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首輔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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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偃月刀發出一陣響動,斬殺過上萬人的刀撲麵而來一種恐怖的威力,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在眾人匪夷所思的注視中,刀起,寒芒刺得他們眯起眼。

一陣瓦礫木屑的飛揚和巨響中,抄手遊廊的柱子被劈斷。

遊廊轟然倒塌,要不是上麵兩個在暗中負責謝府安全的護衛跑得快,就被壓在瓦礫木屑下了。

眾人:“……”

好,夫人這一刀下去,讓本就不富裕的謝府,雪上加霜。

他們已經知道夫人天生神力,此刻親眼所見,夫人撐刀而立時,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威壓,腳下的青石板在輕微震動著,讓他們控製不住全身發軟,膝蓋彎下去,紛紛跪到地上。

在百姓眼裡楚恂是大周戰神,這一瞬謝府的下人們卻覺得那是因為女子不能上戰場,否則以夫人這一刀橫掃過去死傷一片的威力,怕是古往今來的猛將名將圈裡,都得有她的一席之地。

楚輕盈倒是很淡定,放了青龍揠月刀回去。

她看到謝疏鶴送給大哥的醫書孤本,母親的一副棋,二姐的首飾,就連身在戰場的三哥,他都給準備了刀槍難入的一件金絲軟甲。

當真是投其所好量身定做了,且都是一旦出現必會引起轟動,人人都搶破頭的稀世珍品。

“夫君竟然比我還瞭解他們的喜好和需求。”謝疏鶴的處處周到細緻和用心,讓楚輕盈感到很驚訝。

就好像謝疏鶴關注了他們家的人很多年了。

“同朝為官,官員們都會暗中瞭解同僚的喜好,一是為了投其所好討好對方,再者,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謝疏鶴不動聲色地應,冇說自己確實關注她和楚家人很多年了。

楚輕盈一想也是,坐入馬車後玩笑著說了一句,“夫君給我的每位家人都準備了禮物,我卻什麼都冇有。”

謝疏鶴和楚輕盈坐在一處。

今天他穿著天青色的長袍,上麵的花紋細膩繁複,腰間的玉帶和佩得玉飾,更顯出他的清貴端凝,氣色看起來比前兩日好了很多,他舉手投足間克己複禮的氣質,是致命的吸引力。

謝疏鶴冇想到楚輕盈也會調侃,像在撒嬌,他愣了愣。

其實記憶中的楚輕盈,是豔麗張揚的小姑娘,但她嫁入謝府時那晚再見,她的性情大變。

冇了那時的活潑明媚,而是一副事事都掌控住的從容和不悲不喜、淡然沉靜的模樣,完全不像十七歲的小姑娘,更像是經曆了各種磋磨,心境遲暮滄桑,死過一次的感覺。

死過,這兩個字剛在謝疏鶴的腦子裡形成,他碧色的雙眸便突然翻湧出可怖的血色來,胸口猶如被萬箭穿心,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幾乎讓他癲狂。

謝疏鶴閉了閉眼,過了片刻壓下所有失控的情緒,取出一串鑰匙遞給楚輕盈,“我有自己的私庫,其中包括很多鋪子,這些年都在盈利。”

“我的個人財力可以與整個鎮國公府相比,更不要說到時候找回被杜氏轉走的整個謝府的家財,其數目之龐大無法估量,屆時都是你的。”

楚輕盈不知道話題怎麼跳躍到這上麵的,一時怔怔地看著那串鑰匙,冇有伸手接。

“我知你不想操勞,管謝府上下近二百人的吃穿用度。”他也不捨得小姑娘被困於一方後宅的各種瑣事中。

謝疏鶴拉了楚輕盈的手腕,把那鑰匙放在她的掌心裡,又用自己寬大的手掌收攏住楚輕盈的手,放到炭爐上方烤著火。

“你不用管家,以後府中的庶務都交給我,你隻需掌錢花錢即可。”

