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壯麗的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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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張陽瞧著宴席的另一頭,閻立本被李泰的人攙扶著離開了。

驪山的酒水烈,他這一醉多半趕不上宮裡的除夕宴了,驪山的酒水有個特點,醉了之後就會很暈,一覺睡醒會很口渴。

酒場釀出來的酒水算不上好,特點就是容易醉人,醉了之後很不好受。

平日裡像李淵,李孝恭也很少喝酒,這種酒水喝多了頭疼又會口乾舌燥。

釀造的方式多半冇有問題,酒麴的質地要好好調整,想要釀出好酒,酒麴必須要好,所以在驪山養出上好的酒麴之前,往後的酒水都會是這樣。

按理說驪山的酒水是賣給西域人的,西域人喝成什麼樣與關中沒關係。

也虧得李世民公物私用,將這些酒水都帶去半賣半賞賜的給朝中臣子

皇帝也是個會公事私用的人。

李起身走回家中,嬸嬸也回到家中,她看了看懷中的孩子低聲道︰“公主殿下,這小公爺的眼楮真好看。”

女兒和兒子的眼楮都像他爹,尤其是兒子的臉型幾乎和他爹一模一樣。

女兒懊惱生氣的時候,與他爹惱怒的時候很像。

李嘆道︰“嬸嬸,明明孩子都是我從肚子裡出來的,為什麼都是像夫君多一些。”

嬸嬸笑道︰“公主殿下,還小時候像爹,長大了就長得像娘了。”

“是嗎?”

李回頭看了一眼兒子,他的目光正張望著四周,這孩子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很強壯,他出生的時候每一次呼吸都很用力,現在也是。

嬸嬸提了提懷中的孩子,“這小侯爺的鼻子與公主殿下很相像。”

夫妻倆剛做爹孃冇多久,第一個女兒才三歲,有時候感覺很奇妙,但凡熟悉的人一眼看到就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不過女兒是熊大帶大,她與熊很親近。

如今公主殿下也二十有三了,氣質上更加地持重,端莊。

而縣侯也二十有八了,夫妻倆都在成長。

平日裡張陽的生活很隨意,如今好好打扮一番也有了驪山男主人該有的氣場

李看向走在一旁的夫君,“聽青雀的王妃說,近日朝中又開始議論大明宮的事了。”

聞言,張陽狐疑道︰“這件事不是已經有了結論了嗎?”

李點頭道︰“剛入冬的時候,朝中確實有了定論,但就是休沐的時候父皇與房相還有趙國公有過一次長談,就算大明宮的建設不是在當下,往後等時機到了還是會修建的。”

皇帝依舊安排人駐紮在龍首原,也恰恰說明瞭至少到現在都冇有放棄龍首原那片地。

可能李世民就是覺得現在的長安皇宮不適宜居住了。

夫妻倆走入書房,打算接著處理眼前的卷宗,李先去午睡片刻。

王嬸哄著孩子睡下又道︰“今日聽說許敬宗時常單獨去麵見陛下。”

“或許是因為禮部的事吧,大朝會各國使節都來朝賀,他多半挺忙的。”

張陽輕描淡寫地回道,但再是一想就放下手中的卷宗,想起了當初老師提醒的話語,老師是個善於謀算人心的人,不然也不會在當時用一種近乎荒誕的舉動,讓李世民有了發動玄武門之變的勇氣。

老師當初說過,自己這個驪山縣侯與許敬宗不是一路人。

當年大家一起任職禮部,在朝堂上混跡,現在許敬宗已經成了禮部尚書,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夠勝任禮部的事務。

不過李世民是如何安排他的就兩說了,現在回想起來老師說過的話,你和許敬宗終究不是一路人。

或許當真不是一路人,誰都有自己的目標,當下自己和許敬宗依舊保持著上下級的關係。

終有一天許敬宗可以完全自立,如今他也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著。

河間郡王也說過,禮部不能受人欺負,所以纔會選擇許敬宗。

張陽長出一口氣,繼續給卷宗和地圖做好標記。

小睡了一個時辰,李帶著一些嬸嬸熱好的包子,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卷宗。

許久之後,李放鬆著腰背,“就剩下高陵這片地了。”

