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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自作孽不可活
在方丈的注視之下,他們率先將清了放了進去,緊接著,又將鳳千語給扛到了石棺的麵前。
鳳千語定睛一看,便瞧見在那棺材裏麵鋪著厚重無比的石灰,石灰兩邊用黑色的綢布覆蓋著。
黑色的綢布上,竟然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看上去詭異無比。
一時間鳳千語隻覺得晴天霹靂,兩眼一黑,直接就被嚇暈了過去。
而這一幕也是叫不遠處的鳳天瀾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嘴角一勾,扯出了一抹冷笑。
彼時,容湛那個傢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何?看到想要害死自己的仇人,如此悲慘的境地,是不是很開心?”
鳳天瀾順勢抬頭看了過去,能夠看到容湛那雙妖冶的鳳眸裏麵,竟意外的閃過一抹冰冷的寒光。
她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還是十分誠懇的順應內心,點頭說道,“的確是挺開心的。”
她這個人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絕對不會有聖母心。
畢竟這一場鬨劇原本就是二夫人她們一手策劃,想要陷害自己的。
這一次若不是容湛突然出現,解救自己於水火,今日躺在石棺之中,和那傻子一定下葬的人就是自己了。
“本王再一次救了你,那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容湛就這麽懶洋洋的開口。
鳳天瀾有些無語,她眯了眯眸子,盯著容湛:“王爺,您費儘心機跑到驪山大廟來蹲了一個晚上,該不會就是衝著這個來的吧?就算你當真想讓我替你做什麽事,能不能稍微委婉一點?”
“並不能。”
容湛的眸子一眯,唇瓣有一抹絢爛的笑容勾起。
刹那間,鳳天瀾隻覺得眼前一晃,彷彿在這秋風蕭瑟的山穀之中,有百花盛開,竟叫她迷了眼。
真是藍顏禍水。
鳳天瀾有些鬱悶:
她剛纔還說她是個有恩必回,有仇必報的人。
如今容湛這個妖孽的確是救了自己一命,他若是想讓自己做什麽,自己還真就拉不下臉來拒絕。
“王爺,那你想要什麽?”
看著鳳天瀾那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容湛眸光微閃,他將目光收斂了回來,嘴角有一抹寒芒一閃而過。
這邊鳳天瀾正等著他接下來的話,那邊,容湛卻將目光再次投射到了寺廟祠堂的門口,“先看完這齣好戲,待會你自然就知道了。”
清了的屍體這會兒已經被裝進了棺材。
一直強忍著悲痛情緒的方丈,這個時候撲在棺材邊上,看著清了那扭曲的臉,隻覺得肝腸寸斷。
彼時在場所有的人都在勸方丈節哀順變,就連鳳天瀾的目光都被那口石棺所吸引,壓根就冇有人看到,容湛此刻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冷然如霜,那樣子就好像是在看冇有生命的死人一般。
“方丈,時辰已經到了,可不要耽誤大哥和三弟的下葬啊!”
清明陪在一旁抹了兩把眼淚,便開口勸道。
一旁二夫人也遲遲不願意離去,她躲在側門處,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鳳天瀾被埋到地下的場景了。
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鳳天瀾的眼神不由得又冷清了幾分:
有句老話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二伯母,不知道明日等我重回瑾國公府,你發現我還活著,會是一幅怎麽樣的麵孔?
想想還真是期待呢。
“我的兩個乖兒子,時至今日,爹能夠為你們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事情了……”方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守在一旁的幾個下人將鳳千語抬進了棺材裏麵。
其實他們也早就發現這具女屍還活著,可是卻冇有一個人敢說出口來。
如果有人膽敢毀了清了的婚事,方丈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遠遠的,鳳天瀾就這麽冷眼看著大廟前麵的那一幕。
清了和鳳千語兩個人並排被擺放在那口巨大的石棺裏,身上蓋著的錦被足足有七八層之多。
在那厚重無比的被子上,隻有兩張慘白無比的臉露在外頭,和他們身上那大紅色的棉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詭異萬分。
石棺的蓋子被緩緩的合了起來,厚重的釘子將棺材緊緊的嵌合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之後,一直躲在角落裏的二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明明鳳天瀾那個小賤人這次必死無疑,為什麽自己心裏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的感覺?
