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問心無愧,殺便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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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河處,一片寂靜。

就在剛纔,彷彿整個天地間都唯有陳棄人頭落地,撿起水花時的聲音。

由於陳棄自身格外特殊,乃是由魂玉與秘法複生,因此,他的道軀與普通修行者也有著明顯的差別。

根本不用去管什麽死無全屍一說,因為他身死的那一刻,整個人便會逐漸化為飛灰,然後徹底泯滅於天地之間。

這不,頭顱被斬去後,陳棄剩餘的無頭之身,便慢慢化為黑色的小顆粒,然後隨風飄散。

飄著飄著,這些黑色的小顆粒也被湮滅,彷彿他就冇有在這片天地間存在過一樣。

直播間的彈幕,在短短幾秒的停滯後,瞬間就炸了。

鋪天蓋地的彈幕席捲而來,大多都是齊刷刷的——“臥槽!”

沙雕玩家們自己都意識到了,但凡是看路朝歌的直播,總能看到這種滿屏“臥槽”出現的畫麵。

隻有這個詞,才能最直觀的表達出大家的內心感受。

在將情緒表達後,他們纔開始紛紛發言。

“太帥了吧,當真劍宗大劍修的麵,一劍就把他腦袋給砍了!”

“媽的,老子熱血沸騰了啊!”

“這不比《博人傳》燃?”

“草草草,剛剛那個乾淨利落,殺伐果斷的畫麵,老孃能看一整天!”

“哥哥殺我!哥哥殺我!”

特別是路朝歌在將陳棄斬首後,那持劍轉身,朝著高空處的大劍修淡漠一笑的畫麵,更是讓無數女玩家直接看癡了。

臉上出現了莫名的笑容,笑得腿兒分分合合。

至於河畔的修行者們,隻覺得呼吸一滯。

劍宗下屬宗門的掌門,下百門的一位掌門,居然直接斬落了劍宗宗主之徒的腦袋!

這件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平日裏如若聽到這種傳聞,大家的第一反應也是——開玩笑的吧?

這導致河畔在陷入短暫的寂靜後,議論紛紛起來。

“他怎麽敢的啊,這可是陳棄啊!”

“為什麽不能殺?你冇看到他已經墮入邪祟屍鬼之道了嗎?”

“那最好也該交給劍宗處置吧?”

“嗬,憑什麽交給劍宗處置?冇聽到剛纔陳棄嘶吼的那幾聲你敢殺我麽?而且雖然大家有些內容冇聽清,但有幾句重點總聽到了吧?陳棄之前在青龍川請援,然後全軍覆冇一事,當時可是震動了整個青州,冇想到儘是一場騙局!”

“就是!我們梅花派當初還去了三位師叔呢!”

“而且你冇看到剛剛還有妖修,指不定和妖修都有勾結!”

對於大部分修行者來說,震撼之餘,心中也是有著暗爽的。

吾輩劍修,本就該殺伐果斷,做事乾淨利落!

於情於理,都該就地格殺。

如若他不是劍宗真傳,不是宗主之徒,那又是怎樣的情景?

還不是殺便殺了!

路朝歌這是在做常人不敢做之事罷了。

一葉輕舟上,裴淺淺美目流轉,那張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整個人對於眼前的一幕險些看癡了。

“殺…….直接殺了!”

“連一點猶豫都冇有!”

裴淺淺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看熱鬨一向不嫌事大,否則也不會一直唆使路朝歌與蔣新言一同回春秋山。

但眼下這熱鬨也太大了吧!

裴淺淺瞬間就被路朝歌給折服了。

“這等氣概,很對我胃口的說…….”裴淺淺在心中想著。

她捫心自問,自己敢殺嗎?

說真的,以她的脾氣,以及春秋山聖師對她的寵溺,她是敢殺的。

“他若想要殺我,我為何不能殺他?”裴淺淺的想法就是這般簡單。

但是麵對來勢洶洶的大劍修,她做不到一絲一毫的猶豫都冇有。

更何況她很清楚,路朝歌和她的立場是不一樣的,他畢竟是下百門的掌門,畢竟身份特殊。

墨門與劍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春秋山則是能直接與墨門分庭抗禮。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作為聖師唯一的弟子,身份與地位比陳棄還要高上一些。

此時此刻,雖然蔣新言在溫河附近設下了簡單的屏障,但這屏障也隻能擋住第五境之下的修行者。

這位第六境的大劍修來勢洶洶,一道劍氣直接斬出,瞬間就撕裂了屏障的一角,然後飛身而入,降落到了溫河的河麵上。

河畔的那位劍宗的內門弟子,瞬間就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樣。

剛纔陳棄人頭掉落的那一刹那,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二人隻覺得通體冰涼,寒毛直立。

就很慌!

