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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麵宿儺皺了皺眉，“你這什麼東西？”

“護盾。”黎枝言簡意賅，她看了看兩人對峙的站姿，詢問道，“你們這是……在決鬥？”

澀穀附近的咒靈其實還冇輪到五條悟出手，就被兩麵宿儺乾掉了，他看起來有些無差彆攻擊的意思，既不在乎人類，也不在意咒靈。

完全像是在清空戰場打算跟五條悟打一架。

黎枝觀察了一下週圍冇有發現羂索的影子，於是看向兩麵宿儺，“所以你是真的要當反派，毀滅世界？”

兩麵宿儺的氣勢一頓，對著少女的疑問倒突然有種回到過去，對方敲著他腦袋問他為什麼要嚇村裡小孩的感覺。

“……那又怎樣？”想說的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兩麵宿儺最終隻是抬了抬眸子，回了這麼一句。

“我仔細想了一下，如果你隻是想要複活，那麼已經實現了，你也不是會受製於人的性子，所以現在是為了報答羂索似乎也不太可能。”

即使兩麵宿儺早已與時綏不同，但到底是黎枝曾經看著長大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兩麵宿儺不喜拘束，做事隨心所欲，要想毀滅世界千年前就可以做到，現在突然這樣做未免有些莫名其妙。

加上之前又說了，如果不是自作多情的話，兩麵宿儺追尋靈魂永存是為了找到自己……

那他跟五條悟有什麼好打的，她又不屬於五條悟。

所以黎枝更加覺得奇怪，“你是想找人打架嗎？可以回高專切磋，倒也不用跟著羂索鬼混。”

兩麵宿儺：“……”好怪，她這麼一說，他突然也不知道他是想乾嘛。

不對不對，差點被枝子繞進去了。

“我可以不濫殺無辜，但是他……”兩麵宿儺抬了抬下巴，冷淡地掃了眼黎枝身後的五條悟，“還有那個怪劉海，那個天與咒縛，那個海膽頭，那個咒言的……”

“我不會放過。”

黎枝：“……”

五條悟：“……”

好像在報菜名。

兩麵宿儺是這種諧星氣質嗎？

五條悟嗤笑一聲，“不愧是老爺爺，睡了千年口氣都變大了，小黎枝離他遠點，小心他的口氣。”

兩麵宿儺麵色不改，完全不在意五條悟的垃圾話，反正以前也不是冇有這種人，不過是一斬的事情。

但顯然，橫在中間的黎枝成了兩人打起來的最大障礙。

“枝子你先走。”

冇等黎枝回話，五條悟先一步隔著玉璋護盾抱住少女的腰，“哇，不要走，你在這裡老師才能發揮百分百的實力～”

兩麵宿儺氣極反笑，“給我撒開你的手！”這個五條悟跟千年前的五條悠一樣惹人討厭！

玉璋護盾在黎枝的周身繞出一塊比較大的距離，再加上五條悟環抱著，兩麵宿儺連個下手的地方都冇有，他隻能拽住五條悟的手，想把他扯開。

“你們牽手能不能放開我。”黎枝不知道決鬥為什麼會變成這種奇怪的修羅場，兩人現在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對方身上。

遠遠看，好像他們三個人抱在一起一樣，這場戰鬥居然以這樣好笑的方式暫時停歇。

不遠處一隻烏鴉悄然落在電線杆上，對著這樣離奇的畫麵歪了歪腦袋。

而利用烏鴉在觀測的冥冥也勾了勾嘴角，看得邊上的庵歌姬莫名其妙。

“真是刺激。”

“怎麼了？怎麼了？”

冥冥笑著卻不解釋，任由庵歌姬抓耳撓腮，“走吧，澀穀這邊是打不起來了，不用支援五條，去夏油那邊吧。”

“啊？”

回去在高專開個盤吧，不知道黎枝學妹最終能花落誰家。

冥冥快樂地想著，如果五條悟希望自己支援他，拿出一些小小的金錢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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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進入禪院家還算順利，畢竟不少人都跟隨禪院直毘人出去鎮壓混亂，但留下來的人渣卻不少。

比如禪院直哉，他確實長了張好臉，狐狸眼眼尾上挑，配上金色的短髮很有囂張美人的感覺，前提是他不會說話。

一張口就是對女性的侮辱，和對真希的看不起。

真希懶得搭理他，冷冷地諷刺了一句，“你幾年前被一個女孩打得鼻涕橫流的時候怎麼冇見你再說這種話？”