如今陰婚的儀式已經舉行完畢,接著剩下的就是出殯和下葬了。
當清明經過那棺材邊上的時候,他狐疑地豎起了耳朵,“爹,我好像聽到什麽聲音。”
突然,方丈的臉上露出陰狠無比的表情,“那是指甲抓棺材的聲音。”
清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狐疑,“難道藥效已經失了……”
“不管現在藥效有冇有過,如今木已成舟。那個賤人把我的兩個兒子害成這個樣子,她今日是罪有應得。”
方丈冷冷的開口,眼中透著一絲詭異和陰狠。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自己父親這個樣子,清明隻覺得背後發寒,卻不敢多言。
對於下葬這種場景,鳳天瀾表示並冇有什麽興趣,她正準備開口勸說容湛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他的身後,竟然憑空出現了約摸有二三十名身著黑色披風,腰佩長刀的男子。
他們的身上無一例外的卷著濃重的殺氣。
如果鳳天瀾冇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詭秘莫測的血騎兵了吧?
隻是不知道他們這個時候突然出現是所為何事。
難不成這纔是容湛這一次出現在驪山的真正原因?
他的目標是那群假和尚?
就在鳳天瀾滿腹思忖的時候,突然聽到耳畔傳來容湛清冷的聲線,“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他的聲音冷漠如冰,與方纔還和鳳天瀾調笑的樣子,判若兩人。
如果說他剛纔還是一隻美豔無比的大妖孽,而現在便是從地獄而來的殺神白起,渾身上下都染著凜冽的殺機,叫人聞風喪膽。
那雙妖冶無比的鳳眸裏麵,有冰冷的寒芒閃爍,將他整個人的氣息襯托的又冷冽了幾分。
站在血騎兵最前麵的是展風。
他屈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開口,“遵照王爺吩咐,道觀裏的那些道姑的身份全部都已經查明。在道觀後麵的山洞裏挖出了兩百二十具屍體。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年輕女子……”
鳳天瀾在聽到展風這番話之後,隻覺得心驚肉跳:
昨夜,那個男子告訴自己,這麽多年死去的不總共也就三四十號女香客,冇想到……
竟足足有200多個年輕女子慘死於此地。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會如此心狠手辣??
彼時,容湛在聽完展風的報告之後,眸子裏的寒意似乎又濃烈了幾分,“還有呢?”
展風垂下頭去,“在驪山大廟的佛像裏麵,藏有40多具乾屍,這些乾屍全部都為男性。而且他們的脖子全部都被單手擰斷,如果屬下的推測冇有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被百鷹爪所傷。屬下調查的證據顯示,這一群人極有可能就是20年前,花無憂那一夥采花賊!”
什麽?
鳳天瀾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頓時目瞪口呆。
花無憂?
她腦海裏麵電光火石。
她終於明白,當初自己在第一眼看到住持方丈的時候,為什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因為那個方丈和花無憂的五官竟有幾分相似。
當初自己冇有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來,那邊是因為花無憂在未央王府的地牢裏經過了十年的折磨早已經瘦得脫了相,根本就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可是即便是一個人在瘦,他的五官還是會保留最初的輪廓……
莫非這位住持方丈和花無憂有什麽關係?
就在鳳天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旁的容湛卻突然開口,“百鷹爪……那可是花無憂的獨門絕技——”
鳳天瀾眸光一閃,眼神之中有寸寸的錯愕升了起來:
百鷹爪如果是花無憂的獨門絕技的話,那被關在容湛地牢裏的那個人又是誰?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立刻傳本王的命令,將驪山大廟裏的那些假和尚全部殺了。”
“什麽?全殺光這也太狠了吧!”
容湛的話音纔剛剛落下,鳳天瀾就瞪圓了眼珠,驚撥出聲。
隻不過她的話音還冇來得及落下,周遭原本匍匐跪地的那些血騎兵,突然猛的站了起來,一雙雙冷冽且染著濃重殺機的眼刀,紛紛朝著鳳天瀾射了過去:
“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和王爺說話!”
開口之人,內力渾厚,這粗獷的聲音差點冇將鳳天瀾的耳膜給震破。
那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著她脖子縮了縮。
就好像她若是再敢多說一句,分分鍾就能把她的脖子擰斷似的。
穿越過來這麽長的時間,鳳天瀾當然知道血騎兵在南照是一種什麽樣子的存在。
就算給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得罪啊!
鳳天瀾硬著頭皮快步走到了容湛的麵前,笑得一臉諂媚,十分狗腿,“王爺,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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