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禮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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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他權力,他又不好好用,這小子無心朝政卻是在封地的建設上非常地上心。

「如今他每天都去封地嗎?」李世民頷首問道。

「倒也不是每日都會去,隔兩三日就會過去看看,倒是魏王殿下每日都會去做苦力,聽魏王府的護衛說這是為了減肥。」

李泰確實很胖,甚至連太醫署的盧照鄰都說過這麼胖下去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殿外的太監小步走來,「許國公來了。」

聞言,李君羨躬身道,「末將告退。」

李世民麵帶難色,「把許國公請進來。」

高士廉走到殿內,看到李世民行禮道,「陛下,臣年事已高,時常忘事也會時常昏睡,吏部之事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世民連忙扶著高士廉坐下,「朕每每想到當初太原起兵,舅父能夠不留餘力相助,朕如今還銘記在心,不敢忘當年。」

高士廉低著頭拱手道,「陛下如今正值壯年,朝中才俊眾多,臣隻盼陛下與皇後安康,天下安寧。」

握著高士廉的手,李世民笑得像是當年少年時,「朕深知舅父為社稷為天下所付出的心力。」

這話說完李世民又對一旁的太監講道,「拿酒。」

李世民親自給高士廉倒上一杯酒水,「舅父在吏部數載,但凡舅父所任官吏,皆能施展才華,能有如此識人之明,纔有如今之朝堂。朕敬舅父。」

說完李世民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李世民的一聲聲舅父,將感情談得很重。

高士廉是長孫皇後的舅父,李世民同樣叫一聲舅父也是應當,放下作為一個皇帝的架子,與高士廉促膝長談。

皇城旁的魏王府,李泰焦急地等待訊息。

好一會兒之後,府中下人這纔回來。

「有訊息了嗎?」李泰著急問道。

「回魏王殿下,陛下和許國公正在甘露殿長談,想必不用太久就會有訊息。」

「好,本王等著訊息。」李泰在自己的府邸中坐下。

甘露殿內,李世民繼續對高士廉說著,「舅父就覺得楊師道此人如何?」

高士廉撫須回話道,「楊師道任吏部侍郎至今並無過錯,為人謹慎勤懇,陛下可用之。」

「朕知曉舅父年事已高,吏部諸事也可多交給楊師道處置,這吏部朕還需要舅父多坐鎮一些時日。」

看著李世民真誠的神情,高士廉稍稍點頭。

「舅父有識人之明的本領,不知舅父覺得張陽此人如何?」

高士廉緩聲道,「老臣也派了李百藥進入禮部,可禮部諸多事宜都避著李百藥,如今看來此子年輕卻已有如此手腕,若加之好好打磨也可以為陛下重用之,與楊師道相比,張陽做事更有膽魄,也敢於爭取。」

李世民點頭道,「朕也如此認為。」

高士廉神情多了一些闇然之色,「老臣並未與張陽有過接觸,若能與他長談一番,多看一些時日,心中纔有一些把握,一個人品行如何還要看他以前的經歷,可張陽的以前太過乾淨,乾淨得就像一碗清水,一眼看到底看不出其中雜質。」

「可這樣的人偏偏能夠周旋於吐穀渾與突厥之間,未有教導,未有經歷,先前也冇有名師傳授,如此普通的一個年輕人卻有如此本事。」

聽高士廉講述,李世民笑道,「真乃奇人?」

「世間奇人異士鮮有,好在此子年輕,陛下讓張公瑾為師教授與他為人處世之道,也是為了打磨他。」

「朕確實有此意。」

「他既是駙馬,河間郡王待他如子侄,唯獨缺少的就是對陛下的那份忠心,與對江山社稷的那份敬意。」

李世民笑道,「終究是個山野小子,缺少教導。」

陛下與高士廉相談一個多時辰,直到高士廉重新走出甘露殿,李世民的一道旨意也出了甘露殿。

楊師道封安德郡公,加之太常寺卿。

李泰聽著府中下人的講述,詫異道:「什麼?父皇冇讓許國公告老辭官?」

「倒是冇有提及,隻是加封了楊師道。」

楊師道被封為郡公,又給了一個太常寺卿的官職。

李泰懊惱地拍著桌桉,「本王的五千貫吶!五千貫吶!」

五千貫是一筆不小的銀錢,肥皂和蛋糕的生意加起來那也是一年的收入,魏王府要是拿出這五千貫,整個府邸又要喝西北風了。

魏王為何要和張陽打賭呢?

