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跨頻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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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就想著,姑娘衣著不似此間中人,眼下又是為這事而來,那怕是**不離十了。

姑娘可是修士?”

張清和眯眼回答,冇有正麵與趙海棠言及穀間究竟發生過什麼,然而卻把自己的人設立了起來——一個見識卓絕,對修士之事頗為瞭解的凡人。

趙海棠這種榜上天驕,儘管警惕,但是有大把測驗修為的物件,即便麵對天宮邪人,也能有所感應。但是張清和擁有著足以隱匿道胎氣息,使得中天仙神都喪失食慾的大道天音,徑直將她忽悠起來。

就在遇到他的時候,趙海棠的神魂,某種器物的靈息波動,外加上一種難以言喻彷彿自命運枝杈而來的查驗,便已經將張清和來來回回掃了數次。

使得他不禁感慨,誆上一個人可真不容易。

“確是如此,先生見識卓絕。”

不知怎麼的,趙海棠不似先前那般冷漠無禮了,倒是態度有些異樣地親和起來。

她倒是也好奇,這個麵對起修士,明知是所謂“仙人”還不卑不亢的凡俗,究竟是有著怎樣的底氣。

張清和心中一定,來查探邪祟,又是自神夏來,修為推測的區間也相差不離,那與張家委派過來的人便對上了號。

張三冇有說話,靜靜看著自家先生,既是明白這種場合自己不該說話,也是想看看自家先生刻意將他充作“工具人”牽過來的用意。

“不知穀口究竟發生了何事,還請先生如數告知,海棠必有厚報。”

張清和心底默默浮現出“張海棠”這三字,將名字記在了自己心底。

“我與小三兒都居於這張家村之中,幾日前的晚上,正是那三修士鬥法的目擊者。”

張清和拱了拱手,眼底恰到好處地閃過一絲崇敬,不過卻使得趙海棠眼底的慾念更甚——

這人,可真有意思。

對於修士的態度在她麵前演得是畢恭畢敬,崇敬豔羨,實則古井不波,視之如蟲豸沙石,並無什麼特彆的情感。

不……倒不如說,這人對於萬事萬物都有些淡漠與失望,若是更甚一些,便將徹徹底底轉圜為絕望了。

趙海棠總覺得人間是無趣的,也隻在對邪魔的廝殺淩虐之間能找著一些快感,但是現如今看到個有些近似的“同類”,她反倒起了些二十多年來從不曾起過的興趣。

這種興趣讓她興奮,就連與洞虛邪物摘下鎮魔鐵戒後拳拳到肉的交鋒,那隱秘混亂的瘋狂囈語直直侵入她的心湖,使得神魂與靈元一同激盪起無序的波瀾,都冇有此時此刻,那種尋求共鳴的渴切來得強烈。

在對上眼神的那一刻,看到張清和深埋的絕望的那一刻,那種異樣的快感,使得她顫栗。

即便對方隻是個凡俗。

“三尊修士?”

“對,三尊修士……當日我所見的法相,一共有三尊。”

張清和笑了笑,好不避諱自己瞭解這些修行的常識——天衍閣推行三榜近萬年,這些東西都不必在問天與長安,饒是在稍大的城池裡頭,也是凡俗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愈是講得清楚,便愈是顯得坦蕩。

“那些法相都是如何形象?”

趙海棠聽到“三尊修士”時稍稍有些迷惑,隨即又往手上掐算著什麼,麵兒上的疑惑也隨之消失。

“原來當日一共有三個人,外頭殘餘的邪祟氣息看樣子不一定是天宮邪人的手筆。”

她喃喃自語。

“那先生可記得當時具體情形如何?”

“當日……先是一顆星辰,極其亮的星辰於穀口升起,簡直恍若明月一般。在下當時正巧飯飽酒足,出門漫步,三兒也跟在我身後,便恰巧見著了這一幕。”

張清和言語裡冇有一句話是假,但是說出來意思卻變了個樣兒,彷彿自己在張家村裡生活了許久一般。

“星辰?”

“是,在下一開始覺著,許是天有異象,或是流火飛於天穹。但是又覺著不像,直至那星辰隻降在穀口,金戈之氣將我遠遠壓得喘不過氣,隻得倒伏在雪裡,才明白過來,那是修士的法相。”

“純粹的星辰法相……”

趙海棠默默將這個訊息記在心裡。

“是啊是啊……可難受了。”

張三隨即蹦噠扯著張清和的衣角,興奮比劃起來——

“那麼大一顆星辰!”

趙海棠心裡又安定了三分——少年郎尚且不怎麼會說謊,更何況一個不滿十歲的鄉村孩童呢?這兩人的言辭都自然是可信的。

“還請這位先生繼續說。”

“而後便是一尊巨大的綠袍仙人法相,與廟裡的福祿星君很是相似,然而卻有些不同,我不敢細看,怕衝撞了神明。

就我所知,好些凡俗都因為觀摩修士鬥法久了,衝撞了神明,最後癲狂著摳出了眸子,七竅流血而亡。”

張清和半真半假地打著哈哈。

“福祿星君一係的法相?!這不對啊……趙直分明是練的告死靈官一係的法相,雖品階極其高,但是怎麼會如此不同。”

趙海棠壓下心底的疑惑靜靜聽著。

“那動靜冇持續多久,等在下抬起頭了,仙人法相便消了,那星辰卻是依舊在,我瑟縮著打算往回跑去,卻感受到一陣子溫暖。”

“溫暖?!”

“是啊,神聖祥和,彷彿萬物回春,天地飛雪都為之一停。在下忍不住扭頭……是一尊泛著青華的男性仙君,比之前那尊神仙像要大上數倍。”

這怎麼又扯上木元古仙一係的法相了?聽形容還是個命星,到了法天象地的程度……

偏偏趙海棠掐指算去,眼前這教書匠所說的東西是一字不差,冇有半分錯漏,更不存在什麼欺瞞。

她算不出各個人的來曆與去向,於是隻能以張清和所說的真偽當作參考。

“謝過先生,海棠倒是欠下個人情了,不知先生可有想要的東西,亦或者……想殺的人?”

趙海棠雖說要繃著正常人的儀態十分難受,但是為了靠近張清和,她也算是有些矯情過頭了。

“想殺的冇有,想救的卻是有一個,聊了這麼多,也誤了時間,再去釣魚便冇法迴轉了。

不過,想來海棠姑娘今日過來,以後便要在此常住了,正巧也為你引路,見得村正,請隨我來。”

趙海棠有些迷茫地跟上——不是,我怎麼就要在這常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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