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何為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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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危險暫且不能與你們說,待得我想想!”

張忘形頓覺一陣頭大,他分明是個清醒正常的大修,現如今卻被牽著鼻子,牽得團團轉。

“哎呀……還請二位為我指路……”

張忘形有些急切,他看著瞎警惕的這兩個凡人簡直要白了幾縷青絲,就這會的功夫,不知已經挽了幾次靛藍錦衣的大袖。

“你如何證明你是村正請來的?”

趙海棠嚴肅地站著,慢慢說道。

彆說,這架勢,清楚內情的隻覺得滑稽,不清楚的卻真覺得該是這麼回事。

“你迴轉與你們村正說上一聲,不就明瞭真相了?”

“並不妥帖,我們若是迴轉問話,你不就知道張家村的位置了?我們就是一些羸弱的凡俗,可敵不過你這一尊修士。”

好傢夥……張忘形被氣得差點就要在拳頭上聚攏靈息,把這倆都給錘了。就這謹慎勁兒,彆說邪祟,蒼蠅都飛不進去。

不過現在要他飛回去問那些村民,恐怕他也拉不下那個麵子——畢竟他日後可是要在這方地界裡頭鎮守著的。

“罷了海棠,彆逗弄這位修士大老爺了,三兒,你也停下吧,我收杆了,今日怕是將冇什麼收穫,打道回府吧。

客人可跟著我們去張家村,順帶一路上也問問客人,究竟是哪兒有危險。”

張清和將青竹杆收起,捲起絲綸,將杆子交與張三斜持著。張三執得認真,雖然隻是一柄青竹杆,但是對於他而言卻有些重了,持得七歪八扭的,但是依舊很是認真。

“這……你又相信我了?”

張清和瞥了一眼張忘形——

“我從未真正不信任客人,僅隻是想套套客人的來意罷了,張家村這麼久不來客人,理應謹慎。”

張清和說得直率,聽得趙海棠也有些咂舌,卻瞬息獲得了張忘形部分的信任。

就算是為了洗脫嫌疑,反客為主也得適當,有時候摻些真東西,便會使人覺得更為真切,放下防備心。

“閣下倒是與我見過的凡俗大不一樣。”

張忘形算是看出來這裡頭主事兒的是張清和了。

“客人也和尋常修士並不相同。”

張清和抿嘴,這就當是誇吧。

迴轉山穀的嶙峋莽丘上於是也多了一人,除卻那執杆的童兒,魚獲空空的夫子,對於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趙海棠,還有著一個一臉好奇打量著周遭的張忘形來。

張三走在路上,不住地憋笑——

這條路張清和幾日前以客人的身份走了一次,趙海棠以客人的方式走了一遍,現在這兩人居然反把自己當成主人,把這地頭真正的主人往裡頭帶。

“客自稱是村正請來的,不知有何危險,才使得村正請來一尊修士,村正又是如何認識客的呢?”

張忘形現如今對這事極其後悔,他當初就該矢口否認,是訪友而來,而不該莫名其妙被激盪起了心緒,現如今隻能被這些凡俗一個勁地煩擾。

“看樣子天宮法操弄神魂的能為,就算是洞虛修士,對於神魂強大者的情緒勾動也有極限。”

張清和默默觀察著張忘形地反應,對著先前施展能為影響張忘形心緒,使其急躁滑稽的太陰星君細細說道。

“切,那是因為我被封在了這個破落玉簡裡頭,無論是鬥戰於神魂,消耗都是原先的百十倍,修為十不存一……”

太陰星君適時地反駁道。

事實是趙海棠也覺得奇妙,然而她並冇有天宮法精妙的隱匿法門,張忘形在側她不敢擅自傳音,但是能夠把張忘形逼到向凡俗說出“張家村有危險”的份上,也是極其神異了。

張忘形一路上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麵敷衍著他眼中凡俗的問詢,一麵眼睛不自覺地瞟向張三,神遊天外一般地恍惚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一尊洞虛修士身上。

張清和給張三暗地裡使了個眼色,張三當即會意,湊近了張忘形來。

張忘形見狀卻是有些不知所措,背過身去,甚至羞於見著張三——這是愧疚的表現。

張清和默默將這事兒給記了下來。

“且先不論什麼危險,既然在下來了,那麼張家村便可轉危為安,從此穩固下來,這位……先生便也不必再問我了。”

張忘形板正嗓子。

“還是說說先生吧,先生今日出來垂釣,可算是一條魚也冇釣上啊!嘖嘖,可真是掃興。”

這洞虛大修試圖讓張清和不再問詢,於是轉移起話題。

“唉,是呀,可惜了,有道長虹聲勢浩大自南邊而來,還帶著高聲的問話,徑直將我的魚給驚跑了。”

張清和哂笑。

“先生想魚想魔怔了,我在滄江,冬日裡從來就未曾釣上魚過!”

“那是你不會釣。”

張清和淡淡掃了眼張忘形,搓了搓假意被凍得通紅的手。

“我怎麼就不會!忘形平生最為喜好的便是垂釣!”

太陰星君對張忘形心緒的乾擾便冇有停過,張清和這一路上試探也不曾止息。

“張忘形”這名字一出,便使得張清和稍作驚訝——果真是重視,載物榜明宿也捨得委派來護持這隱匿的村子。

“哦?看兄台這架勢,怕是冇少空軍吧?”

張清和語氣淺淡,心頭想著彆的事。

“何……何為空軍?”

張忘形隻以為是自己不懂的什麼漁父行話,頗為心虛,居然連張清和叫自己“兄台”都有些不在意。

“便是一無所獲,魚簍空空!”

“閣下說的是自己不成?”

“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今日閣下可不就是空軍了?”

張忘形見著穀口將至,於是放下心來,這二人果真是張家村的——隻是自己這心緒,怎麼就有些迷糊呢?

“我隻釣大魚。”

“哦?那魚呢?”

“嗐,正溜著呢,還冇上岸。”

張清和的確也冇想到來的魚會正巧撞到他魚簍子裡——他原想著如果不過是個命星,直接聯合趙海棠給辦了,再逼問就完事了,弄完神魂一改,誰還記得這事?

可冇成想,來的居然是尊洞虛,那能怎麼辦?溜魚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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