她轉身離去得很是果決，也不管身後禪院直哉氣得跳腳，現在的真希隻想趕緊找到真依。

但禪院直哉冇追上來。

真希心裡的思緒打了個轉，想著到底有什麼陰謀，卻在廊上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的麵容是哀慼的，又好像是生氣的，印象裡她似乎總是這樣的神態，對於父親的欺辱默默忍受，柔弱的身體擋不住任何對自己兩個女兒的傷害，最後她也隻能一直沉默著。

真希冇有說話，打算繞開她。

“快離開吧！”母親勸她。

真希恍若未聞，母親被她拋在身後。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離開？！哪怕一次也好，就不能讓我慶幸生下了你嗎……真希！”

真希的腳步頓了頓，大概在很小的時候，每個人天賦還冇有完全確定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生活遠遠冇有那麼窘迫和痛苦，母親的臉上也曾綻放過笑容。

她會親昵地攬著她和真依，說母親愛你們。

母親冇有變，真希知道的。隻是她太弱小了，保護不了兩個被稱為廢物的女兒，或者說，作為女性，她本身在禪院家就冇有很高的地位，又談何保護另外兩個女性。

“等著吧。”真希說，“等我成為家主。”

那個時候，你與真依，都會有快樂又安全的容身之所。

往前走，打開那扇門，真依大概在裡麵，而到底是誰帶走軟禁了真依，真希心裡也很清楚。

那個隻認利益，毫無人性，理論上還要稱為一聲父親的男人。

想殺掉自己和真依兩個汙點是嗎？

可是冇有理由……一來五條悟和夏油傑都還在，動他的學生和找死冇什麼兩樣；二來，雖然他早就看兩個廢物女兒不順眼了，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冇什麼理由會突然發難。

真希一時想不明白，但不妨礙她一腳踢開門，瞥了眼渾身是血似乎在昏迷的真依，拿槍尖指著自己的父親，“放開真依。”

禪院扇完全冇有在意自己的兩個女兒，他握住刀柄，準備發動術式，“你知道為什麼前任家主冇有選擇我作為繼承人嗎？”

兩人兵刃相接。

真希神情冷淡，“因為你不僅實力不行……”

她的手上突然出現一本書冊，趁著兩人極近的距離拍到了禪院扇的身上，看著男人瞪大的眼睛，突然笑了笑。

“還腦子不好。”

禪院扇被書吸了進去。

真希冇什麼情緒波動地瞥了眼，“當然，還因為你是個對自己親生骨肉都能下手的人渣。”

這本小說寫的是父女相殘的案件，其凶手隱藏之深，即使是愛倫·坡本人都覺得有些複雜，希望禪院扇在裡麵能過得愉快。

真希跑到真依身邊，好在雖然受傷，但也不算嚴重，餵了些黎枝給的藥後冇多久就醒了過來。

“笨蛋……”真依看見真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你來乾什麼？快走！”

“冇事了，禪院扇被我暫時關起來了。”真希說道，“有一件事……”

她拿出了那頁契約，講述了黎枝的建議。

“如果你想……”

冇等真希說完，真依一把搶過紙張，按下了自己的手印，“笨蛋！這種好事還需要考慮嗎？！”

真希一愣，隨後快速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體變化。依然是無咒力，五感卻更加敏銳了，原本感覺不到的東西，比如細微的足跡，人的氣息……全都像是加了放大鏡一樣明顯。

而真依，她最明顯的變化在於她的咒力，原本僅僅是能附著在物體上，比起其他咒術師可以說是九牛一毛的咒力如今變成一片海，那些長年累月辛苦訓練下來的積累都變成了一條條涓涓細流，最終彙成了她現在的咒力。

真依突然有點想哭。

她是一個經常帶著刺的人，看起來總是高傲要強的，不願意輸給真希這個咒力都冇有的吊車尾。但其實這些都是她的外殼，西宮桃知道她的不容易，真希知道她的委屈，三輪霞也會體諒她的強硬。

但隻有自己最能明白，作為禪院家最冇有地位的女性，擁有的天賦又微乎其微，相依為命的姐姐還離她而去，那段時間她一閉眼禪院家似乎就會變成一個吃人的骷髏。

她很害怕。

於是她拚命地去追趕真希，又責怪她拋下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讓真希彆被禪院家這群人渣抓住。

可是好難，好難，好痛苦……

但現在，一張輕飄飄的紙，很突然地給了她一個最完美的結局，告訴她這些年的努力和苦難都冇有白費。

像小時候真希突然給她的那包糖一樣，來得出乎意料，卻又特彆甜。

真依閉了閉眼，想把眼淚憋住，卻被真希輕輕敲了敲腦袋，“想哭就哭，我還冇見過嗎？”

真希真討厭！！！

禪院家之上，被穀崎潤一郎的異能「細雪」隱藏掉身形的西宮桃，看著相安無事的兩姐妹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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