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李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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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張兄有興趣?”

看著張清和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壇天子笑,柳冬梅與孟前陳都關切道。

“怎麼,柳兄與孟兄也要一爭?”張清和有些好奇,孟前陳看著像是劍道加煉體的路子,可這柳冬梅傳聞中擅長神意的運用,這天子笑於他意義不大呀!

“本來我與柳兄都興致缺缺,但是若是張兄有興趣,那我等的興致嘛,便也隨之起來了。”

孟前陳是個直腸子,也冇打算對著張清和隱瞞。

什麼叫本來冇興趣,看到我有興趣便也有興趣了?

熱愛軍訓我,寧也是孤兒?

張清和給了梅花君與養浩劍一個僵硬的笑容,繼續看向場中。

果不其然,那李氏的活潑少女縱身躍入金鑾殿正中,日月紋的玄錦羅裙展開,衣帶輕飄,宛若天上人。

她眼眸如水波,左臉上淺淺一個梨渦,笑得好看,又偏生喜歡笑,不至於辜負了這上天給予的恩賜。

李家的人皮相是一等一的,張清和不由得感歎,連他都要開了靈視,才能壓下心中的那股子驚豔

——這爛慫觸手女娃有啥可看?

“就知道會是你這小妮子!”

李墨淡笑著搖搖頭,將玉壇隨手虛空一遞,便見著那天子笑遠遠地內蘊著莫名的氣韻,迅疾飛至李緣兒身前。

李緣兒眉眼一挑,眼神之中閃過鄭重,祭出一柄玉尺,靈元鼓動,本隻有一尺長短的玉尺頓時在虛空之中漲至七尺有餘,青玉色的靈元環繞周遭,向著那壇天子笑迎去。

她又掐一個印訣,那玉尺又由一化多,在虛空之中疊出重影,每一柄都有著不俗的威勢。

李墨一遞看似隻是隨手一擲,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內蘊的那道使人心驚的靈元。

那靈元在天子笑之中週轉自如,隨意寫意,卻是自混洞老祖心湖實打實逸散而出的,若是帶著殺意,單是一道靈元,便能瞬殺一尊命星,若是帶著鎮壓意圖,尋常洞虛可能都會感受到靈元的凝滯。

然而眼下天子笑之中的這一縷,卻是不帶任何意圖,可一但經由他人靈息胡亂的引動……

高明擦了擦汗,他隻盼著這位小主子穩著點,不然這仙唐五千年風雨無虞的金鑾殿今日就要冇了。

無數玉尺靈光更甚,將天子笑定在虛空,李緣兒梨渦漸消,神色肅穆,玉臂一指,空懸著的玉尺演化星辰天象,斡旋之間渾然如天宇。

太陰與太陽在其間週轉,平衡互補,相剋相生。

又猛然貼合,衍生出一口大磨般,消磨著其間天子笑中內蘊那縷靈元。

張清和以天子望氣觀去,那星辰之間的太陰與太陽不過幻象,然而那帶著日月特質的本源卻營造出宙宇之間的週轉斡旋,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不出所料,這是日月同天衍生而出的一種護道法,很是驚豔。

“日月天磨,下三境卸力第一,攻防自如,不愧是仙唐李氏在中低境中最為精妙的護道法門。”

場中有天驕不自覺地發出感慨。

“見是緣兒下場,聖君便對”

眼見那縷來自於李墨的靈元要被定在空中消磨殆儘,張清和依舊冇有出手的意思,他知道,想要摘桃子的不止他一個人。

而第一個摘桃子的,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張清和算是坐得住的,可有人果然要坐不住了。

“在下田修,正想領教一番緣兒姑孃的高招!”

出言的是坐在權貴子弟一放的一位才俊,看得出家裡也算是有底子,雖說衣著珠玉滿盈,卻不俗套,帶著幾分英氣。

然而李家多數子弟卻對著這人鄙夷而視,李緣兒是族中的群寵暫且不論,單單是占便宜摘桃子這一行為,已經激起了李家眾人的不忿。

況且本就是我家的東西,為何要讓給你一個外人?

張清和卻覺得這田修很有意思,和他這個假“真人”不同,田修活得真實,想要便直說,要爭便爭,也未曾突兀出手,很合天驕心性了。

“李緣兒乃是載物榜六百二十一的小玉仙,天人顏色總如玉,起尺默默挑星辰。”

柳冬梅恰到好處地解說道——

“而眼前這位,載物榜八百六十七,寒雲刀田修,法無定象,刀有寒霜。”

每一個都比鐵血劍好聽……張清和嘴角抽搐,待得這次曆練之後,定要在麒麟榜中留下個好聽點的名號。

“其實這麒麟榜之中,不似小聖人與玉郎君那般入前百,實力差異都並不大,大家都是至少上品的法相,威能效用各異,風格也不儘相同,當然,張兄以歸元之境上榜,是個特例。”

孟前陳看著跳入場中的田修說道。

“那兩位兄台以為,誰勝誰負?”張清和天子望氣運轉,目光直指兩人氣機。

“李緣兒。”

“李緣兒……”

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中天低境,卸力第一,偏生還又攻防一體,李墨製定的規則天然適合李緣兒所修的日月天磨。

“這裡是屬於李氏的主場,雖然田修定然有著自己的底氣,但是我不認為他能夠在不損壞金鑾的情形下搶到這壇天子笑。”

柳冬梅凝神注視著場中,話也更多起來,這種場合最是讓他起波瀾。

“即便李緣兒要分神消磨天子笑中那縷靈元?”

“對,即便如此。”

柳冬梅篤定地說道,隨即再不言語——

場中已然展開交鋒。

田修的刀中確實帶著常人難及的寒意,他更是在法相能悟出刀意的刀道種子,配合著修行的護道法,青藍的刀光縱貫間,略微引起了周遭天象的變化,仿若嚴冬的刮骨之風鋪麵而來。

但是看得出他很剋製,直刃唐刀上隻結了薄薄一層,如雲一般縹緲隨性,抓不住軌跡的一招一式也隻是遲滯封頓著李緣兒的軀殼。

“原來如此,他的刀意確實也適合這金鑾爭酒。”

柳冬梅嘖嘖稱奇,那股子森寒居然略微影響到現實來,李緣兒的靈元運轉確實也不大流暢起來。

“張兄以為這刀意如何?”孟前陳突然問道。

“空有寒意,並無殺意,有些流於表麵。

他是修了秋殺劍訣的人,真意近似,自然有資格品評。”

孟前陳眼睛一亮。

“張兄果真我道中人,這寒雲刀意看著唬人,實則就是娘們意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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