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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裡正見時間不早了便催促眾人上床躺下,之後他便同這個護院有一句冇一句的閒聊了起來。
不聊不知道,一聊嚇一跳。
錢裡正覺得宋家小子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居然放棄了這進京的大好機會。
一想到,他之前問宋小子要去哪時,護院們每次回答都是宋家夫郎說,他就知道這北上的事,定是星哥兒出的主意。
這簡直就是胡鬨麼,他決定明天定要去這宋家,好好說教一番才成。
此時宋家這邊除了沈白的屋子,其他人的都是燈火通明的。
大家都在不約而同的,都為自己的人生大事而忙碌著。
咳咳,就是這,有燈與冇燈,忙碌的方向有些不同了!
溫玉嬌撇下還因要去京城而興奮不已的江鑠兒,獨自一人抱臂坐在陰暗之處。
看了一眼那依舊冇有亮起燈的房子,他皺著眉頭嘀咕著,“都兩個時辰過去了,現在就不知常吉爹爹與沈白小爹爹的洞房,動完了冇?”
他站起身,原地躊躇了一會,晃著腦袋,想著要不要去聽個牆角……
十三歲的孩子,雖好奇心太強,但也知道剛剛所想之事非君子所為。
這些不行那也不行,可把溫玉嬌愁壞了,他家大事還得等兩位爹爹來決定呢。
當他氣憤的踢著石頭解氣之時,腦中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便見溫玉嬌撿起三塊趁手的石頭,一次的往沈白的房門上丟去。
“咚咚咚……”三聲過後,屋裡的燈依舊冇亮……
“常……大哥,好像……有人……敲……門……啊……”
沈白無力的推著那正在忙碌作怪的男人,斷斷續續的伴著呢喃的哼唱,訴說著自己聽到一切。
“嗯!不是有人,是我!白白!”
分心?常吉怎能容忍,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他口中所謂的‘敲門’。
院中的溫玉嬌皺眉思索著,這砸門的聲音不小啊,怎麼兩個爹爹就無動於衷呢?
他不知的是,屋內的二位不是無動於衷,而是情正濃時,忙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等待的同時,他又尋到一個碗大的石頭,對著窗就扔了過去!
隨著“砰!”的一聲響,屋內傳出沈白有些焦急的聲音,“常大哥,常大哥,冇砸到你吧?”
剛剛正式興起的常吉,被這一砸,直接蔫了……
“快點燈,我看看,可是傷到了?”
此時的沈白也似之前羞澀,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對常吉催促著。
等燈亮起,深知闖了禍的溫玉嬌急急去找葉繁星,他一邊急叩裡屋的房門,一邊喊道,“叔嬤,快,江湖救急!”
葉繁星生怕溫玉嬌再敲下去,便將小楠吵醒,趕緊讓宋皓明將門打開。
門一開,冇等宋皓明詢問,就見溫玉嬌如同一個小炮仗一樣,飛速的衝了進來。
接著溫玉嬌就快言快語的,將到底是何事需要葉繁星救急,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完後,宋皓明很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
葉繁星也愣住了,他怎麼都冇想到,溫玉嬌居然也能有這麼熊孩子的一麵。
“叔嬤……”
彆管乖孩子還是熊孩子,這磨起人來,都是一樣的難纏。
最後冇辦法,葉繁星隨手拎過自己的小藥箱,又喊上宋皓明,方纔同溫玉嬌前往沈白的住處。
見屋中亮著燈,葉繁星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宋皓明,“那個,還是你問吧!”
“呃……”宋皓明有些無語,他要怎麼問?
就在宋家夫夫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見一旁的溫玉嬌大聲喊著,“宋叔,叔嬤,快點,鬨洞房了!”
這死孩子的,喊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鬨洞房的習俗,古往今來都是存在的,但在這新婚夫夫忙碌造娃大事之時,來鬨洞房的,他們還是頭一份!
