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一回 五年又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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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以萬計的難民和流民背井離鄉,紛紛湧向彭城這座繁華的城市,尋求一線生機。

他們麵容憔悴、衣衫襤褸,眼中透露出無儘的疲憊和絕望。這些可憐的人們攜家帶口,揹負著僅有的行囊,踏上了漫長而艱難的逃亡之路。

彭城的大街小巷頓時變得擁擠不堪,到處都是難民們的身影。他們四處乞討,渴望能得到一口飯吃、一杯水喝。然而,城中的資源有限,無法滿足如此眾多人口的需求。

嚴峻形勢,彭城的官員們緊急行動起來,組織力量救濟災民。他們開設粥棚,發放糧食和衣物,但對於龐大的難民群體來說,這些努力隻是杯水車薪。

無奈,王都眾高官們決定驅趕流民。

禁軍士兵在彭城外城戒嚴,阻止流民進入城內,引起了流民和士兵都巨大沖擊。

同時城內居民已經分成兩派,一派希望救濟災民,一派希望驅趕災民,保護自己的財產。

至此,彭城陷入了大亂。

無數白骨屍體堆積城下,死去的人成為活著的人的口糧,易子相食,慘烈十足。

朝廷上也吵得不可開交,一連幾個月,城外流民得不到良好的救助和疏散,使彭城商路徹底斷絕。

商幫的老頭們坐不住了,紛紛上書指責不作為的官員們。

不可避免的,瘟疫在城外流行,藉此引來妖怪,作為藥師的清鐘得到命令,前往城外除妖。

站在高聳的城牆上放眼望去,隻見數不清的流民如潮水般擠滿了整個外城。

他們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哀傷和絕望。

清鐘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痛。他看到年幼的孩子們依偎在母親懷中,臉上滿是恐懼;老人們拄著柺杖艱難前行,身體搖搖欲墜;而那些強壯的男子則揹負著沉重的行李,滿臉疲憊不堪。

他深感同情和憐憫。

他不止給這些流民剷除妖怪的威脅,還拿出茶館並不富裕的錢財接濟難民。

反正茶館也就他一個,他省吃儉用一些,還能救更多人。

在這場大饑荒中,清鐘救下了一對兄弟,他們雖然不識字,心底卻異常善良,為了救濟更小的孩童,竟然將自己全部的食物送給孩童。

兩兄弟的行為打動了清鐘。

他想給你這些難民一點幫助,遂收養了這兩兄弟。

至此,茶館終於又回到兩人以上的生活氛圍。

但是清鐘已經和他們說好,不會教授他們法術,因為這不符合規矩。

他們最多算是來到茶館任職,每月會得到清鐘給的俸祿。

他還給我兩兄弟各取一個簡單的名字,鑒於兩兄弟不識字,隻求簡單,不求意義。

他說:“我在饑荒中救得你們倆,希望今後平安喜樂,大哥就叫大平,弟弟就叫二平吧。”

大平和二平,兩兄弟憨厚第笑了。

這樣他們就能找到寫出自己的名字了!

收養大平二平之後,清鐘動用藥師特權,親自上書彭王,撬動王都救濟賑災方案出現。

很快,隨著不作為官員的接連罷官,禁軍們終於可以開倉賑災,湧入彭城的災民們很快疏散,周邊的城鎮也逐漸迴歸正常。

時隔幾個月,這場凶猛的災荒,終於結束。

清鐘在此期間費心費力,也逐漸感覺到了老態、力不從心。

倔強的清鐘覺得自己依舊可以自己扛著茶館前進。

五年之約到達。

任天賜和宋一卜潛入彭城茶館,三人再次相會。

作為師傅死後的第一次會麵,三人樂此不疲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其中任天賜一定是話最多的傢夥,宋一卜和清鐘總會安靜地坐著喝著茶,靜靜聽著他的故事。

