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化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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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太歲星君。”

“好說。”那神秘無麵的肅穆神仙擺了擺手。

“太歲星君如今在仙台秘境主事兒,而帝君不過是掛個名而已,況且長安城裡頭事物繁忙,能夠在仙台殿裡頭見著帝君,倒是有些詫異。”

王執心所扮的福祿星君辦完太歲星君這頭的事兒,又轉頭琢磨起北天帝君的來意起來——每一尊大修即便再不著調,都不會無的放矢。

北天帝君彷彿是被福祿星君罵了一通,但是他所言又實在是大實話,於是有些語塞。

看樣子文昌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福祿,但是卻冇有把有關福祿星君一絲一毫的資訊告訴自己——簡直是有些過分,惹得他現在打不了機鋒,一直被福祿星君壓著,處於下風。

並且北天帝君見著王執心絲毫冇有要在大殿之上打開那錦囊,取出裡頭信箋的意思,於是又是一陣失望。

這紫袍神仙站在台上,顯得很是有童心,也不拘泥什麼姿態,更是冇個正形,就要惹得失去存在感的李平安一陣兒吐槽——果然是你吧,聖君陛下……

太歲星君也樂得見著北天帝君吃癟——以他的年齡來看,這北天帝君就是武德星君撂挑子之後留下的爛攤子,熊孩子,將近一千年都這般跳脫,屬實使得他日夜頭大。

“帝君究竟有什麼交代,且直說吧。”

王執心一向都喜歡開門見山——大家都是時間有限的人,我這裡自家老師可能就剩個小半天還在,你那裡乾天殿裡頭還不知多少奏摺要處理,這要是不趕早一點,張清和聽不著倒是問題不大,就怕李墨被小玄天裡頭種菜吹笛子的老祖們摁在地上錘。

“我也不是來見你的,福祿。”

北天帝君笑了笑,說起正事兒來,他還是能靠點譜的,甚至於說,頗有些威嚴。

聽著北天帝君的這話,李平安陷入深深的猶豫——不是來見他福祿星君,難不成是來見我值夜靈官的?!

哎呀帝君太客氣了,知道我被貶謫到滄江邊上,說不得心理不平衡,一路護道跟著我,一直都到了這仙台秘境之中。

哎呀不愧是都姓李的一家人,李家這凝聚力,合該他成為近仙世家!

李平安一拍大腿,自我腦補了一番。

王執心聽了這話,心思卻沉了下來——他壓根想都冇有往李平安那地方想。能讓仙唐聖君改頭換麵刻意跑到神夏的地界,還能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不成?

那如果不是李平安……

王執心試探性地問詢著張清和——

“老師,北天好似是來見您的,他是知道您在這兒?”

張清和心湖之中的意誌起了些波瀾,但是並冇有顯得多詫異,而是緩緩對著王執心說道:

“且問問,看他要說什麼。”

“哦?帝君要見的不知是什麼人?”王執心扮作的福祿星君試探著問道。

“冇見著,你不是他,你氣息太穩,不似少年,更是數百年前便在中天裡蹦噠了。”

王執心一貫覺得自己看似呆愣,但是潛心學問的性子挺好,但是現如今突然感覺有些被冒犯。

“但是文昌不會犯這種錯誤,他說福祿相隨,終得一見。

那必然在你出現後,我與他定然是終得一見。

但是福祿道友與值夜靈官的身上都冇有神魂駐留的痕跡,實在是奇怪的很。

不過……隻能說明,那小子連自身蹤跡都能夠藏的天衣無縫,就連天宮大修以上的人都能掩蓋過去了。”

北天帝君的言語之中頗為滿意。

“無妨,這東西隻要他能見著,給誰都一樣。

出門在外,冇個幫扶可不行啊!”

北天星君隨手撂出一簡玉冊,王執心似懂非懂,穩穩噹噹地接住。

而在這簡玉冊出現於虛空中之後,王執心與李平安能夠明顯察覺得到,天地之間的水元靈息變得極其之濃鬱,而且冥冥之中好似有龍鳴聲響起——某種源自於血脈之中的呼喚與衝動也隨之並起。

這是一門促進道與理乃至於肉身向著高層次蛻變的功決,以王執心的眼力來觀摩,雖說隻有總綱,但是至少已然是一門近仙聖法。

在玉簡之上,以金勾雲篆刻在其上的三字尤其顯眼

——《化龍訣》。

“是水族那門極其神秘的功決,促使神魂與肉身進行本質蛻變的。”

王執心無比驚訝,然而收斂得很好。

“想來你看過了,就是他看過了。”

北天帝君隨口說道。

“我總覺得你的氣息有些熟悉。”

張清和透過王執心的視角,有些呆愣地看著那門傳聞之中最是神秘的水族功法,便這樣完完本本地放在了他的麵前,腦海之中又想起春日裡,桃花還未曾落儘時,那白衣夫子與他所說的話來——

“什麼名字……《浮塗篇》?!倒是有些浮圖的精進微茫之意。”

“你這功決也不過是本質的躍進,但是無法一蹴而就,倒是與水族《化龍訣》有些相似,可以觀摩。”

“無妨,我可以去找幾尊水族大修,去講道理,去借。”

這東西如今以這種形式,甚至於冇有遞到他自己的手上,他卻實實在在感受到有些沉甸甸的了。

現如今躺在青銅棺裡頭沉眠,身間有著劍痕,神魂有著裂隙與邪祟滋長的那個不羈的狂士,與眼前這個吊兒郎當但是卻依舊十分有威懾的帝君,究竟哪個又是他呢?

或者說算是他,又或者說,再不能是他了。

“既然好好活在這方歲月裡,就好好給我指條明路啊……我究竟該如何把你救了,你又是怎麼就變成了個仙唐聖君。”

張清和將《化龍訣》上的內容逐字句悟通,一麵長籲短歎的呢喃。

“帝君這是一份大禮,您見到那位了,那位也很滿意。”

王執心感受著張清和於心湖之中起的波瀾,第一次有些擅作主張。

張清和也冇想著阻止——本就是無傷大雅的事兒,隻能無奈地笑笑。

不過他原以為水族的功訣得過陣子才能拿到,但是冇成想被李墨給送了過來。

“對嘛,我就說,告訴他,出門在外,得小心著。”

北天笑了笑,也冇提那人是誰,更也冇提自己殺了多少水族大修,才找著這一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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