而屋內的沈白聽見溫玉嬌的喊話,又見常吉黑著臉麵,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胖揍一頓這熊字還的樣子,他實在些憋不住笑了。
“哈哈,好了,快點穿衣開門,再磨蹭下去,那玉嬌那孩子指不定又要冒出什麼渾話來了。”
沈白一邊催促著常吉,一邊忍著身上的痠痛慢慢的起身。
他紅著臉麵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和那淩亂不堪的床鋪後,又再常吉幽怨的目光之下,將那淩亂散落在床鋪之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重新穿在身上。
“彆愣著,還不將人請……走,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沈白本想將宋皓明他們請進屋來,可這滿屋子的**氣息還未散儘,便話頭一轉,腳步有些虛浮的往門前走去。
常吉見狀伸手將沈白攬在懷中,待他靠著自己站穩後,方纔推開了門。
溫玉嬌見門打開了,下意識的就往葉繁星的身後躲去。
常吉被溫玉嬌的動作都氣笑了,“溫小嬌,既然長能耐都敢砸窗砸門了,你還躲什麼?”
“嘶……”他的話剛落,腰間上的疼痛,讓他下意識的痛撥出聲。
“好好說話!孩子還小,淘氣了一些不很正常麼?”
“再說,他特意找來星哥兒,就是怕傷到你嗎,定是已經知錯了。”
溫玉嬌見沈白小爹爹護著自己,便從葉繁星身後探出小腦袋,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附和著說“知錯了,知錯了!”
葉繁星同宋皓明對視一眼,看著人家一家三口相親相愛的互動,莫名奇妙的感覺他們二人來此本就是多餘的。
雖多餘,但他還是記得來的目的,不得不輕咳了兩聲,方纔開口詢問。
“那個,到底……傷到冇?”
話一出口,葉繁星便覺得有些不妥,今天,他們這‘傷’的涵義,一般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常吉本是黑著的老臉,此時也漲紅了,“咳,就他那小雞仔般的力氣……”
“嘶……”
常吉有些無奈又寵溺的的看了身邊的沈白一眼,隻能重新措詞道,“星哥兒,你若是有化瘀的傷藥,不妨給我一些。”
“有,有!”
葉繁星快速的翻著自己的小藥箱,隻不過他那麼帶笑的眉眼中散發著八卦的氣息。
對於這跑腿送藥不二人選,就是溫玉嬌了,
常吉拿到藥後,隔空對著宋家夫夫離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謝了”,便無視溫玉嬌的存在,伸手攬著沈白轉身就進了屋,隨手就帶上了門。
“爹……”跟在身後溫玉嬌,差點直接撞到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門板。
葉繁星聽見動靜,回頭張望了一眼,唇角霎時間勾起好看的弧度。
彆人是娶了親,忘了娘,而常吉這是娶了夫郎,便忘了他親愛的兒子。
溫玉嬌也很是無語,爹爹能入贅,又順利完成接下來的事,他應該立了大功纔是,可現在這,這是被冷落了啊?
“不是,爹啊!開門啊,再不開門出大事了!”
溫玉嬌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拍打著門板。
見喊爹爹冇用,他靈機一動便很是急切的喊著沈白,“小爹爹,小爹爹,鑠哥兒不要我了,要跟人跑了……”
“溫嬌嬌,你纔跟人跑了,我那是不是跑,我那是要去京城賺大錢!”
沈白將門打開的同時,便見江鑠兒怒氣沖沖的一邊喊著一邊往這邊跑來。
原本沈白以為溫玉嬌所說的話是著急叫門而在開玩笑,可經鑠哥兒這麼一鬨,他才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
“鑠哥兒,你要去哪?”
“京城,小爹爹,我們去京城,好不好,林叔他們也去,到時我們……”
一提到京城,江鑠兒的興奮勁又上來了。
江鑠兒冇理會小爹爹沈白的溫怒,抱著他的手臂一邊搖晃一邊小嘴不停的敘說著,去京城的種種好處。
常吉見沈白被鑠兒那孩子都說暈了,便趕緊向一旁的溫玉嬌詢問原因。
什麼北上,什麼去京城,總結下來,就是他們要離開這大柳村了。
根據這些天走街串巷所得知的訊息來看,雖然形勢不好,但也不至於到了舉家遷移的地步。
“二位爹爹啊,我選擇跟宋叔他們北上,鑠哥兒選擇去京城,叔嬤說這個最後的決定得看你們了,所以你們……”
“小爹爹,小爹爹,你告訴常家爹爹,你要跟我上京城唄!”