張陽深吸一口氣,“就剩下三捲了。”

本是除夕慶賀的時候,楊嬸也帶著小清清回來了,兩位嬸嬸看著驪山兩位主人也是有些心疼,夫妻倆到現在都不能放下手中的事情,還要繼續忙著。

下午的時候,李淵和李孝恭來到驪山,看到兩位長輩,張陽心中也有暖意。

驪山有近鄰,也有要照顧的長輩。

李孝恭像是酒醉剛醒,他灌下一口茶水︰“處默去長安城拜見長輩了,這小子就算是再糊塗,也有帶著妻子去見過家人,他若不去老夫就綁著他去。”

“處默這人就是這樣,逃避隻能用於一時。”

“嗯。”李孝恭不住點頭,“他是程咬金家的嫡子長子,是要承襲家業的。”

放下手中的茶碗,李孝恭抓起一旁的肉乾低聲道︰“青雀說他等會就來,老夫聽聞你家裡還有不少醬牛肉,莫要藏私,晚上拿出來一起用飯。”

張陽苦澀一笑,“是不是晉王殿下說的?”

李孝恭有些得意,“稚奴這孩子心思還是好的,就是太容易被欺負。”

李淵爽朗一笑,“孩子們都不在了,這驪山顯得冷清。”

不多時李泰與他的魏王妃也來了,一家人開始張羅晚上的飯食。

用李孝恭的話來說驪山的縣侯與公主不輕易在人前,到了夜裡多半不會下山,這便大家一起上山來了。

不多時李靖也帶著紅拂女來了。

張陽收拾著華清池邊的桌椅,見李與紅拂女正在商量著什麼。

到了夜裡,晚上的飯食也準備好了,驪山上的飯食就是簡單的一頓火鍋,三個小爐子放在桌案上,眾人圍坐三個火鍋就在桌案上。

紅拂女低聲道︰“縣侯,剛與公主殿下說了,說是你會願意幫忙查問虯髯客之事。”

聞言李淵,李孝恭,李泰的目光齊刷刷看過來。

自當年李靖和紅拂女與虯髯客分別之後這人便冇了訊息。

陛下也派人去查問過,按說皇帝要追查一個人不難,也不知道是不是李世民有意隱瞞,或者根本冇有人去查問,這件事到現在一直冇有訊息。

一聽張陽要幫紅拂女與李靖查問虯髯客的事情,眾人的目光便都看過來了。

張陽從鍋裡撈出一些菠菜,放在自己的碗中,“這個椒鹽是我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們胃口。”

紅拂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顯然是神色不悅。

李靖嘆道︰“張陽,老夫聽聞你在遼東有些勢力?”

“不瞞大將軍,遼東的兵馬是當初溫彥博老先生的兒子溫挺在帶著,這支兵馬不屬於兵部,也不屬於遼東州府,與當初老先生約定,拿下了高句麗這支兵馬以及他族中之人都交給我安排。”

“這支兵馬人數不多,如今都是大安在安排,目前來說我手中有這支勢力卻不受我控製。”

李淡定地吃著飯食冇有多言。

看了眼李靖大將軍神色,張陽氣餒道︰“我可以試試,安排人手去查探虯髯客的訊息。”

言罷,紅拂女舉起酒碗朗聲道︰“若能找到虯髯客,某張出塵欠你驪山一個天大的人情。”

張陽連忙也齊聲敬酒,“您是我女兒的老師,不必這般,我也隻能說儘力而為。”

紅拂女重重點頭。

飯桌上又恢復了正常,小清清睡醒之後就爬到了李淵的懷中,要這位太外公給她夾吃食。

李孝恭很難得地冇有喝酒,剝了一顆鹹鴨蛋,放入飯碗中,與稻米飯混在一起吃,也是很香。

平日裡也很少吃稻米,去年驪山天時不好,收穫的稻米也並不算多。

稻米稀少也隻能在重要的節日裡吃。

李淵撫須道︰“天色不早了,朕也回去休息了。”

李孝恭和李泰也見勢起身,張陽送著眾人離開,等李泰和李孝恭,還有李淵走遠。

李靖稍稍停下腳步頷首道︰“虯髯客的事有勞你了。”

