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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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錦房間的東西越來越多,這傢夥很像故事裏的惡龍,喜歡收集很多東西裝扮自己的窩,把好東西都搬進房間裏藏起來。

每天睜眼便能看到,這就是愉快一天的開始。

許十安無法理解這種喜好,雖然許錦房間很多東西都很眼熟,像是從他那兒用各種辦法搜刮來的。

幾天冇過來,他發現許錦房間牆上又多了一個木盤,上麵畫著圈圈和一些小符號,冇看錯的話,這本來是掛在薑禾那邊,無聊時紮飛鏢玩的。

許錦盤坐在床上,單眼瞄準,然後嗖一下把手裏的鏢甩出去,看得許十安心頭一跳。

“這個為什麽到你的房間了?”

許十安忍不住奇怪,用力拔了拔才把木盤上的鏢拔下來。

許錦不是像在夜市上紮氣球那樣用兩根手指捏的手勢投擲出去,而是用手腕甩,這樣力量更足,纔有準頭——薑禾是這樣說的,腕力不足的話,很難打準,必須用力才行,所以是特製的木盤,而不是塑料盤。

“我和咱媽換的。”許錦說。

“咦?用什麽換的?”

“翻譯老爸說的外語。。”

“哦……”

許十安死心了,他真的做不到。

“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是叛逆期了吧?”

“?”

許錦側目盯著十安,想了想,片刻後才道“你是很久冇挨老媽揍了,有點皮癢?”

“……他們是講道理的,應該不會。”許十安忍不住撓了撓屁股。

對於蠢弟弟的想法,許錦有時候也猜不到,因為這貨經常不按套路出牌。

“你想怎麽叛逆?染個綠毛?”她問道。

“冇有,怎麽可能……”

許十安想了想染一頭綠毛的後果,不說難不難看,家裏還有薑禾幫許青理髮的電推子,估計會立刻被薑禾按著推個乾淨,都用不了三分鍾。

然後他就是個光頭了。

“咱們都冇去過網吧。”

“在家裏玩又不花錢,哦對,你成績不好來著,想玩什麽遊戲,我替你玩。”許錦道。

許十安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說謝謝還是乾什麽,遊戲代玩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簡直令人髮指。

“冇有想玩的,就是……”他努力想了想,剛剛進來前怎麽想來著?

“就是皮癢了。”許錦很理解,“你去把她的花拔了,就能享受到了。”

“……”

許十安用力把飛鏢擲出去,準頭歪了,飛到旁邊的牆上,還好那後麵是泡沫防護牆,防止扔不準的時候亂反彈,歪掉的鏢斜斜地掛在上麵。

“我覺得老爸其實什麽都知道,你做什麽也出乎不了他的意料,甚至都準備好了。”許錦瞅著十安道,“你冇發現他很久冇有……”

“冇有什麽?”

“冇有……”許錦皺了皺眉,不知道怎麽和弟弟說。

反正自從倆人十幾歲之後,許青很少再簡單直接地給他們灌輸觀念,甚至話都不願意多說,隻偶爾關心一下他們的成績。

那捧著保溫杯笑眯眯的樣子,彷彿一切儘在掌握。

“弟啊,你要想叛逆的話,就要講究一個出其不意,做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的事,才能讓他驚訝發現,他已經無法左右你了。”

許錦的話讓十安停下襬弄飛鏢的動作,爬上她的床上坐好,“出其不意?”

“咱爸老謀深算,你看他天天那臭德行。”

“怎麽做?”

“你想辦法考個第一,他絕對想不到,甚至會懷疑你抄的,但是都第一了你還能抄誰,這就會讓他懷疑人生。”

“我也會懷疑人生。”許十安發現自己真蠢,竟然會相信許錦能靠譜。

從許錦床上爬下來,他不想和這個許錦說話了,要是瀟瀟在這裏多好……

“你是不是想讓我考第一,然後找他們去邀功?”許十安走到門口,狐疑地回頭。

“我是那種人嗎?”許錦道。

她確實眼饞許青的盔甲很久了,想搬到自己房間來。

“你可以把不喜歡的人名字寫上去,天天紮。”

許十安指指木盤,轉身出去了。

“幼稚。”

許錦從旁邊盒子裏再拿出一枚鏢,放在手裏轉幾下,冇有扔出去。

老媽以前是做什麽的?

這個好奇一旦打開,就抓心撓肝的,究竟什麽人纔會一身武藝不練,反而去瑜伽墊子上像隻蛤蟆一樣趴著,還會甩鏢……

老爹也挺奇怪,一手劍法耍得那麽好,還有個看起來很威風的盔甲,卻天天抱個保溫杯到處閒逛,和瀟瀟爺爺似的冇事做。

哦,還有王叔叔,經常坐輪椅——

許錦仰著頭想了一會兒,出去客廳,薑禾正擺弄養在盒子裏的薑苗,水培是個小盆景,土培可以養一桶出來,許錦也不知道老媽為什麽這麽喜歡鼓搗薑,也許是姓這個的原因?

“媽,你以前做什麽的呀?”她趴在一旁沙發上,聲音軟濡。

“種地的。”薑禾頭也冇抬。

“後來呢?”

“做了半個讀書人。”

“半個?”

“因為有你們了呀,我就冇辦法去上學了。”薑禾抬頭看女兒一眼,很遺憾的樣子,“真可惜……還好你讀書很棒,隨了我。”她歎息一聲,繼續蹲在地上鼓搗自己的小薑苗。

“不害臊。”許青從露台回來,聽到她這麽講不由拆台。

迎來的是薑禾仰頭的怒視。

“好,你是讀書人。”

“本來就是。”

“……”

許錦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來轉去,“我覺得你們是雜技團的。”

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隻有雜技團會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了,隻是為什麽拋棄老本行不做了呢?難道是有什麽隱秘?

“別瞎說,你媽是古代的女土匪。”

“許青!”

“我去看看明天的天氣預報。”

被許青和薑禾一頓打岔,許錦啥都冇問出來,又是種地又是讀書又是女土匪……

“媽,我爸以前乾啥的?”她忍不住問。

“無業遊民。”薑禾頭也冇抬。

“現在呢?”

“中年的無業遊民。”

“……”

“可別學他,天天冇個正事,就會惹我生氣。”薑禾囑咐道。

許錦趴在沙發上歪了歪頭,虛眼瞄著這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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