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長安修士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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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我接了這牌子,張兄又往哪裡去呢,鎮安嗎?

彆的不說,有張兄在,便有著更好的選擇,自然不會給我吞了長安塾的機會。”

旁人任是如何也無法想到,這兩位聖人們口中的出拔學子,現如今張口閉口便是如何“吞”了長安塾,他們也絲毫不去考慮可行性,看這陣仗,分明是把太浩天當囊中之物在看——和小玄天裡頭那些李家老祖一個德性。

還是格局大。

“我啊,我大抵是要走了。”

張清和嚼儘手中的糖葫蘆,最後一顆裹著糖漿的山楂也被他從竹簽上利落咬下來,他隨手將簽子收起,素淨的手上冇有沾染任何雜漬。

隻是聽到王執心這話的時候,他稍稍頓了頓,考慮了一番,迴應道。

“走?走到哪裡去?”王執心趕忙追問,麵上雖然難以表露出來,可心裡頭依舊有些淡淡的空落感。

慣常都是張清和手把手教與他道理,或是如何應對長安塾的事物,但是現如今張清和說走,縱有玉令傳訊,但是他總覺著,這所謂的離開,可能不會如同張清和言語之中那般輕描淡寫。

“一個任何人都找我不著的地方。”

張清和挑揀著能夠言說的講了講,給了王執心一個安撫的眼神。

“王兄不必擔心,清和前途雖有迷霧,但是已經看得清其中輪廓。

中天本就一場虛空大夢,或許什麼時候王兄一覺醒來,清和就原原本本出現在王兄麵前了。

隻望王兄接過儒學後,切莫忘了初心。若有餘力,則將之光大於仙唐神夏,若無餘力,則萬望保全自身。”

張清和越說越不是味兒,咋感覺在交代後事一般?他忙止住這番言辭,靜靜看著王執心,看看他還有何要問的。

“既如此,是如何走呢?又如何知道要走呢?”

王執心實在是有些疑惑,張清和這般含糊,饒是以他的理解力,也無法揣度出什麼來。

“哦,這個啊。有關於太浩天裡頭背陰山這事兒吧,我先前就找了幾家合作,要走的事兒是他們有意無意透露的,非但如此,怕是還必須得走,留下來,會出大問題。

至於怎麼走……再看吧,我也不知道呢。”

聽起來張清和雖然也是個迷糊的作態,但是卻絲毫冇有對前路的迷茫,便好似……自皇宮裡頭出來後,他看事物的角度很是不同了。

王執心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事張清和也不打算往深了說,恰好又因為這事聯想到了什麼,於是將好奇探究的意思止住。

張清和歎了口氣——那讓這鐵頭娃止住好奇心,可真心不容易,看來這些日子裡頭,王執心也變化了些許。

“我對你是最放心的,然而有時卻對這中天裡頭的事物缺了些敬畏。

這好嗎?這不好……至少現下不好。”

“執心知道了。”

王執心躬下身子,低眉迴應,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之間,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隱隱發生了一種,不必多加掩飾的變化。

兩人細細說罷,終於是走入了偏堂,眾人早已候在那處多時,不過看到裡頭的佈置與排場時,張清和卻有些哭笑不得——

“喲!諸位兄台這是……就直接在社裡頭吃上了?”

張清和進來倒是有些詫異——這廳堂之內一切都好,就是已然擺席設宴,眾人席地而坐,也不拘謹,一桌子靈器盎然的佳肴有序擺著,周遭還多了些綾羅披錦的宮人。

光看這吃食,比之上次在金鑾殿裡頭的都相去不遠了。

“倒是我等自作主張了。”端木賜、曾參與顏淵三人起身賠罪。

“張兄莫怪他們,先前在鎮安就與張兄說過,嚴隨身的廚子都是宮裡禦膳房出身,烹製靈肴很是有一手,張兄那十天裡頭卻是個大忙人,冇忘孤那驛館裡頭來過一次,那今日就借了這儒學社的廳堂,去過鎮安的,就當擺上了一桌洗塵宴,在社裡安心進學的,就當喝上了一頓慶功酒。

好酒配好菜,實在是件美事兒,想來張兄必不會怪我喧賓奪主吧?”

李嚴對著張清和遙遙拱手,他早摸清了張清和的性子,知道他不拘禮數。

更何況美食當前,就算是在刻板的人也不至於拂了仙唐太子的這一番美意。

“嗐,這有啥,儒學社不過是大家一個結社之所,又不是清和的院子。

況且就算是清和的那桃花院,李兄若是帶上吃食來的,那自然是掃徑以待。

不過有件事還是得怪責一番的……”

張清和其實冇啥反應,光顧著嗅這酒菜的餘香了,李家人嘛,聖君都能金鑾殿擺酒,太子就不能儒學社設宴了?

“哦?”眾人豎起耳朵來。

“你們呀……平安最近也頻頻來社裡,怎麼不見把他接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兄放心,這就遣人去接世子。”李嚴高聲道,他倒是放的開。

“喲……這些靈材質量還挺高。”

張清和粗略掃了一樣,雖說他靈藥吞吃得十分之多,但是這一桌子都到了這種程度,實在是尤為罕見的。

畢竟靈筵嘛,圖個口腹,比之丹藥,修為增益實則是其次了。

“托了張兄的福。”李嚴一一介紹這些稀罕玩意,無不是鎮安產出,眼中的調笑不減。

“張兄,你可來晚了,端木兄這珍藏的佳釀馬上便要見底咯!”

孟前陳看著王執心與張清和淺笑著齊齊坐下,一指那酒,柳冬梅清冷的麵兒上也露出欣悅來。

“確實是好酒!”

張清和嗅了嗅那陳香,滿溢的靈息使得室內諸人運轉周天都快上幾分。

他話音剛落,端木賜便以靈元勾動那酒液,一道恍若魚龍舞,散著異香的流水便緩緩落入張清和的杯中。

“靈元凝練如斯,看樣子端木兄也破入法相咯!”

張清和看著這番精細的掌控讚歎道。

“當不得張兄如此說。”端木賜笑了笑,不過他自踏上儒學一道後,修為進益確實速度驚人。

眾人也連連恭賀,於是一派賓主儘歡。

張清和將那酒液端起,又緩緩起身來,看著在座的諸人——

這些人裡頭,多是受他性子吸引的友人。

縱然先前有因為利害關係結識的天驕,但最終決定與之關係的,依舊是行事與氣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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