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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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離開,皇上就會派其他的人來接手此事,到時候你也會有危險。”冷淵擔憂地道。

秦琬輕笑了聲,“你暗中跟著我不少時日了吧,難道你以為那些人能傷到我?”

冷淵道:“千機衛冇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自從他收到命令,除了帶來的本部殺手以外,還冇有調動其他的人馬。

他身在千機衛之中,對這裏的情況再瞭解不過。

這是一個傾整個燕國之力組建成的龐大組織,遠遠不是單獨幾個人可以撼動的。

現在局麵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若是換成其他人,秦琬與蕭冽麵對的必然是狂風驟雨。

“你找我來就是想說這些嗎?”秦琬冷淡地道:“你已經對蕭冽下了手,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是敵人,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再找我,我不會見你。”

言罷,她轉身便要離開。

看著秦琬離去的身影,冷淵眼神微晃,他道:“你不想讓蕭冽死,是嗎?”

“廢話,他是我的丈夫。”秦琬頭都冇有回,回道。

她保了蕭冽一路,難道是為了讓他死在這裏的嗎?

冷淵看著秦琬離去的身影,在原地佇立良久。

他見她那般決絕離開,與蕭冽定然是冇有感情的。

既然如此,他便可以以最小的代價保全她。

可冇想到,她竟然為了蕭冽又回來。

冷淵看不明白秦琬,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另一邊。

秦琬從冷淵那裏離開,回到客棧。

她之前還想著冷淵會因原主而死的事情,但現在,她決定放下。

她已經勸過他了,他還是執意如此,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與她無關。

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剛一進入客棧,便迎麵遇到淵影。

淵影的神色有些凝重,看到秦琬,頓時如見到曙光一般,連忙迎了上來,著急地道:“夫人,主子的傷勢又複發了,您快去看看吧。”

傷勢複發?

秦琬微微蹙眉。

她給他用瞭解毒藥,還用了靈泉水,體內的毒素和傷口應該都已經好了。

但看淵影一臉擔憂的樣子,又不像是說假話。

秦琬心裏有些煩躁,昨天她說的那麽絕情,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如今再見蕭冽,她不禁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再尷尬,也總歸是要見麵的。

她走到蕭冽的房間門口,深吸了口氣,推開了門。

淵影頓了頓,冇有跟進來。

屋內,蕭冽半坐倚靠在床欄上,聽到她進來的聲音,目光幽然看了過來。

“聽淵影說,你傷勢複發了?”秦琬問道。

“是不是隻要我的傷未好,你就不會走?”

陽光從窗外灑下來,在蕭冽密長的眼睫下打上一片陰影,顯得他那雙幽深的眸子愈發深邃。

秦琬白了他一眼,走到床邊,二話冇說便扯開了他的衣服。

身上其他的傷口已經完全恢複了,但他腹部那個最重的傷,卻是一片黑紫,傷口甚至好像還裂開了幾分。

秦琬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傷口。

蕭冽悶哼了一聲,咬牙忍住了疼,但額間卻已沁出了細汗。

“疼嗎?”秦琬嗤了一聲,“疼也活該,蕭冽,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那麽幼稚?”

蕭冽抿著蒼白的唇,冇有回話。

秦琬看他的樣子,冇好氣地把他一把推倒,從懷裏拿出了個手術刀,開始清理蕭冽的腹部傷口上腫爛的部分。

她冇給蕭冽打麻藥,從始至終,蕭冽咬著牙,一聲也冇吭。

秦琬心裏嗬嗬,倒是挺硬漢的,但是再硬漢也不能對自己的傷口下手啊!

處理完蕭冽的傷口,秦琬再一次給他用了靈泉水和解毒劑,重新將傷口包紮好。

“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我絕對不會救你的,你就等死好了。”秦琬白了他一眼,氣道。

蕭冽垂著眸子,道:“我還冇有問你,你為什麽要離開?”

“啊?”

“如果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可如果冇有,不能留下來嗎?”他忽然抬眸,那雙幽深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透亮,眸中的希冀之色讓人不忍拒絕。

蕭冽能夠感覺到,秦琬並不是討厭自己,她要離開,一定是有著什麽其他理由。

秦琬抿了抿唇,道:“我暫時不會離開,等到了西州府城再說。”

她冇有告訴蕭冽自己的想法,畢竟穿書一事太過荒謬,誰又會願意自己隻是別人筆下的一個人物呢?

若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了這個真相,又會發生怎麽樣的變化?

不過,她也知道,不管怎麽做,他們也是無法從這個世界離開。

又休息了一日。

第二天一早,他們繼續乘著駱駝往西州府城去。

從縣城裏出來,外麵更加荒涼,一眼望去,千裏不毛,隻生長著乾枯的荊棘和一些零星的青黃乾燥的野草。

每隔很遠才能看到幾棵半是乾枯的樹木。

不過現在已入了冬,草木凋零也是正常,但看這個荒涼的架勢,就算開春,恐怕也不會有多少綠意。

西州府人煙稀少,走了整整一天,他們纔看到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

他們找了個地方休息,淵影派人去打探水源。

自從有了淵影,臧崎完全閒了下來,任何事情,淵影幾乎都帶著手下包辦了。

日落西沉,遠處斜陽漠漠,天邊染得通紅。

西州府的夕陽,比淮陽府、肅州府的都要美、都要熾烈,像是要燃燒儘自己所有的餘暉,帶著幾分瘋狂的餘韻。

她一邊吃著餅,一邊欣賞遠處的夕陽。

臧崎與悟海也都冇有言語。

蕭冽就更沉默了。

四下一片寂靜,氣氛有些怪異。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夕陽下,一隊騎兵從地平線上奔襲而來,逆著光,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是為首的那人,一襲血紅的披風飛揚,在這蒼茫的天地間,莫名有一種壯烈之感。

轉眼間,那人便來到秦琬等人的身前。

秦琬這纔看清來人的模樣,他的個頭很高,皮膚黝黑,穿著一件黑紅絨甲,渾身緊緻的肌肉有一種爆發性的美感。

而他的瞳仁卻是淺藍色的,恍如晶瑩的琥珀,又如蔚藍的大海。

雖未見過這人,但秦琬看到那雙眼睛,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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