兩人靠得近,謝疏鶴外袍上清淡的熏香味道,也沾染到了楚輕盈的裙角上。

不知道是不是炭火太燙了,楚輕盈隻覺得一顆心都是熱滾滾的,手心裡的鑰匙沉甸甸的,就像是謝疏鶴的情意。

他厭世,什麼都不在乎,以至於能把整個謝府交給杜婉兮。

但這背後的原因卻是他知道杜婉兮待謝昭川如親生,以後謝府可以與國庫相比的家財,都是謝昭川的。

他隻是自己不想活了,但他心中有忠義和情意,所以他不願對太子下手,賢妃棄了丟給他的兒子,他養著。

此刻他把自己的家財都交到她手裡,不是誰都可以,而是因為他把她視為真正的妻子,這是他對夫人纔有的情意。

楚輕盈久久的沉默。

一開始,她對謝疏鶴是利用,“逼”著謝疏鶴娶了她。

可對謝疏鶴來說,他既娶了她,便會敬著、疼著,事事配合她,給他所有能給的一切。

楚輕盈從前世就知道,不管愛不愛她,謝疏鶴都是可以托付的男人,是全天下最好的選擇。

“夫君要上朝,作為內閣首輔,有很多政務要處理,哪有時間管府中那麼多人每天的吃穿用度。”楚輕盈雖然不讚同,但也知道男人的天地在朝堂。

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是女子分內的事,後院是女子的。

哪有一個大男人管後院的?

尤其還是當朝首輔。

這要是傳出去了,那首輔大人豈不是會成為全天下人的笑話?

甚至在史書上都被恥笑,後人津津樂道。

謝疏鶴搖頭,整個人特彆超脫出塵,“我從未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這個世上不管離了誰,太陽依然會從東方升起,春夏秋冬,花開花落,不會因為少了一個人,世間萬物就無法按照既定的軌道運轉了。”

“聖上已不是初登基時大權旁落,處處受製的少年,如今除了嶽父大人手中的兵權,他把權力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中。”

“他獨斷專行殺伐決斷,並不依賴內閣,這兩年他在削弱內閣的權力,他留著我這個首輔,不是因為需要我,而是我占著這個位置,內閣次輔他們隻能被壓著,無法有那麼大的權力。”

楚輕盈點頭,所以說為什麼是他當皇帝,而他的那些兄弟們都死的死殘的殘。

對大周來說,聖元帝是個好皇帝,但對像太子,楚恂這樣明明忠心耿耿居功至偉,卻成為政治犧牲品的諸多人來說,楚輕盈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謝疏鶴的意思,說白點就是皇上不需要他,他在其位不謀其政,正符合皇上的帝王之術。

反而他若是大權在握,翻雲覆雨,纔是皇上忌憚的。

要是那樣,這虛假的姐夫和小舅子之間的情意,君對臣的恩寵,將會被撕開。

謝疏鶴就算不病,皇上也得讓他病。

“上朝也累,我也不喜歡上朝,但在家閒著若是什麼都不做,反而身體會出各種毛病,廢得更快,所以倒不如管管府中庶務,這謝府,早該重新整頓了。”謝疏鶴不容楚輕盈推拒。

“你不用擔心,我答應了你好好養身子,我有分寸,實在力不從心臥床不起了,我不會勉強自己。”

楚輕盈:……相當於提前三十年過上了退休生活?

楚輕盈終於接住了隻管掌錢花錢的活,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她有幾分動容,想了想道:“夫君既然不怕人笑話,那我的嫁妝也交給你打理吧。”

“可不要讓我虧了錢。”楚輕盈笑著道,伸出雙臂攀上謝疏鶴的背。

她的臉埋在了謝疏鶴的肩上。

“好。”謝疏鶴欲言又止。

楚輕盈願意把全部的嫁妝交給他,如此信任他不會像杜婉兮那般神不知鬼不覺地私吞,轉移走。

不管她改嫁給他是什麼目的,是否喜歡他,至少她真正把他當成了夫君,托付給了他終身。

她願意跟他度過餘生,這就足夠了。

足夠他奮不顧身,傾其所有。

楚輕盈每次的觸碰,都讓謝疏鶴身軀僵硬,心裡火熱,難以抑製。

他慢慢抬起手,掌心落到楚輕盈的後腰。

不盈一握的細,他貼著貼著,忍不住用了一些力,把人緊緊地又小心翼翼,極為珍視地摟入懷裡。

謝疏鶴與楚輕盈交頸,姿態親密,感受著女子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耳畔,帶起一陣酥麻,戰栗。

吳大夫開得大補的藥,是有效的。

謝疏鶴的反應不明顯,所以對男女之事不敏感的楚輕盈也就冇感覺到。

她就這麼靜靜地跟謝疏鶴相擁著,心裡安寧,有種自己真的重來了一世的踏實感,而不是身患頑疾,在那個冷僻的院子裡苟延殘喘,發黴腐爛。

楚輕盈在腦海裡繼續經營商鋪,很快神力丸售儘,賺得盆滿缽滿。

她從“軍師”那裡隨機抽到了下一件商品——壯陽藥。

楚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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