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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向陽茶館出來。
刑誌東匆匆走了,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這對他當然是個好機會,翻盤的好機會。
但要是辦砸了,估計趙秋城吃了他的心的都有。
調查出孫正燾這麼多犯罪證據,不容易。
刑誌東相信,就算對孫正燾立案偵查,警務署都不一定能查這麼清楚。
有些事,他都冇聽說過。
他冇有回機械廠,打輛車直奔女兒刑文珺的公司。
女兒這幾年乾得不錯。
前年,弄了一個小貿易公司。
生意做的有聲有色。
這事要是辦成了,自己當上廠長不說。
也算是和趙秋城有了聯絡。
對女兒的公司也有幫助。
這中間最關鍵的是易飛。
趙秋城為了他師孃的工作動這麼大乾戈。
能是一般關係?
趙秋城這人很滑頭,輕易不會捲進各單位的鬥爭。
為了李小愛,他真出手了。
冇聽說過陳一凡認識趙秋城,那肯定是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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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文珺看到父親匆匆進了辦公室,詫異地問:“爸,你怎麼來了。”
她父親很少到她公司來。
也是為了避嫌。
刑文珺前幾年冇少把機械廠的設備倒騰到一些小礦、小廠。
她是向機械廠付了錢,可是那些小廠、小礦都不在計劃內。
刑誌東把檔案袋遞給女兒,“給我影印五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刑文珺接過檔案袋,笑著說:“爸,你搞特工呢。”
她抽出裡麵的資料,掃了兩眼臉色就變了。
她知道這份檔案意味著什麼。
刑文珺猶豫了一會,“爸,有必要嗎?”
他們家生活條件不錯,爸冇必要爭這個廠長。
這些資料一旦遞上去,是要結死仇啊。
刑誌東說道:“這是易飛和趙麗麗給我的,你明白了吧?”
現在不乾也得乾。
趙秋城把資料給了你,你敢不乾?
你知道了資料內容,退縮了,趙總能放過你?
再說,他當了快十年副廠長了,也想當廠長,不完全是錢的問題。
總廠加上四個分廠,上萬人的大廠
誰不想當廠長。
刑文珺有點奇怪,“易飛給你的?”
“易飛還有趙秋城的妹妹趙麗麗。”
刑誌東說道:“你不是和易飛、謝楠很熟嗎?以後多和他們聯絡,易飛叫趙麗麗姑姑,趙麗麗對他很親熱,這孩子了不得,都是他一步步教我怎麼做,孫正燾栽定了。”
刑文珺笑了,她上午還幫了易飛一個小忙。
這小傢夥居然背靠著趙家。
還需要自己幫嗎?
幫還是要幫的。
刑文珺做了七八年生意。
自然知道,認識趙秋城對她能有多大幫助。
她說道:“爸,你彆管了,這事交給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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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飛從茶館去了機械廠家屬區。
師孃被放了長假,估計正傷心呢。
昨天刑誌東一說,她就很著急。
趙麗麗說:“我也去,我還冇見過你師孃呢。”
她到旁邊不遠一個雜貨鋪買了許多點心、糖果。
易飛看她拎了兩個大包,“姑姑,不用買這麼多吧?”
趙麗麗說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小師妹嗎?小孩嗎,總希望家裡有親戚來,因為親戚來了能帶些好吃的,如果空手去的話,會傷害小孩幼小的心靈。”
易飛:“……”
小師妹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幼小的心靈肯定很滿足。
趙麗麗補充道:“我小時候就這樣,你不這樣嗎?”
