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我要當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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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來了趙家人,最近來了張家人,今天來了天宮的靈官,你說明個呢,明個會來啥?”

太陰星君頗為興奮——她也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兒。

“明個來的就是邪祟了,也是唯一一個我唬不住,需要動手的東西。”

張清和淡淡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靠著一身血煞氣唬到那兩人有著什麼成就感。

他本來預想的是太陰出手把這兩個打服,再好好心平氣和的交流,但是冇想到這個歲月枝杈上還有個“上代武德”,好似還挺生猛,不然何至於讓那老頭模樣的黃衣靈官硬是摁住了青衣仙子的嘴。

“我是冇想到,你這一張嘴,糊弄了三方人。

說不定都不用你動手,那些人就把邪祟處理完了。”

“我這體質,就跟個行走人間的神靈似的,還不得被人信服一點?”

張三一路上依舊在沉默——他雖說不認得方纔的人的具體來路,然而卻認得神仙的形象。

那分明就是話本裡頭太歲星君座下的兩位靈官,一位專掌人間氣運,一位專司世人命數,牽絲戲偶,將世人置於指掌,是凡俗們尤其喜歡膜拜的神靈。

然而正是扣著這樣麵具的兩尊修士,卻叫自家先生“大前輩”,言語之中隱隱約約有敬畏之感——張三好似一時間知曉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心頭居然有些火熱起來。

張清和聽著太陰的話,又頓了頓。

“他們難得處理掉的。”

“處理不掉?!”

太陰星君愣住了,她不知道張清和在開什麼中天玩笑——一尊張家的洞虛修士,一尊麒麟榜上的命星天驕,再加上兩個修持天宮法的命星修士,木元古仙的眷族過來,那不就是送嗎?

“不是,這種情況這些邪祟過來,那不就是坐等著丟性命嗎?”

太陰從來都是急性子,想問便徑直問了出來。

“那是他們不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堆人,若我讓他們知道呢?”

“你要乾什麼?”

太陰星君頓時警覺起來,不止警覺,還隱隱約約有些興奮。

“木元古仙的眷族不惜忍著暴露的風險,身入仙唐,這實則是一種自殺式的折損。還有那渭水裡頭的妖物,怕也是尋找什麼而摸過來的。

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張家村。

我想看看張家村背後的東西值得他們派多大的力量過來,我要讓它們全給埋在這裡。”

張清和眼中銳利無比,他自從看到前福祿星君那複雜的身份就在想這件事兒了——福祿星君的身份得天獨厚,牽扯到了天宮、趙家以及與張家秘密有關的邪祟,有了他,便能將這三股勢力揉到一個,給這些邪祟給包了餃子。

“來的東西個頭太大,你怕是要吃不下——現如今你神魂裡頭的小星辰陣也廢了,請神也冇法請,要是客人太尊貴,要掀了這船,你這渭水上的擺渡艄公怕是罩不住。”

太陰星君頗顯得憂慮地說道。

張清和聞言搖了搖頭——他們一步步行進之間已然也是到了穀口了,然而天地之間卻莫名捲起一陣風雪,將行跡吹得四散,而後才驟然平息。

自不必說,這是太陰星君做的手腳。

“天宮如今是太歲星君掌權,驟然冒出個武德星君,又疑似與他同輩,他們怕是馬上就要請我去秘境裡頭坐了。

更何況仙唐不是擺設,當年太陽星君都隻敢逗留那麼一陣,最近有恰巧起了邪祟災殃,長安裡的大修們冇處泄火,隻要它們冒頭稍微久一點,就得被震死在這。”

見了太歲,我無論是暴露身份,還是不暴露身份,他們的目的與立場始終都與我是一致,把邪祟埋進去,把張家的秘密挖出來。

“那邪祟你這樣處理了,張家的秘密又怎麼探知,這秘密又究竟是什麼?”

太陰星君不願去想這些對於她來說猶如亂麻的東西。

“我從來都冇想過張忘形與張憐會親口告訴我,然而到時候跟著那些邪祟一起來的東西,卻能幫我從側麵推敲出來一些事,我叫執心去查了一些東西,他下次請神,便能印證我的猜測。

說不定,咱們到時候還能見著以前見過的老熟人呢,彆忘了,南天帝君和太陽星君不知多久以前就開始佈局張家這事。”

“你如何想到這麼多的?”

“我瞎謅的,無論如何,多殺點邪祟總是好著,既然目的已無意義,前途冇有希望,不如先動起來再去想行動的意義。

星君你看,把亂麻理清楚之後,這瞎走的棋不是作用挺大嘛!”

“瞎謅的,你個武德星君壞的很,我信你個鬼……”

張清和見快到村子裡,也不管太陰星君信與不信,便一把將它收到了袖子內的玄囊之中,往私塾那簡陋的廬子裡去。

“三兒。”

“在呢,先生。”

今天許也是尤其疲憊了,張三邊走邊發起了呆來。

“你與我一齊回私塾罷,白日裡也快上課了。”

張三一貫聽話,但是聽到這言語也變成了苦瓜臉。

“明天夜裡繼續上課,什麼時候能以凡俗之身斬滅邪祟,什麼時候教你修行。”

見張三心有牴觸,張清和適時加了一把火,又將這小童兒的興奮勁激了起來,開始歡欣雀躍——

今個見著了移山填海,身化長虹的神仙,他心底愈發又激盪起了一陣對於仙神的嚮往。

“還有,過陣兒時間,先生帶你入長安,或又可再去問天看看,長長見識。”

張清和老給蘿蔔大師了,這平常裡沉著冷靜的小童頓時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忍著睏意強打著精神往私塾裡去,還蹦跳著自告奮勇地升起了個火堆。

玉兔終於是沉下去了,金烏便也往上頭升,張忘形與趙海棠各自打坐了一宿,這晚體內靈息不知為何運轉得尤為順暢,居然將心神沉了進去,兩人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收斂了周天的運行,站起身來。

張家村的一切便也與此刻活了過來,張清和看著村人們的聲息,孩童的喧鬨的聲響,一片祥和安寧,與正常的村落冇什麼兩樣。

又正是此刻,張清和擰起眉頭,往穀口看去——

“這又是鬨哪一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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