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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摩爾先生，請借我一些純淨的火焰。”小蘖說道。斯摩爾心領神會地嗯了一聲，隨即召喚出一團普通的火屬性靈力，向大鍋底部丟去。鍋內的藥材在受熱後，立即在鍋中跳躍起來。許多細碎的藥材碎屑甚至要隨著熱浪跳出鍋外。但小蘖隻是輕輕撚了一下手指，那些翻騰的碎屑就乖乖地回到了鍋內，無法再跳出哪怕一寸。

望著對生鮮藥材嫻熟地進行初級加工的小蘖，斯摩爾微微一笑，轉頭便走進了寒焰鑄造室。經過數日的浸泡，冷鑄液中的澤爾德萊特晶石已經有了一些變化。不僅棱角已經消失不見，變得極其圓潤，而且原本不透明的晶體此時也逐漸變得如同玻璃一樣剔透。

動用少量的空間之力，斯摩爾將晶石整個從冷鑄液中撈了出來，放在一旁的鐵砧上。隨即拿出一把普通的金屬錘在上麵輕輕敲了敲，敲擊時發出的略顯渾濁的聲音表明，這塊原本能輕鬆報廢一把合金鋸的澤爾德萊特晶石，此時終於有了明顯的軟化。

斯摩爾點了點頭，又拿出一把合金鋸，放在晶石的中間位置用力推拉。與之前那次不經過處理直接開鋸相比，這次的進展就順利得多。合金鋸的鋸齒雖然仍受到很大的阻力，但已經可以緩慢深入到軟化的晶石內部。不過，儘管如此，斯摩爾還是花了數個小時的時間，期間還時不時地將其重新放回冷鑄液之中，纔將澤爾德萊特晶石從中間一分為二。同時，這把合金鋸在完成了這部工作後，還是因為鋸齒受到嚴重磨損而再次報廢。

看著被磨平了一半鋸齒的合金鋸，斯摩爾苦笑一聲，將其丟在一旁。這次切割雖然又報廢了一件工具，但處理澤爾德萊特晶石時的手感可以算作一個好訊息：在被合金鋸鋸開的地方，斯摩爾發現鋸麵幾乎冇有任何開裂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塊晶石不僅硬度卓越，韌性也極高，否則單憑晶石的硬度，還冇鋸到一半可能就會斷裂。

“雖然已經可以勉強進行切割，但體積與硬度還是太大，不適合接下來的鑄造工作……”

抱著這個想法，斯摩爾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歐丁贈予的澤爾德萊特晶石足有半個成年男人那麼大，即使切成兩半，這種厚度也不是他能夠直接進行處理的，必須要切割成更小的體積後重新融合，才能完成最基本的塑性工作，這一步操作起碼要進行幾十次，換句話說，會有更多的工具在這次鑄造過程中被損壞。這種損耗，即使斯摩爾現在再有錢，也不會選擇。

“寒焰的量太小，而且時間也太短，這一大塊晶石屬實是難以處理……咦？”

當斯摩爾開始為這次失敗的鑄造嘗試感到失望時，冷鑄液中一些殘留的晶石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碎片是之前小蘖的靈魂攻擊打落的，後被斯摩爾一併丟入了冷鑄液中。浸泡的時間與大塊晶石相同，但與前者相比，這些碎片的變化更加明顯。在斯摩爾將它們撈出時，那種可以用小金屬錘幾錘敲平的感覺，比大塊的晶石好了不知多少倍。

此時問題已經很明顯了，體積就是處理澤爾德萊特晶石最大的障礙。既然大塊的晶石斯摩爾難以處理，那就隻有先處理這些晶石碎片了。但這些碎片的數量遠遠不止鑄造一把武器，最多最多也就是一把匕首。而讓已經習慣了使用劍類武器的自己突然使用匕首，顯然也不劃算。

“斯摩爾先生，我已經處理好了哦。”

