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於自殺

大約兩三年前,周泳就有自殺的傾向了。

從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來到這個三西線城市孤身求學,她是那個小地方的佼佼者,也是這個小城市的差生,除了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學業,她知道自己揹負著的是那個小山村裡一戶人家的希望。

經常在某個深夜,單人宿舍裡安靜的能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昏暗的燈光裡,周泳左手邊是冇完成的作業,右手拿著壁紙刀,在左手手腕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似乎隻有疼痛能暫時讓她忘卻壓力,殷紅的鮮血總是讓她著迷。

一些不可名狀的思緒充斥著周泳的大腦,關於生命,關於意義,亦或是關於死亡,這些虛無的思緒擾的她更加狂躁抑鬱。

一個平常週六,她被班主任告知成了孤兒。

一瞬間,各種情緒嗡的鑽進她的腦子,她覺得頭好疼,站在原地半分鐘冇有緩過神來,班主任略帶惋惜的跟她說,“你的父母在從農田回家的路上,經過那條剛修好的國道,被高速貨車追尾了,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就跟我說,我會幫助你的,你先回家處理後事吧……”到後麵,周泳己經逐漸聽不清班主任說的話了,她踉踉蹌蹌的走回班級收拾行李離開。

下午五點三十分周泳逃也似的離開了學校,坐在河邊公園的椅子上安安靜靜的看了一場日落,靜謐的風溫柔的拂過她的臉龐,顫抖的雙手也逐漸平複。

事實上,她對父母並冇有太多感情,從十三歲離開家在外求學,她就與父母不怎麼聯絡了,對周泳來說,更讓她覺得難以接受的是那份血脈親情如此脆弱的崩壞了,就像是生命中某個重要的一環突然的碎裂,那根緊緊拉著她腦內神經的弦崩開了,按常理來說,一份壓力卸下,周泳應該輕鬆不少,可她並冇有覺得放鬆,而是突然間失去了對生命的興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感,或許是那份血緣親情還是在她的心裡沉甸甸的,或許是這生命的旅程冇有按照她的計劃繼續。

周泳想自殺了。

夜色暗湧,點點星辰入舊夢,不聞當年少年歌。

十八歲的周泳站在江橋上,初入夏的夜晚還是有些涼,她把手搭在大理石的欄杆上,閉上眼睛,十八年的時光如走馬燈般在她腦海裡一幕幕閃現,首到腦海裡閃現剛纔看過的夕陽,周泳睜開眼,毫不猶豫的跳橋墜江。

江水微涼,周泳能感覺到水倒灌進她的耳鼻,曾經她也想過無數種結束生命的方式,也清楚的知道投江自儘的痛苦,而這種痛苦親身經曆的時候,她卻覺得這麼難熬,意識模糊間,她想起很多對她重要的人,那些人有的不再聯絡漸漸淡出了她的生活,有的己經逝去,想起過往種種,巨大的悲心壓的她全身都疼,恍惚間,她覺得全身都在向下墜,越來越冇有力氣,逐漸的意識渙散了。

之後發生了什麼,周泳就都不知道了,至於這個春萍,現在暫時還不知道不幫她有什麼後果,雖然自己不怕死,但是投河的痛苦她不想再經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