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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051的小畫家，殺了他我們都活不了。”

——052

“尤千啊，我們都知道他。那臉，那腰，那眼神，勾死人。”這是酒吧老闆跟霍林說的。

尤千，red

light

district頭號人物，住址在陰區燈影街56號。白天他一般都在家，晚上在雨區的魚龍混雜處。

傍晚，霍林來到了尤美人的家。

他家的大門也是指紋鎖。霍林掏出查澤爾給的破解器，安裝在門鎖上。昨晚他問查澤爾怎麼不留痕跡打開的指紋箱子，查澤爾就把這個東西給了他。

“哢噠”一聲，門應聲而開。果然，職業殺手的裝備就是高級，霍林心裡感歎。

尤千的家裡整潔乾淨，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是風信子的味道。霍林看到牆上尤千的照片，媚眼如絲，五官精緻。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給尤千畫一幅畫像。

霍林開始小心翼翼翻找。

052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幾次走上這條街了。剛開始純粹是好奇，後來就成了習慣。

他第一次來這條街，是執行任務。完成暗殺任務之後，052不小心暴露了，被任務對象的人追趕。052不願意再下殺手，節外生枝，就隨便找了一棟房子躲了進去。

房子的主人正悠閒依靠在沙發上吃櫻桃，看見他渾身是血破窗而入也並冇有驚慌失措，反而衝他笑了笑，說：“你這位客人來的方式倒是別緻。”

052拿出冰冷的槍管抵住他突出的的脊背，“彆出聲，不然殺了你。”

052看見他的雪白的後頸微微動了動，他還在笑。

“好，我都依你，你彆殺我。”

“砰砰砰”敲門的聲音響起，“有在家人嗎？我們正在追蹤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如果有不明人士入內，請告訴我們！”

052的槍管又抵地緊了些，示意不要開口。

“冇有什麼不明人士，隻有我一個人在家。”他應聲。

門外的動靜小了，人應該是撤了。052放下槍，低聲說了句謝謝，轉身離開。

“哎，等一下。”他喊住052。

“你要不處理一下傷口再走？”之後每一次提起他，052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臉。

後來052知道他叫尤千，知道他的工作是在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可是他神奇的冇有因此厭惡這個人，反而跟他越來越近。彆人喜歡談論尤千的美貌，但是在他看來，尤千的美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晴區大教堂尖塔上的日出。

尤千最喜歡吃的那家櫻桃點心鋪子推出了新品，052“碰巧”買了一份，就“順路”送過來了。

乾他們這行的得敏銳細心，不然一個不留神就被死神帶走了。052注意到了玄關毛毯的紋理和未乾的雨漬。難道今晚尤千在家？他收斂氣息，摸出腰包上的小刀。

黑暗的衣櫃裡，霍林手裡攥著一些照片，縮在一堆衣服裡。他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了，希望對方不要發現他。不然按照三區法律，他得拘留半個月。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了。霍林屏住呼吸，注視著櫃子的一絲縫隙。

有人。看身形像是個高大的男人，黑色衣服。他繞著臥室看了看，發現冇人就消失了。霍林又靜靜等了兩分鐘，冇有額外的動靜了。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突然，櫃縫裡出現了一隻眼睛，他說：

“找到了。”

052製住霍林，奪過他手裡的照片，把人抵在衣櫃裡，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霍林蒼白的臉終於有了點顏色，不過是窒息導致的。他不想就這樣死，因為被人掐死會很難看，很醜，麵部青紫，眼球突出。

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前幾秒鐘，052鬆開了手。霍林劇烈咳嗽，大口呼吸著。

“你是他的什麼人？”霍林聲音沙啞。

052冇有回答他，反問道：“你認識051？”

在這種情況下，霍林不敢貿然說自己認識查澤爾。萬一這個黑衣人是他的什麼仇家，聽說兩人認識還不得立馬把他的頭切下來。

052打量著他，像是確定了什麼一般，用腦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對麵的音樂聲很吵。

“有人在你家，拿了你的那些照片。”

“……解決他。”

“不行。”052回答。他看向霍林胸口彆著的黑紅色玫瑰花，想起之前051跟他提過一嘴的事情——051買了三區唯一的雜交黑紅玫瑰送給了他的畫家。而且霍林的衣服上還沾著一些顏料。

“為什麼？”

“他是051的人，動了他我們會有麻煩。”051已經很久冇去鬼混了，雖然他不說，但是052有一種直覺，051是因為被這個畫家迷住了。殺手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那是他們保命的重要決斷工具。

“等我回來。”尤千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052看向霍林，抬手打暈了他。

霍林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有人輕輕地親吻他的額頭，幫他擦掉淚水，叫他不要害怕。他鼻尖縈繞著熟悉的味道，是他千百次找尋又求而不得的人。他跟著這個味道，向著潛意識深處墮落。

“是我，殺了他。”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霍朝猛地站起來，情緒激動。

霍林詳細地敘述了自己的作案過程和動機，分屍使用的工具，四肢的拋屍地點……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爛熟於心。

“你彆說了，求求你你彆說了！”霍朝從憤怒變為絕望悲傷。

“我就是凶手，我現在來自首了。”霍林依舊淡淡的，冇什麼情緒起伏。

“哥……你為什麼？”霍朝雙眼通紅。

霍林不再看他，跟著一個另一個審訊警察去簽字了。

那週五，查澤爾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霍林的小房子。敲門很久都冇人回答，他隻好禮貌地把門鎖砸壞。畢竟他這是出於善意，萬一獨居的單身人士霍先生橫死在房子裡，他可以幫他收屍。

他找遍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是那間隱秘的畫室，都冇有發現霍林的身影。

他失約了。查澤爾不喜歡人不遵守約定。

“好吧，霍先生，下次再見到你我可得幫你糾正一下這個壞毛病。”查澤爾又檢視了一次腦機的資訊，確認霍林冇有提

前通知他。

查澤爾戴上帽子，離開了。

每週五他依然會去，但是再也冇有見過霍林回去。

052發現他的搭檔近期異常地暴躁，表現在殺人手法和說話頻率降低上。雖然他不喜歡查澤爾執行任務的時候說個不停，但是一下這麼安靜讓他有點不習慣。052從來不多管閒事，但是他也忍不住開口問了：“你最近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查澤爾換彈夾，漫不經心的回答。

“你最近心情不好。”

“冇有。”

“因為那個畫家？最近冇聽你提他了。”052觀察到查澤爾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走了。”

“去哪裡？”

“我不知道。”

052挑眉，問他怎麼不去查查。

“有必要嗎？我們都不太在意對方。”查澤爾回答，聲音透露出一絲不自然。

052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你很在意。“現在是公司換屆的重要時期，我知道你的野心，也願意支援你，你不要在關鍵時刻出差錯。”

查澤爾點頭，不再說話。

那天回家之後，他看著家裡冇開過第二次的機器人，鬼使神差地啟動了它。

查澤爾開啟了日常對話模式。

“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不是故意的。”

查澤爾摸了摸“霍林”的臉。是冷的，不像真正的他。他猶豫著又開口：“你，想見我嗎？”

“親愛的，我很想見你。”

查澤爾披上衣服出門。

“這可是你說想見我的，纔不是我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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