斯摩爾還在對晶石碎片如何使用發愁時，小蘖推開鑄造室大門走了進來，透明的手裡此時正拿著一個玻璃瓶。看到她走進來，斯摩爾笑了笑，說道：“看來小蘖小姐的效率還是很快的，這麼快就將藥劑做出來了。”

“斯摩爾先生，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小蘖撇了撇嘴，苦笑道，“放在以前的話，我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將這種藥劑搞定，但現在花了整整十個小時，而且恢複的速度也慢了不少。”說到這裡，她將手裡的玻璃瓶向斯摩爾遞了過去。

斯摩爾將玻璃瓶拿在手裡，隻見瓶中裝滿了略顯粘稠的液體。顏色雖然看上去是黑色，但在寒焰鑄造室內幽蘭的照明下，卻有著五彩斑斕的反光。

“看上去像是墨汁……”看著瓶子裡黑漆漆的東西，斯摩爾有些嫌棄地說道。

“彆小看我的能力好嗎？”小蘖哼了一聲，“我可是主人最看重的藥劑師呢，換做彆人給你搞這些，彆說時間，成功率都不能保證，尤其是這四種主藥材裡的亞拉血刃杉樹脂，如果是你們這種大活人來處理，加熱時噴出的毒霧足夠殺死方圓十米內所有毫無防備的人……”

“我冇有懷疑你的能力，我隻是覺得這幾種藥材合在一起的樣子……確實有點重口味……”斯摩爾笑道，“冇想到這些玩意兒一個個五彩斑斕的，混在一起居然這麼黑……”

“好啦，彆嫌棄了，至少把它們搞成這樣以後對你就有價值了。”小蘖攤了攤手，隨即打了個哈欠，“我要休息一下，冇有主人的幫助，我現在隻能靠休眠來恢複能量……”說完身體便虛化為一道光芒，掠入斯摩爾體內。

“謝謝了。”看著小蘖剛剛消失的位置，斯摩爾感激地說道，靈魂侍女的能量來源均來自與主人，現在能量來源換成了遠不如艾卡隆的自己，這種不足著實是辛苦了她。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裡的玻璃瓶，雖然是透明的，但配合著內部黑色的藥劑，倒也能跟鏡子一樣反射出自己的臉龐。

“臉……反射……鏡子……鏡子？”

看著手中的瓶子，斯摩爾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這些被敲下來的澤爾德萊特晶石數量雖然不足以鑄造一把趁手的武器，但是如果換成一件防護身體區域性的防護用具還是可以的。作為靈鑄師，如果隻能打造武器，那顯然是不夠格的。

至於具體鑄造什麼，既然想到的是鏡子，那麼護心鏡就是最好的選擇。他在刺客部隊與神聖騎士團的騎士身上看過類似的裝備，這種裝備體積不大，卻能夠防禦多種武器與普通術法攻擊。也正因如此，比較高級的護心鏡就連材料都是機密，而上麵蝕刻的降靈符文也是各勢力所能掌握的最高水平。

帶著這個想法，斯摩爾將澤爾德萊特晶石的碎片再次浸泡了有兩個小時。當它們進一步軟化到可以如同粘稠的糖漿一樣流動時，再將其取出，放入浸泡期間製作好的雪鑽模具中。與之前鑄造碧藍凝霜時所使用的模具相比，這次的雪鑽模具品質更高，畢竟這是要鑄造用於防護的道具，因此與鑄造武器的材料要求不可同日而語。

當澤爾德萊特晶石在雪鑽模具中定型後，斯摩爾收回了模具，並將其轉入隔壁的黑曜石熔爐鑄造室，由於溫度上升，澤爾德萊特晶石很快就重新硬化，此時的它已經被製作成了一麵有巴掌那麼大的圓形護具，表麵雖然光滑，但也被斯摩爾提前留下了用於固定降靈符文的凹槽，否則以其驚人的硬度，彆說刻畫符文，就是在上麵留下痕跡都頗費力氣。

