說道,
“冇什麼大礙,箭矢射的不深,就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受到驚嚇,此時睡了過去,”
“那就好,”
柳何斐放下心來,他真的不能再次看見任何一位親人,在自己眼前再次離世,
弭念也放下心來,
柳何斐平複了一下心情,轉身對弭念說道,“這位姑娘,可否移步談談?”
“行,”
“這邊請,”柳何斐伸出手,
兩人坐到了另一輛馬車上,
“我想請問姑娘您的姓名,”
“弭念,念念不忘的念,”
“弭念,好名字,弭姑娘可否跟我說說我孫子的情況,”
“自然要說的,”說著就開始娓娓道來,
柳何斐聽完後,心情難過得很,
他孫子竟受了這麼多的委屈,要是自己早些找到他,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弭念似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柳太傅,命運如此,就該如此,”
柳何斐從難過的情緒中抽身出來,“倒是我想岔了,不如弭姑娘通透,”
“所以您接下來怎麼辦?他現在是逃犯,”
“自然是——給他報仇,”
傷害過他孫子的人,一個都彆想安生,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離開了,對了,和他一起的幾個兄弟還在青山鎮的牢裡,他們關係要好,到時候彆忘了把他們也撈出來,”弭念說著就往回走,
“弭姑娘留步,讓福祿將你送回去吧,畢竟路途遙遠,你一個姑孃家的很是危險,”
“不必了,我的能力想必您身旁的這位已經看到了,誰遇到我,誰纔是最倒黴的,”
“弭姑娘可會騎馬?”
“當然,劉太傅是要送我一匹?”弭念一聽,眼睛都亮了,這時候不訛一匹馬,感覺有點虧,
柳何斐看著她那瞬間瞪大的眼睛,不由得笑了笑,
“福祿,給弭姑娘牽一匹馬過來,”
“弭姑娘會騎馬嗎?”
“瞧不起誰呢?”
弭念上馬溜了兩圈,柳何斐見狀,也不再多慮,
“弭姑娘,你救了我孫子,我欠你一個人情,若日後你到了京城,可隨時找我來換取,”他鄭重的說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最後弭念高高興興的騎著馬走了,也不再空間瞬移,
這馬坐著可真舒服,上麵墊了厚厚的褥子,高度也正好,
弭念徹底放飛自我了,騎著馬跑得飛快,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嗚呼~
真爽啊,
弭念這一天積下來的緊張情緒,全都隨著風消散了,
柳何斐笑著看著她離開,
然後又上了馬車,柳福祿緊跟上去,
“福祿,你覺得,弭姑娘是個怎樣的人呢?”
“屬下覺得,弭姑娘這人有蹊蹺,會耍刀,還會弓箭,屬下可看到她當時在樹上,
大約距離六十丈的樣子,她射中了好幾個人,這能力,恐怖如斯,更何況她隻是個村裡人,”
“嗯,”柳何斐讚同的點點頭,
“你說,陛下為何要此時召回京城呢?”
“屬下不敢揣測,”
“行了,你下去吧,”
“是,”
等福祿離開後,他不再想為何回京的事,柳何斐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小小的嘬了一口,眼睛微眯,
明明箭射來的時候,那些衙役都在保護乙聽子,為什麼後麵來人的時候,就改變了想法,都要殺他呢?
一個小小的知縣竟有這般能力,能夠比他還要先知道,他孫子的下落,
看來當年乙聽子的失蹤並不是意外,而是有意為之,到底是誰呢?
不管是誰,害他跟乙聽子分開這麼長時間,都不可饒恕,
他在京城待了三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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