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魂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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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兒好奇,“什麼?”

“被人用磚頭砸死,又點了一把火……”女孩兒的母親喃喃重複。

我“……”

也就是說,不用我們提,這女兒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她說,殺她的人是母親的男朋友,她跟著母親,就是想問一下母親,是她重要?還是那個男的重要?”顧以琛轉述了女孩兒話,盯著女孩兒的母親問道。

我明白,顧以琛是在替死人問活人。

中年女人“哇!”的一聲就開始放聲大哭,“當然是女兒重要,是你重要。我為什麼跟那個男的,就是為了哄他的錢過來,供你讀書呀,朵朵。朵朵,媽媽這些年,跟了這麼多有錢的男人,不都是為了供你讀私立學校,讓你有個好的前途嗎?”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撇下媽媽……”

我聽了這話,忍不住歎了口氣,這當媽的輾轉於各種有錢的男人中間,是為了多掙錢,供女兒把書讀好。

我隻想說,不管著當媽的出發點有多好。

結果是擺在眼前的,她女兒已經被人殺了。

“為了供我讀書?你知不知道,你跟過的每個男的,都欺負過我?我死的時候肚子都大了……桀桀桀……”女孩兒扭曲地笑著哭訴,聲音嘶啞,聽不清楚,隻能聽個大概,可是情緒卻非常激動。

“你說什麼?”女孩兒的母親瞳孔都瞪大了。

“你們母女在我家紙紮店門口對賬,好嗎?”顧以琛有些不滿了,“不如趕緊說出屍體的位置,告訴警察,也好快點兒報仇。”

“對對對,你們兩母女互相傷害,是報不了仇的。”我隨聲附和,看了半天,還是顧以琛理智。

“位置……啊……我記不清,咳咳咳……就是枯井,我親眼看到她跟的那個男人把我扔進了枯井裡。”女孩兒搖晃著頭。

那個腦袋搖晃的呀,滴裡噹啷的,怎麼說呢,看上去就是腦袋已經掉了,隻是連著一層皮,可是仍然堅強地掛著冇掉。

女孩兒扶正了腦袋,衝著我們看過來,一邊說話,一邊噴著黑色的鬼氣,“但是,我記得來時的路……哢哢哢……”

“那我開車,帶你去找,兩位師傅,能跟我一起去嗎?”中年女人懇切地看向我跟顧以琛。

“跟你去可以,第一,先付兩萬塊,”顧以琛看了眼女人,又掃了一眼女人開來的白色寶馬車,“第二,不坐你的車,可以打個出租車。”

“為什麼啊?放著好好的車不坐,為什麼非得打車?”中年女人不理解。

“你自己看看,你的車已經滿員了。你這是買的二手車吧?不知道是買的帶魂環的車?”顧以琛冷哼一聲。

“是男人送的,”女人歎了口氣,“怪不得突然對我大方了。”

“不知道那拋屍的枯井位置有多遠,還是打車去吧。”我提出了合理的建議。

我騎電三輪去,可以是可以,萬一路太遠,電量不夠,都找不到那口枯井怎麼辦?

顧以琛聞言,收回看魂環車的目光,轉過來看我,“說的有道理。”

“大姐,先付一下款吧,”我提醒中年女人。

“嗯,好。”她掃了我的收款碼,付了款。

我收到錢之後,打了個滴滴車。

看著打的車快到了,我連忙收拾了一下,鎖了店門。

很快,車來了,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那車停在店門口,車玻璃落下,開車的是個年輕的女司機。

“走嗎?”一聲煙嗓從女孩兒嘴裡傳出來。

“走。”我看了眼拽著手的母女,又看了顧以琛一眼,狠了下心,坐到了副駕駛位。

顧以琛則跟那對母女擠在了後排。

顧以琛聽女孩指路,然後再用微信發給我怎麼走。

我告訴女司機怎麼走。

外婆的紙紮店原本就在城邊上,出了城,一直往西,很快就進了山。

走了一個多小時,經過一個風景區。

一路上,顧以琛不斷地叮囑我,要記住路牌,記住路。

車停在風景區邊上的一座山腳下。

那裡是公路的儘頭。

也就是說,這是一條斷頭路。

年輕的女鬼,伸手一指旁邊的桃樹林,“就在樹林裡。”

我原本想開門下車,卻被顧以琛攔住。

他扶了一下我的肩膀,“等一下,我先去看一下。你們在車上,哪裡都不要去。不要下車,就安全。”

我告訴女司機在這裡等幾分鐘,然後等待的時間也算車費,回去加錢。

顧以琛下了車,圍著車轉了一圈,才進了桃樹林。

他兩三分鐘就回來了,上了車,他聲音冷淡,“報警吧,那口拋屍的枯井就在桃樹林裡。”

女孩兒的母親哆嗦著手,打了報警電話。

女司機一聽電話的內容,瞬間就不淡定了,“你們這是帶我來殺人現場了?我膽子小,我要走。要不,你們下車吧。”

女司機開始哆嗦了,她是冇看到車上還坐著被害人呢。

被害人的旁邊還坐著一個男鬼差。

女司機要是看到他倆,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

“加錢,大姐給你加兩百塊錢。對吧,大姐?”我扭頭看向中年女人。

“對對對,加錢,一會兒警察來了,就先轉給你。”她眼眶開始紅了。

冇多久,好幾輛警車就來了。

警車一停,受害女孩的媽媽立刻下了車,衝出去帶警察去找那口女兒被拋屍的枯井。

很快,她就回來了。

“大姐,彆管你有多傷心,現在請您先給司機師傅轉兩百塊車費,然後,咱們馬上回城吧。”我看她上了車,立馬對她說。

彆管怎麼說,答應的事,總得先搬到,彆人才能信任她。

“嗯,”她目光呆呆地舉起自己的手機,給女司機轉了兩百塊。

“咱回吧。”

一路無話。

回到了紙紮店,受害女孩兒仍然隻能站在門外。

我讓她先站到牆角,彆像個門神一樣,直勾勾地給我擋著門。

她母親則機械地跟著我走進店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目光呆呆地看向我,“小師傅,我現在該怎麼辦?能不能讓我女兒先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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