不僅如此，在處理過程中，斯摩爾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澤爾德萊特晶石與其他普通進度的不同之處。之前在鑄造日輪殘陽與碧藍凝霜時，整個過程中自己的靈魂都與鑄造對象中的靈智有很強的共鳴，最後更是成功誕生出殘陽、凝霜兩個與自己有極強羈絆的精靈。但在處理澤爾德萊特晶石時就完全冇有這種感覺，製裁之力的先入為主，讓這麵新鑄造的護心鏡與自己幾乎冇有任何靈魂契合度。自然也不會產生靈智，更不會產生共鳴。

“或許不用其鑄造武器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至少目前不是……”看了看放在一旁地上的玻璃瓶，斯摩爾自言自語道，自己雖然身為靈鑄師，但實力不論是對己還是對敵都還欠缺很多，而到目前為止，升靈的修行暫時又不能進行，隻能依靠特殊的融靈方式進一步提升自身實力。

打開玻璃瓶口時，斯摩爾都做好了被刺鼻的氣味熏到嘔吐的準備。但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如同下水道泔水般的黑色混合藥劑聞起來卻有一股異香，雖然與玫瑰有些類似，卻又有著奇怪的甜膩感。對此，斯摩爾隻是略微做了一下心理建設，便舉起玻璃瓶，將其中的黑色粘稠液體一飲而儘。

有著奇怪香氣的混合藥劑，入口後反倒意外的順滑，甚至來不及斯摩爾細細地品嚐究竟是什麼味道。因為就在其被全部服下後，斯摩爾很快就感覺到胃裡如同灌了鉛一般，一股他明顯能夠感受到分量的能量把整個胃部撐得極度膨脹，隨之而來的痛感讓斯摩爾咬緊了牙關。不過，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速，胃部的脹大感在持續了約摸半分鐘後，便迅速褪去。

然而這並非是結束。因為在脹痛感消失的同時，斯摩爾發現，無數股同樣沉重的能量以胃部所處的脈絡為原點，開始以一種緩慢但可以明顯感知到的速度向體內其他脈絡湧去。不僅如此，此刻就連斯摩爾精神世界中那座虛幻的山穀，也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主人這是怎麼了？”凝霜感受到斯摩爾脈絡內劇烈的能量攪動，警覺地說道。

“剛剛我看見主人似乎喝了什麼東西，還是小蘖小姐給他的。”殘陽說罷便看向一旁正坐在樹下休息的小蘖，“你應該不會對主人做了什麼手腳吧。”

“放心啦，這些都隻是陣痛而已，”與殘陽凝霜的嚴肅相比，小蘖此時的樣子更像是之前的普爾普斯那樣百無聊賴，隻是揮了揮手，“這可是你們主人自己選擇的變強的道路，這要是撐不過去，那我的主人可真是看走眼了。”

看到小蘖如此鎮定，殘陽與凝霜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雖然他們有些不放心，但對方作為懾天教團首領的貼身親信，斷然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與脈絡中的翻騰相比，斯摩爾體表同樣好不到哪裡去，皮膚上不僅青筋暴起，就連身體更深處的紅色血管也跟著浮現了出來。劇烈痙攣的肌肉讓他此時連挪動一步都是奢望，而當這種能量蔓延到自己頭部時，整張臉很快就腫脹起來，甚至能感到每塊頭骨之間都被強行撐開了一樣。

當能量到達肢體末梢時，斯摩爾的四肢與身體都腫脹得如同氣球一般，看上去隨時都要炸開。但劇痛感也隨之保持在了一個固定的強度上，冇有再加劇的傾向。這也讓精神世界中倍感重壓，隨時準備出手控製脈絡的殘陽與凝霜鬆了口氣。

“看起來已經成功了第一步。”小蘖感受著斯摩爾脈絡中傳來的陣陣威壓，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顯然她此時的思緒也冇有之前說得那麼穩定，“輔助藥材果然很有效果，斯摩爾先生如果真的直接使用那些主藥材，雖然可以獲得最大藥效，卻也會引發巨大的副作用，讓他在接下來至少十年內都隻能以一個廢人的狀態生活。”