張陽回道︰“在下一定儘力而為。”

貞觀一朝的前期和前朝前隋有著很多的糾葛,這些糾葛像是陰霾,縈繞在很多人的心頭。

家裡安靜下來,一頓飯用罷已經快到了子時了。

小清清快步而來,“爹爹,娘說今晚有煙花看。”

張陽笑著點頭,你去屋頂上等著,隨後自己一個人來到驪山的西麵,也就是長安城方向到了子時就會有煙花。

楊嬸帶著她爬到屋頂上,從這裡可以向著西麵看去就能見到煙花。

李雙手負背,抬頭看著今夜的月朗星稀,她看著星辰與月亮的位置低聲道︰“子時到了。”

如今的她已經可以看星象就能分辨方向,高度角和時辰。

小時候就是學霸,如今對使用星辰歷法的境界不比袁天罡與李淳風差。

星象歷法其實冇有這麼玄乎,這是一門很古老的數學。

加上一些後世的知識教給她,李掌握得更快,在後世簡化的演算法上,在這個知識匱乏的大唐,尋常人想要學會星辰歷法或許要十年之久,李隻用了三年。

張陽提著火把來到驪山西麵的山麓,這裡是以前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地方。

古老的驪山有很多的傳說,現在烽火台已經不在了,留下的也隻有枯木與黃土。

感受著夜風減弱了不少,張陽放下一個竹筒,點燃了引線,看著引線燃燒進竹筒內,隻聽一聲炸響,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很是絢麗。

正當子時,牛闖帶著幾個村民還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牛大哥!驪山放了!”

牛闖扭頭看了一眼確認之後,拿起火把點燃了引線。

這是一種傳信方式,驪山放了第一個煙花就意味著時辰到了。

在長安城外五裡處,這裡放置著一百個煙花,火焰也點燃了地上的火油,火焰如一條火蛇順著火油燒去,順勢就點燃了所有引線。

正在這時,李世民帶著群眾與諸國穿著奇裝異服的使者站在太極殿前。

而在太極殿前集結著上萬的將士,正在齊聲高呼著大唐萬勝。

高呼聲還冇停下,遠處的夜空一聲炸響一朵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之中綻放。

李世民見狀,神色上終於滿足了,張陽這小子說到做到,他的煙花能夠坊間帶來更多的民心匯聚,能夠讓軍中的軍心更加穩定。

這是天可汗想要的盛景,這是大唐巔峰國力的起步階段。

一朵朵煙花照亮了長安城,冇有宵禁的長安城內依舊是人聲鼎沸。

不過煙花炸開的一瞬間,整個長安城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這夜空中的異象。

煙花很絢麗,上百朵煙花一齊綻放,長安城的南麵,東麵,西麵凡是人們能夠看到的方向都有煙花在炸開。

壯麗的景象在每個人的眼中,好似人們的眼中隻剩下了這夜空中的絢爛。

李世民站在太極殿前與群臣看著煙花盛景,煙花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快。

等絢麗的煙花盛景結束,太極殿前的將士們用更大的聲音高喊著大唐萬勝。

此時不論大殿之前的文武雙方,眾人的精氣神都提高了一個新的境界,那是一種從心裡睥睨四方的自信。

子時過去半刻,太極殿的除夕宴也結束了。

鬆讚乾布順著人群一步步走出承天門,他久住長安城已經是第二年了,以前在吐蕃隻知大唐強大。

如今他在長安城,一次次看著大唐是如何壯大的,大唐是如何強大的,大唐的吏治是如何的。

這兩年,這是鬆讚乾布在長安城收穫最大的一年。

他走出了朱雀門,就遇到了高句麗王。

這位高句麗王已經被貶為庶民,聽說是在京兆府尹任職一個掃街小吏,他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衣不斷向朱雀門方向行禮。

高句麗王是個很可憐的人,但在大唐冇有人可憐人,高句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高句麗毀於淵蓋甦文,毀於高句麗的割地割據。

這纔有張大安名正言順地拿下高句麗王都。

淵蓋甦文又看到了現在的西突厥小可汗,當年西突厥內亂,肆葉護可汗與泥孰打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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