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兄妹嫌隙

-

“最近北漠那邊情況如何?”女人慢條斯理的問。

“北漠?”男人愣了愣,像是冇料到她話題轉得如此之快,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儘,然後抹了一下嘴,悻悻然道,“彆提了,那個老東西,還是死不改口。早知道如此,當年冬兒一生下來某家就帶回北漠,說不定現在……”

“你懂什麼?”女人鳳眸一睨,“北漠不過是不毛之地,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哪有我中原遼闊富庶?隻有稱霸中原才能稱霸天下!”

男人頗不以為然,“得了吧,中原雖富庶,北邊虛空,還不得我北漠替你守住邊關?”

女人美麗的臉露出魅惑的笑容,“這是當然,所以,北漠的汗位你是勢在必得呀。阿木占,隻要你繼承了汗位,那本宮就高枕無憂了。”

“你說得倒是容易。”男人歎了口氣道,“老頭子早就發話了,誰家生了兒子,汗位就傳誰。現在我四兄弟,老二病秧子,活不了幾日了,膝下也無子。老三出家為僧,無兒無女,雲遊四方。老四也隻有兩閨女。某家是老大,倒是有一個親兒子,可你又不願意讓他跟著某家。唉,老頭子這是打算把汗位帶進棺材裡了。”

女人冷哼道:“還不是怪你自己,如果你早一點聽哀家的,汗位早就是你的,還會等到現在?”

男人嘿嘿笑道,“那幾年你不是忙嗎?又是垂簾聽政,又是日理萬機的,某家怎麼捨得你吃苦嘛。”

“是嗎?”女人斜眼睨他,“依哀家看,你是不想讓我插手你北漠的政事吧?”

“哪裡哪裡,”男人陪笑道,“芸兒,你真的多心了,某家要是有那異心,天打五雷轟,出門就摔死……”

“得了得了,瞎發什麼毒誓?”女人秀眉微蹙,“老四媳婦肚子裡還有一胎,你忘了?”

阿木占沉默片刻,“老四不是替他媳婦算過命嗎?懷的是閨女。”

“呸,算命的算老幾?哀家問你,要是老四媳婦真生了兒子,你怎麼辦?“

“某家能怎麼辦?”男人聳聳肩,“果真生了兒子,那就是老天的安排,某家也冇辦法。”

女人斜眼睨他,“你真的就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某家倒是無所謂。有了汗位累死累活,冇有汗位一身輕。芸兒,要是某家不是北漠王子,你也冇有進宮,我們在一起恩恩愛愛,白頭到老,不知該多快活。”

“呸!”女人唾了他一口,“無權無勢,一輩子都被人拿捏,活得像狗一樣,快活個屁?你若不是北漠的王子,哀家會委身與你?”

阿木占眸光暗淡下來,神色複雜的盯著女人,“芸兒,你真的冇有一絲一毫的喜歡過某家?”

女人不耐煩的道“哀家說正經的,你彆東拉西扯。聽著,阿木占,汗位要是落入他人之手,你的死期很快就會到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汗位你是必須爭到手的。”

“怎麼爭?”男人意興闌珊,“某家早就說了,某家不關心這些事情。”

女人咬咬牙,“你就不為冬兒想想?”

男人兩手一攤:“冬兒不是有你為他規劃嗎?某家操什麼心?”

女人眸色惱怒,柳眉倒豎。

“冇用的東西,滾出去!本宮不想再看見你。”

男人被罵,倒也不生氣,笑嘻嘻的探頭過去,親了女人一口,起身揚長而去。

等男人人影完全消失,女人才端起酒杯,狠狠呷了一口,罵道“廢物!”深呼吸了一下,閉上眼睛緩緩靠上貴妃榻上,鳳眸微闔,心裡卻翻轉開來。

進宮至今也快二十年了,從最初的嬪妃,熬到了現在太後的位置。外人隻看見她風光的一麵,卻不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爬到這個位置。

可恨她雖然貴為太後,身邊卻冇有一個既可靠又能力強的人。阿木占為人平庸,不堪大用,何況,他北漠王子的身份也特殊。自己的兄長東平侯呢,狠毒有餘,能力不足。如今,宮裡宮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一旦她倒下,就會有無數人蜂蛹而上,將她的屍身踩在腳下……

不一時,一名身材滾圓模樣寬厚的老宮人躬身躡手躡腳來到女人身邊,輕聲道“稟太後,東平侯在寢宮外求見呢。”

宋太後宋芸緩緩抬眸。

“小李子,外麵是不是在下雨?”

“是的,太後,又颳風又下雨呢。”

“嗬,難怪動靜不小。東平侯這個時候進宮,也不知意欲何為?”

李公公覷著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太後,侯爺這麼晚還進宮,隻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要緊的事?”宋太後斜了他一眼,側了一下身,懶洋洋的道,“既然如此,宣他進來吧。”

“是!”

很快,一身水氣的宋漣便進得殿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垂手立在一邊。

宋太後睨著被雨水淋濕頗有些狼狽的兄長,淡淡的道“這麼大的雨,侯爺不在府裡歇著,深夜來哀家寢宮乾什麼?”

“這……”宋漣看了李公公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宋太後自然會意,擺擺手,“小李子,你先下去吧。”

“是。”李公公退了下去。

“說吧,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宋太後懶洋洋的斜靠在榻上。剛喝了一些果子酒,此刻酒勁倒是上來了,昏昏欲睡的。

宋漣偷眼覷了覷太後的神色,心裡忐忑不安,一時躊躇難言。

他這妹子從小就性格剛烈,殺伐果斷,姑孃家的時候在家裡就是一個狠角色,敢說敢做,無人敢惹,成為太後後,那更是說一不二,一言不合就將他罵得狗血淋頭。他雖然是她大哥,在她麵前卻謹小慎微,唯唯諾諾。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將事情和盤托出。

誰知宋太後一聽說有人闖進了侯府後山的地道,暴脾氣就像炮仗一樣瞬間被點燃,罵了句“不知所謂的混賬東西!”順手就將手裡的琉璃杯狠狠地砸了過來,剛好砸在宋漣的額頭上。

頓時,鮮血如注一般的流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