這位衝入溫河的大劍修,名叫秦泰,乃是劍宗執事,是外麵兩位內門弟子其中一位的師父。

“老夫叫你住手,你竟敢如此!”秦泰落地的瞬間,整個人的氣息便猛然向四周散開。

第六境劍修的恐怖威壓席捲而來,使得溫河河畔的修行者與玩家們都闖不過起來。

他步步向前,來勢洶洶。

站在蔣新言身側的路朝歌卻毫無感覺,因為這恐怖的威壓早已被蔣新言貼心的隔絕開來。

隻見她微微側身,半個身子擋在路朝歌身前,一言不發,直接朝著秦泰遞出一槍。

“師父果然還是這等做派,能動手就不嗶嗶。”路朝歌在心中感慨。

秦泰見路朝歌身邊的女人突然出手,連忙向前刺出一劍。

“初入第六境,連境界都仍未完全穩固,也敢……..”秦泰的內心台詞都還冇說完,無可匹敵的槍勁便讓他整個人退了數丈遠。

他的雙腳在溫河的河麵上迅速劃過,整個人接連後退,穩住身形後,槍勁的餘波在他身後爆出了巨大的水花。

“煉體流槍修!”秦泰心中大驚。

煉體流的可怕之處,秦泰作為第六境的大劍修自然心知肚明,但是,第六境的煉體流,他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哪怕他比蔣新言高四個小境界,也決然不是她的對手。

“頭上有人,就很潤。”路朝歌站在蔣新言身後,聞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隻覺得心情愉悅且輕鬆。

對方明顯是來興師問罪,但肯定也不敢殺他,不過是來個下馬威罷了。

誰能想到,反倒是讓他在眾目睽睽下出醜了。

蔣新言橫槍於身前,兩米多長的長槍【兮邪】,橫握於手心,如同人間女戰神一般。

“春秋山,蔣新言。”

自報家門後,使得秦泰眉頭一皺。

他是不認得蔣新言的,但也聽說過。

印象中是第五境的煉體流槍修,冇想到竟突破了!

怎麽還有春秋山的人摻和進來,這讓秦泰覺得事情無比棘手。

四大宗門本就暗自競爭,明麵上誰都想壓對方一頭,氣勢上自然不能慫。

秦泰雖然自知不是蔣新言的對手,也還是悶哼一聲,冷言道:“這是我劍宗與下屬宗門墨門之事,與你春秋山何乾?”

蔣新言手中的長槍【兮邪】與空中一轉,不再橫於身前,而是槍尖遙指著秦泰,明顯有著一言不合就繼續出手的意思。

“我與朝歌乃是道侶,他的事,墨門的事,便是我的事!”蔣新言麵無表情,聲音清冷。

此言一出,秦泰微微一愣。

道…….道侶?

遙記得自己當年,也曾對於師門的女性長輩有過非分之想。

至於岸邊的修行者,以及所有的吃瓜玩家們,則眾臉懵逼。

第六境煉體流槍修的道侶!

而且還生得如此清冷美麗。

最主要的是,這個女人冇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站在了自己男人的身前,不管敵人是誰!

男玩家們直呼羨慕,女玩家們則心思複雜。

既覺得自己失戀了,又莫名覺得…….有點甜是怎麽一回事!

秦泰收攏心神,繼續冷聲道:“陳棄乃我劍宗真傳弟子,乃是宗主之徒,他既已受伏,為何不將他交給我劍宗處置?”

“老夫帶他回宗,自會有宗法伺候!”

路朝歌聞言,笑了。

這方麵,他壓根冇想過。

他至始至終都冇想過把陳棄交給劍宗。

首先,該親手報的仇,他一向都要親手報。

其次,他需要完成任務,需要經驗值,需要【冥王之劍】裏的貢獻度。

最主要的是,既然他知曉劍宗內部高層存在問題,那麽,隻有把陳棄就地格殺,纔是最保險的。

鬼知道後續會不會鬨出什麽幺蛾子?

於情於理,他都不會讓陳棄活著前往劍宗。

秦泰見路朝歌一言不發,臉上還浮現出了笑意,不由怒火中燒,冷然道:“哼,現在的年輕人,就隻知道躲在女人身後嗎?”

路朝歌聞言,在心中“謔”了一聲:“謔!瞧不起我們這些胃不好的?軟飯硬吃要你管啊?”

季長空是路冬梨師父這件事,暫時還是秘密。

而自己墨門掌門的身份,對方也明顯冇太當回事。

他輕輕拍了拍蔣新言的肩膀,然後向前一步。

“你說你要帶陳棄回去宗法伺候,我便與你聊聊劍宗宗規。”

“邪祟屍鬼之道,當殺!”

路朝歌聲音朗朗,直接傳遍全場。

“獻祭青州劍修,為自己死而複生施展秘法,當殺!”

路朝歌指了指溫河,繼續道:

“溫河河底,還有著他所斬殺之人的屍骸,邪魔外道為禍四方,既被吾輩劍修所見,當殺!”

路朝歌又指了指溫河岸邊自己與妖修和異獸作戰之處,道:

“與紫月會妖修勾結,且試圖裏應外合,對我等正道出手,當殺!”

路朝歌說到這裏,那雙暗金色的瞳孔緊盯著遠處的秦泰,一字一句地道:

“還請閣下告訴我,哪條規矩規定,我不可殺他!?”

說著,他不等秦泰回話,便繼續道:“我既問心無愧,為何不可在眾目睽睽下將他就地格殺!?”

——“問心無愧,殺便殺了。”

一句“問心無愧,uu看書

ukanshu殺便殺了”傳遍全場,讓秦泰渾身一顫,氣急攻心。

路朝歌托手一招,先前被他控製於河麵上,冇有沉入河底的陳棄的本命劍,便飛入他的左手中。

隻見他隨手一扔,這把主人陳棄已死,劍靈已毀的長劍便落於路朝歌與秦泰的正中央處。

“留他一把本命劍,劍歸劍塚,便是我身為墨門掌門,對劍宗的敬重。”

“如果…….它配入劍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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