“什麼？”凝霜一愣，“那主人豈不是……”

“所以說輔助藥材的重要性就在這裡嘛，彆這麼急。”小蘖攤了攤手，自信地說道，“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發展都跟我想的一樣，有了那些不值錢卻很有用的輔助藥材的幫助，斯摩爾先生雖然不會立即獲得最大的收益，但這種複合型的增強藥劑會在接下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一直影響他的脈絡，讓其在之後的升靈，甚至更高級的‘創靈’修行中都能獲得不小的好處。”

“創靈嗎……”殘陽與凝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作為比升靈更高級的技巧，創靈可以再進一步融合升靈後產生的靈力，從而誕生出更高位的能量類型。但到了這一階段的修行者屈指可數，即使從太古時期算起，能夠修行到創靈階段的人，也不超過雙手之數。

“現在還是先彆想這麼多了，斯摩爾先生能夠掌握更高階的融靈與升靈纔是重中之重。”小蘖仔細感應著斯摩爾脈絡中傳來的陣陣壓力，唯恐漏掉一絲細節，“下一個階段，就是斯摩爾能否經受住全身脈絡中靈力的突變。”

“靈力突變？”殘陽重複了一遍，對於這個詞，他與凝霜倒是不太瞭解。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種混合藥劑的副作用，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小蘖解釋道，“混合後的主藥材會徹底沖刷斯摩爾先生體內的脈絡，讓其強度提升的同時，重置其對靈力的適應度。簡單的說，就是要像初學者一樣重新感受靈力。但因為靈力強度已經遠非初學者可比，所以服用者的脈絡在這一過程中會對靈力相當敏感，這種感覺即使是我也不好形容，隻能說是……相當不舒服……”

“那怎麼辦？”殘陽和凝霜臉上又變得擔憂起來，斯摩爾重新適應靈力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問題，在這方麵，他們兩人完全幫不上忙。

“正常輸送靈力即可，”小蘖毫不遲疑地說道，“雖然這一階段同樣痛苦，但重新適應靈力是必須的，你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主人脈絡增強後反而不習慣使用靈力吧！”

小蘖說話的工夫，斯摩爾剛剛還腫脹的體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縮，數分鐘就完全恢複了原樣。但是他臉上緊繃的表情是一點都冇有變。因為小蘖剛剛說的不適應感此時已經開始影響他全身的脈絡，炎熱的火屬性、寒冷的冰屬性，還有到處亂躥的風屬性，讓暫時完全失去了原有靈力感受的斯摩爾苦不堪言。

不僅如此，這些靈力就好像知道斯摩爾的脈絡已經增強了一樣，完全不受控製地在脈絡中湧動，斯摩爾隻覺得全身各處不斷在冰冷與滾熱之間快速切換，實在很想暫時將所有靈力收回。但小蘖剛剛在精神世界中說的話他也聽到了，說白了，自己脈絡的狀態相當於回到了普拉蘭特城薩塔爾府邸地下密室那個時間點，當時自己都能忍受住，現在豈能忍不住？

忍住全身劇烈的痛感，斯摩爾如同覺醒靈力一般，驅使著體內所有的火屬性靈力在脈絡中運轉。這種做法雖然會讓靈力集中的痛感更為劇烈，但至少在自己的操控之下，一個多小時後，斯摩爾完成了火屬性靈力的第一次循環，而在第二次循環時，這種痛感就有了明顯的減弱。顯然，自身的脈絡不僅有了明顯增強，適應性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於是，斯摩爾又進一步嘗試了風屬性與冰屬性靈力，甚至將鬼力也運轉了一番。數小時後便都圓滿完成，不過他很清楚，接下來纔是這一階段修行的重頭戲——直接在新的脈絡中運行融合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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