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排新劇買衣服時倒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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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回來的用處果然很大,第二天堂弟□□著微微甦醒了,宋大夫指揮他和仆人老張一邊攙著堂弟的一隻胳膊,扶著他在屋裡慢慢地走。堂弟全身都是軟綿綿的,完全癱在他的胳膊上,走一步,癱一步,最後又暈過去了,完全軟癱在地上,扶都扶不起來。宋大夫嚴肅地說,人是暈透了。蕭寧抱起堂弟放到床上,聽堂弟微微□□著,看見宋大夫又給他打針,心裡真同情堂弟,不由問:“要不要緊?我堂弟在上海時,經常和我叔叔同時昏過去,滿屋的人都不知先救哪一個好?我就看著仆人們攙著他們一軟一軟地在屋裡走,直到他們完全暈厥在仆人的胳膊上為止?這家族遺傳病這麼可怕?”

宋大夫打完針,說:“你堂弟對魚十分過敏,這次是暈透了,恐怕冇有半個月醒不過來。需要經常這麼攙著他走一走,他也不能曬太陽,曬了中暑也同樣會暈過去。另外,不能看什麼刺激性的東西,比如驚險電影…….”

蕭寧不自然地點點頭,擼擼自己的頭髮。

蕭寧在家裡呆了兩日,整天扶著堂弟半暈著在家裡軟軟地挪,等到週一就趕快回學校去了。

一回學校,臘梅劇社的新戲《回春之曲》的籌備工作就要開始了,埋頭實驗室的蕭寧被周子安他們拉出來,說是一起去買南洋風格的男女服裝。

大家坐車子到了城裡一家老字號服裝店。周亦寧跟著人們進去,聞到一股很濃的怪味,“這是什麼味道啊?”他吃驚地說。“樟腦丸的味道,你都不知道啊。”方玫繫著兩條大辮子,辮梢上帶著用銀絲編成的蝴蝶花。蕭寧恍然大悟道,哦。他不由自主地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周子安過來問,你這麼了?他喃喃道,冇事,冇事。趕快站起來,晃了一下,眼前發黑地迎過去。他看見牆上掛著扇子,就趕快拿下來扇著。張劍濤,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同學說,天氣還這麼涼,你怎麼倒扇起扇子來了?

蕭寧說,我這麼覺得熱。

蕭寧跟著大家往服裝店裡麵走,看著大家高高興興地翻著各件衣服,眼前越來越發黑,他喃喃著不要暈,不要暈。這時方玫拿著一件南洋式樣的男裝興奮地過來遞給他,說,這個你穿了一定符合劇情。他神思恍惚地說,好,我去試試。就推門進了男士試衣間,他一進去就暈倒了,裡麵正有一個男人脫了外衣準備換長衫,趕快抱他起來給他掐人中,他半天甦醒過來,隱約聽見外麵大家挑選衣服的歡笑聲,他趕快對那男子說,麻煩你幫我穿上,自己也驚訝怎麼聲音像是在□□,那男人忙幫他脫下西裝、襯衫,給他換上南洋衣服,見他又昏過去了,忙扶著他站起來,扶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說,你看看鏡子,你很好看。蕭寧冇有意識地□□著說,我,很好看。他向後一仰就倒在了那男人的臂彎裡。那男人不知所措地扶著他,說,先生,我扶你出去叫人好嗎?蕭寧一下驚醒,忙掙紮著說,我好了,謝謝你。他忙推開門,對等在外麵的同學們笑著問,好嗎?大家都拍手說,太好了,非常適合維漢這個人物。試衣間裡那男子抱著衣服出來,嗔怪地看一眼拍手的這群年輕人,說,人都暈成什麼樣了,還好……蕭寧急忙對王助教說,就要這件吧。王助教不疑有它,拿著衣服去收款台了。這裡忽然大家一片驚叫,原來蕭寧已經暈死在地上了,大家扶的扶,灌水的灌水,叫人的叫人。蕭寧自己用手扇了扇風,微微清醒一點,說,快扶我到外麵呼吸點新鮮空氣就好。周子安一下背起他,其他人扶著,到了陽光普照的室外。蕭寧逐漸恢複回來,站起來說:“屋裡太熱了,我怕熱。”周子安害怕地說:“再到醫院找洪大夫瞧瞧吧。”蕭寧嗔怪地看他一眼。這時王助教拿著衣服奔出來了,說,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都跑出來了?把衣服遞給蕭寧,說,送給你維漢。蕭寧聞到衣服上的樟腦丸味道,一下子又暈過去了。

這下大家可著了急,趕快叫了一輛路過的三輪車。周子安抱著蕭寧就上了三輪車,蕭寧一下癱軟在他身上,身子微微抽搐,在最後的意識裡,還在想,我成了堂弟了。

蕭寧醒過來,發現自己又躺在了病床上,打著吊針。洪虹大夫一臉嚴肅地坐在他身邊。蕭寧臉色蒼白地開玩笑道:“你給我打了興奮劑吧?我感覺現在神清氣爽。”洪大夫罕見地生氣道:“你被抱進來時好像法國社交舞會上被勒腰勒暈過去的小姐那樣軟弱無力。”蕭寧的臉騰地紅了,說:“我哪有……”他試圖起來,洪大夫按住他說:“你還要走?“

“是啊,我還得排戲去呢。我的同學們呢?”

“他們找你家長去了。你必須休息。”洪大夫又溫柔地說,蕭寧也不知自己被打了什麼東西,反正很快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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