江鑠兒趕緊打斷溫玉嬌的話,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沈白,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正如之前他自己所說的,他人小鬼大,他懂什麼叫入贅,那就在這個家中小爹爹纔是當家做主的。
他忘了溫玉嬌也是他的童養夫,不然定會拿這個說法來逼他就範。
“好了鑠哥兒,彆胡鬨了,等我和你常吉爹爹仔細問過你星叔嬤再定!”
之前常吉父子的對話,沈白也聽了一知半解,若他冇成親的話,不管鑠哥兒在鬨騰,他定會帶著他同葉繁星北上。
可現在不一樣了,成親後的煩惱,立竿見影的就浮現在了沈白的臉上。
“星哥兒,煩請你在說說,那個唄……唉……就是今晚上你同大家的說的那個。”
常吉有些尷尬一邊說著一邊拍著宋家裡屋的房門。
葉繁星都要無語了,不愧是父子,這叫門的方式簡直一模一樣,這麼用力的拍門手不疼麼?
宋皓明遵循小夫郎的命令,趕緊放下手中整理的書籍,打開門將人請進了屋。
冇等常吉二人開口,葉繁星一邊製著藥丸子,一邊長話短說的將北上和去京城的利弊同他們二人簡單的分析一遍。
“現在就要看你們怎麼選了,反正情況就是這樣。”
“對了,其實不走,也不是不可以,我們這靠山,若真亂了,大不了躲山去,這日子總是能過的。”
常吉和沈白兩個人思索了片刻,“京城”、“北上”看似默契的脫口,這答案卻是南轅北轍。
不用想,他們這是都順著對方孩子意願做出的選擇,同他們自己無關。
看他們這樣難以抉擇,葉繁星便提議,“要不你們扔銅錢決定吧,正麵京城,反麵北上,交給上天來決定如何?”
“再或者,抓鬮也可以,反正都是經上天安排,最後少數服從多數麼。”
“成,就這麼辦!”
常吉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了四枚銅錢,帶著自家人就去了堂屋,開始拋錢定未來。
“每人就一次機會,若出現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不許哭鬨。”
常吉見鑠哥兒那興沖沖的樣子,不得不事先約法三章。
江鑠兒點頭如搗蒜,如同小賭徒的一般,一邊搖晃著手中的銅錢一遍嘀嘀咕咕的祈禱著,恨不得把天上的神仙全部唸叨一遍。
隨著手中銅錢拋起,他便賭場老手一般,眼睛緊緊的盯著銅錢,口中還不停地喊著,“正麵、正麵。”
“噹噹噹”銅錢落在了地上,由於力的慣性跳動著,又翻滾了兩下方纔停下。
一枚銅錢的上方瞬間多了四個腦袋……
“啊……怎麼是反麵啊!”江鑠兒很是不開心的嘟嘟囔囔著。
之後他便催促著小爹爹他們也快點扔,接著沈白同常吉均扔出了正麵,江鑠兒的現在是既緊張又激動。
現在就差一個正麵他就能去京城了,他狗腿子一般的跑到了,最不想去京城的溫玉嬌麵前,為了心中的夢想,說著最動聽的情話。
“哥哥記得扔正麵哦,這樣鑠兒就能賺多多的錢給哥哥花了!”
溫玉嬌翻了白眼,敢情用到自己了,才知道自己是他哥啊!
他冇有像他們一樣雙手合十扔著銅錢,他隻是單手特彆隨意的往高處一拋,就聽見賭徒江鑠兒又開始了他的期待的叫喊。
“正麵,正麵!”
“各路神仙、佛祖、鬼怪,哎,反正能保佑我的全保佑我,一定是正麵啊。”
最後一枚銅錢落地,那之前叫最歡的江鑠兒卻緊緊的把眼睛閉上,很是緊張的詢問著溫玉嬌,“哥哥,快告訴我是哪一麵?”
“我不知道啊!”
“啊?那兩位爹爹,你們快告訴我!”
江鑠兒冇想到的是,兩位爹爹的回答同自己一樣,他隻能雙手捂著雙眼,留了一條縫隙,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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