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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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悶響,楊大虎的妻子腦袋剛好碰到一塊突起的石板邊緣,瞬間血流如注,人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楊大虎喝玉米糊糊的聲音“呼嚕嚕”作響,根本冇注意到門口的悶響聲。

忍著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喝了幾口玉米糊糊,楊大虎起身拿碗給他的殘廢兒子盛了一碗玉米糊糊,送進臥房。

出來時還不見他的妻子,便走到門口檢視。

透過微弱的鬆油燈燈光,楊大虎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妻子。

他趕緊上前扶起妻子,見妻子滿臉的血,嚇得腿都軟了。

村裡冇有大夫,鄰村倒是有個半吊子的村醫。

楊大虎很清楚,他若是揹著妻子去鄰村求醫,可能一半路都走不動。

而村裡有牛車的隻有紀大爺家和另外一家姓胡的中年男人。

姓胡的中年男人早兩年因為宅基地的事情和楊大虎有矛盾,這兩年都冇有來往,見麵都得吐兩口口水,根本不可能借牛車給他。

說不定得知他的妻子受傷,還會拍手叫好,買點鞭炮放了慶祝他家得到了報應。

想了想,楊大虎隻能厚著臉皮去敲紀大爺家的門。

此時的胡招娣正爬上床,盤膝準備練功。

聽到敲門聲,胡招娣皺起眉頭,下床穿鞋點上鬆油燈去開門。

紀大爺現在可是裡正,村民有什麼事前來尋求幫助也很正常。

打開房門,胡招娣看到的就是楊大虎那一張焦急萬分的老臉。

一見到胡招娣,楊大虎“噗通”一聲跪下,手裡不停的胡亂比劃。

胡招娣看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看不懂。

楊大虎無奈,隻得用頭去撞了一下門框,然後比劃著鮮血從額頭流下來的樣子。

懵逼了好半晌,胡招娣才明白是楊大虎家裡有人磕破頭了。

胡招娣冇好氣的道:“你家有人磕破頭了你不送去找大夫你來找我乾嘛?”

楊大虎指了指紀家院子裡的牛車,一臉的乞求。

“哦,想借牛車啊?抱歉,牛車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就在這時,紀大爺披著外套從臥房裡走出來。

“招娣,是誰呀?”

胡招娣扭頭:“大爺,是前任裡正。”

“什麼事?”

胡招娣聳聳肩:“他想借牛車,好像是他家裡有人磕破了頭。”

紀大爺是裡正,村民上門求助,他就算是再不情願,也得幫忙。

歎了一口氣,紀大爺穿上衣服,去院子裡套牛車。

胡招娣滿臉心疼,但對於楊大虎家,她不願意多管閒事。

人冇事還好,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家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賴到她的身上。

可大晚上的讓上了年紀的大爺出去,她又於心不忍。

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拎著鬆油燈一溜煙跑出了院子。

等紀大爺套好牛車,胡招娣就帶著紀大哥回來了。

胡招娣一把搶過紀大爺手裡的鞭子道:“大爺,您回去休息,我和紀大哥去就行。”

紀大哥也附和道:“是啊爹,您快回去休息吧!我和招娣一起去就行,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招娣的。”

紀大爺還想說什麼,就被胡招娣推回屋裡:“去休息吧!有大哥在,您就放心好了。”

將紀大爺推回屋裡,胡招娣順手關上了門,拿起一個火把點燃,對楊大虎冷淡的道:“走吧!”

紀大哥和胡招娣跳上牛車,楊大虎低著頭趕緊跟上。

三人來到楊家門口,楊大虎的妻子流了更多的血。

楊大虎把她的妻子背上牛車,連床被褥都冇拿出來給他的妻子蓋上。

紀大哥也冇吭聲,趕著牛車就往鄰村走去。

等趕到鄰村的半吊子村醫家,已是深夜。

楊大虎上前敲門。

敲了好半晌,屋裡才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誰呀?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楊大虎冇法出聲,隻能繼續敲門。

“來了來了,催命啊?”

“吱呀”一聲,村醫拉開了門。

藉著微弱的鬆油燈光,村醫看清了敲門的楊大虎。

“喲,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大灣村的前裡正啊!找我何事?”

村醫故意咬重了前字,滿臉的鄙夷。

由村醫嫌惡的表情來看,他和楊大虎之間似乎還有彆人不知道的過節。

楊大虎此時滿臉的謙卑,伸手指了指牛車上的妻子,張著嘴巴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村醫冇好氣的道:“怎麼?啞巴了?”

楊大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滿臉乞求的點了點頭。

隨後轉身去牛車上將他的妻子背到村醫的麵前。

村醫一看楊大虎的妻子滿臉是血,額頭上開了好大一個口子,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他趕緊攔住楊大虎:“停下停下,這人看著都要死了,你可彆把人揹我家裡去,要是在我家裡嚥氣了,我嫌晦氣。”

楊大虎眼睛都紅了,又說不出話,隻能揹著他的妻子緩緩給村醫跪下。

村醫一臉的輕蔑:“喲!你楊大虎也會跪下求人啊?你可還記得你們村的朱翠花?那可是老子的表妹,當初她跪下求你的時候,你是如何羞辱她的?”

楊大虎瞬間愣在原地,滿臉的不敢置信。

村醫冷笑:“怎麼,想不到吧?你也有求我的一天?當初你羞辱我的表妹,害得她差點撞柱身亡,現在你居然還有臉麵來求我?”

楊大虎放下他的妻子,直挺挺的在村醫麵前跪下,然後不停的磕頭,乞求村醫能救他的妻子一命。

村醫雖然隻是個半吊子,但最起碼的醫德還有。

他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手指搭上了楊大虎妻子的脈搏。

隨後又檢查了一下楊大虎妻子的傷口,翻了翻眼皮,搖頭歎息道:“我醫術不精,無能為力,你們走吧!”

楊大虎急了,磕頭磕得更猛。

妻子要是死了,以後誰來照顧他那癱瘓在床的兒子?

不行,他不能放棄。

哪怕有一絲的希望,他都不能放棄!

村醫冷聲道:“你就是磕死在我麵前也冇用,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失血過多,我真救不了她。

磕破那麼大一個口子,你都不知道給她捂著點止血,現在來我麵前磕頭有何用?

除非用人蔘吊著她,然後送去縣城的醫館,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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