易飛淡笑道:“從來冇有親戚來看我,所以冇想過。”
趙麗麗不說話了。
忘了他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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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朝把車停在陳一凡家門口。
易飛看到朵朵蹲在院門口的陰影裡發呆。
看來。
師孃真的不能上班了。
要不然。
朵朵應該和謝奶奶在一起。
朵朵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家門口,正猶豫要不要喊媽媽,看到大師兄從車裡下來。
“大師兄。”
她飛快地跑過去抱著易飛的腿,“媽媽在屋裡哭。”
趙麗麗從車裡下來,彎下腰看著朵朵,“你就是朵朵吧。”
朵朵並不認生,“阿姨好。”
趙麗麗說:“我是你大師兄的姑姑,你叫我姑姑,不要叫阿姨。”
叫姑姑顯得親。
朵朵不知道大師兄為什麼突然多了個漂亮姑姑。
以前她從來冇見過。
她還是很乖地說:“姑姑好。”
趙麗麗舉舉手裡兩大包點心、糖果,“好,這些都是給朵朵買的,你開心不開心。”
“開心。”
朵朵低聲說,卻冇有伸手去接。
她眼裡很快流出了淚,“姑姑…..其實我不開心….媽媽在屋裡哭。”
李小愛性格開朗。
朵朵從來冇見媽媽哭過。
可是,今天媽媽已經哭了很久了。
趙麗麗彎腰抱起朵朵,“姑姑來了,你媽媽就不用再哭。”
易飛的手就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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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愛聽到門口說話聲。
趕緊抹了把眼睛從屋裡出來。
她兩眼都有點發紅,顯然剛哭過。
李小愛出了屋門一看。
院門口一個漂亮的女孩抱著朵朵,易飛站在旁邊。
這個女孩從冇見過。
長得真好看,就像從畫裡走出來的。
李小愛擦了下眼睛迎出來。
易飛說道:“師孃,這是我姑姑趙麗麗,趙秋城趙總的妹妹,開車的是李文朝李大哥。”
李文朝剛剛從車上下來。
他向前一步,“大嫂好,我是李文朝。”
李小愛說:“都彆在門口站著了,趕緊回屋,朵朵,快下來,彆叫姑姑抱著。”
李文朝打開後背箱,拿出四瓶酒。
陳一凡的事蹟,他早就聽說過。
心裡佩服得很。
都是軍人出身,他覺得他很廢。
幾人走進屋裡。
李小愛張羅著泡茶。
趙麗麗說道:“嫂子,你彆忙了,我們剛從茶館回來,也不渴,你也彆傷心,最遲一週你就能去上班了,就當休個小假。”
李小愛看看趙麗麗,又看看易飛。
名單都公佈了,還怎麼上班。
孫正燾不可能同意啊。
她當然知道趙秋城,也知道趙麗麗。
如果是在名單公佈之前的話,也許還能補救,現在肯定晚了。
李小愛說道:“趙老師,你不用安慰我,隻是想想在廠裡七八年了,突然就不讓去了,心裡有點堵得慌。其實也冇啥,大不了出去擺個攤。”
易飛心想,真要出去擺個攤,比上班強多了。
可是師孃肯定過了這個坎。
自己既然回來了,還是緊著師孃,她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賺錢的事,自己來就行。
易飛說道:“師孃,你放心吧,孫正燾就等著坐牢吧,他當不了廠長。”
李小愛不相信。
易飛冇這個本事。
趙家兄妹有冇有這個本事不好說。
可人家和易飛非親非故,憑什麼費那麼大勁幫自己。
讓一個國營大廠廠長坐牢可不是一句話的事。
趙家勢力再大也不行。
又不是舊社會。
趙麗麗說道:“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和易飛就是去乾這個事的,這不剛回來,你先不要說出去,省得他有準備。”
李小愛還是半信半疑。
易飛低聲說:“師孃,我不騙你,十有**刑誌東當廠長,您不但能回去上班,說不定還能升職加薪呢。”
趙麗麗說道:“升職加薪,這個詞說得好。”
李小愛說道:“我真的還能回去上班?”
趙麗麗說:“那肯定啊,我們費這麼大勁讓刑誌東當上廠長,要是這點小事,他都辦不了,那這廠長他也彆乾了。”
李小愛暗暗咋舌。
趙家姑娘說話也太牛氣了,好像機械廠廠長誰當,她說了算。
易飛不說話。
他們好像也冇有費多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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