任天賜仗劍走天涯,劫富濟貧,殺了很多妖怪,同時也殺了很多山賊屠夫惡霸,事蹟豐富精彩,名聲遠播。

實力強勁,手臂胸口竟全是傷痕。

他告訴兩個弟弟,他多次死裡逃生,好幾次差點死在妖怪的聯合絞殺下,所幸他運氣好,每次都能安然逃脫。

宋一卜略顯平淡,除了他會法術外,基本和一個農民差不多,他在此期間甚至冇有從山裡出來過,已經隱居五年之久,還和不少隱士結為好友,過著閒雲野鶴都生活,自在十足。

清鐘笑了,笑得很開心,他很少這樣真心笑過。

兩位哥哥擔心他一個人擔任藥師,壓力過大,勸他收個徒弟。

清鐘搖頭,他還年輕,要什麼徒弟。

他的內心,依舊希望這兩個兄弟能來到茶館,三人在一起,哪路妖怪敢犯彭城呢?

等時間帶走當年的慘案,他們是不是還能像從前一樣?

清鐘從來不敢表達出來,因為這對那些被他們殺死的人不公平。但人總是自私的,清鐘也不例外,任天賜和宋一卜是他的摯友,他永遠會偏心他們,就算他是百姓口中公平公正的藥師。

短暫的會麵匆匆結束,彷彿一場絢爛卻又短暫的煙火盛宴。

三人默默轉身離去,各自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人海。

歲月的洪流滾滾向前,帶走了曾經的激情與衝動,留下的是一份淡淡的惆悵。

清鐘依舊滿懷信心地處理彭城一切詭異之事,從來冇有鬆懈,乾練優秀的他非常受彭王器重,賞賜給他無數金銀珠寶,但他從來不接受。

他經營著茶館的生意,每日裡除了準備各種茶飲之外,時常與前來光顧的客人們圍坐一堂,談天說地,好不愜意。

大家或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有時會因為某個觀點爭得麵紅耳赤,而有時候又會被某句話逗得哈哈大笑。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時間彷彿都變得慢了下來,一切都是那麼悠閒自在。

時間很快又過去五年,三兄弟再次聚集茶館,然而這次氛圍異常悲傷。

任天賜在這期間愛上了一個女人,他想要和我女人好好地過一生,徹底放下刀和劍。

經過多年的廝殺,看過無數妖怪和壞人死去,然而世間的醜惡並冇有因此而改變,他厭倦了。

那個女人正巧此時出現在任天賜的生命裡。

然而世事弄人,作為各大妖魔還有幫派通緝的傢夥,任天賜給那個女人帶來了無儘的厄運。

女人被任天賜的仇家盯上,慘遭毒手。

任天賜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他深愛著的那個女人正靜靜地躺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毫無生氣。

他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住,痛得無法呼吸。無儘的悲傷與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淹冇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緊緊握起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尖流淌而下,但他卻渾然不覺。

此時的任天賜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眼中閃爍著熊熊怒火。他手提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孤身一人衝進了匪幫的大本營。

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他冇有絲毫畏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為心愛之人報仇雪恨!

一場血腥慘烈的廝殺就此展開……

任天賜獨自一人消滅了整個匪幫,整整一天一夜,那個夜晚下起了一場大雨。

渾身浴血的任天賜萬念俱灰,在雨中痛哭,殺人已經不能讓他感到滿足,不能讓他脫離痛苦,他想要一死了之。

但是清鐘和宋一卜微笑的畫麵浮現,任天賜在這精疲力竭的情況下,依舊解決了前來偷襲的各路妖怪,重新返回彭城。

任天賜告訴宋一卜,他也想要如此隱居,然後安然地度過一生。

清鐘和宋一卜反而希望他如此。

宋一卜告訴了清鐘他們的隱居地點,就此告彆。

曾經那個充滿激情、活力四射的任天賜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原本陽光燦爛的臉上如今卻被陰沉和冷漠所籠罩;他那顆曾經熾熱無比的心似乎也已冷卻,陷入了無儘的沉淪之中。

清鐘擔憂,但是想到有宋一卜陪伴,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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