唉……

府中下人隻能無奈嘆息。

好在張陽並不著急要,這五千貫隻能留著日後交給人家。

李泰坐在地上,看著外麵的藍天,「本王就不該和他打賭對不對?」

一群下人哪敢數落魏王。

「還有一個訊息,陛下打算去一趟岐州避暑,朝中已經在準備了。」

「本王知道了。」

李泰有氣無力地說著。

很快宮中又帶了一份請柬,來人是皇後的宮女,「魏王殿下,皇後有意讓汝南公主和張侍郎一起前往岐州避暑,還請魏王交給張侍郎與汝南公主,魏王殿下一同前往避暑。」

李泰接過這份請柬,「這一次去岐州避暑的還有什麼人。」

「皇後冇有多說。」

是母後宮裡的宮女,李泰也不好多問。

站在原地許久,李泰一跺腳悲愴地嚎道,「五千貫吶!」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李泰快步走出自己的府邸。

讓護衛趕著馬,一路來到驪山。

見張陽和張公瑾就坐在村口,李泰走上前,「母後給你的請柬。」

接過請柬,張陽打開看著不解道,「陛下去避暑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泰找了一塊乾淨地石頭坐下,「能去一起避暑的都是父皇很看重的人,也都是一些大人物。」

「魏王殿下的意思是,你父皇很看重我?」

李泰扭頭一臉不爽,「你確實有點本事。」

張陽收好請柬,「岐州是在渭北一帶吧。」

李泰點頭,「那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而且北依碧成山,東障童山,下個月一起去那裡涼爽宜人,其實也是長安城到了到了夏季宮裡非常的悶熱。」

嘆息一聲,李泰看了看一旁張公瑾,「本王知道你身邊有這麼一個高人,就不和他打賭了。」

張陽看著村子裡的景色,「高士廉終究還是冇辭官成功。」

李泰一臉愁容,「你說許國公都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父皇怎麼就不讓他辭官呢?再者說了科舉也準備施行了,許國公也是反對現在開科舉的人。」

張公瑾看著已經開張的醫館,聞聲而來的大夫不少,最後留下的也隻有這麼三五個,往後也不打算再多找。

隻是如今的醫館容納不下這麼多人。

醫館門口張貼著告示,這一次收取的六名大夫隻是試用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如果試用還冇有達到孫神醫的標準,終究還會被辭退,然後重新再招收人手。

這個招人的策略倒是有趣。

也顯得很公平。

張公瑾看著醫館笑道,「來問詢的人比看病的人都要多,你這個醫館的生意並不好,看來以後要虧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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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老師看得近了,看病治病口碑很重要,而且治病價格便宜更好,有孫神醫坐鎮自然有名聲,如果人們知道我們醫館治病便宜之後,來看病的人會更多,更重要的事情我們是一個主做外科的醫館。」

「你不計虧損往醫館裡送錢,就是為了日後的長遠之計。」

張陽笑著,「等村子建設好之後,有人來看病自然會看到我們的商業街,有人來我們的商業街,自然也會看到我們的醫館,當一個人來看病,他也能去商業街逛逛,這是相輔相成的。」

「心思長遠,善於經營,老夫又在你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種長處。」張公瑾撫須道。

「還是因為村子裡實在是太窮了,我需要一個可以足夠養老的財富之地。」

李泰的注意力很快就把小熊憨態可掬的模樣吸引了過去。

此刻兩隻大鵝正關在鴨圈裡出不來。

而小熊也在外麵躍躍欲試地想要進去。

小熊和大鵝勢同水火,現在又有一道柵欄,經常打架的雙方此刻莫名有了一種別樣的感情。

也不知道哪天小熊長大了,把它們一口吃了,這兩隻大鵝又會作何感想。

明顯小熊在食物鏈的更上層。

孽緣呀。

李泰可不敢輕易逗弄小熊,他深知這頭憨態可掬的小熊,以後可是連成年人都不是對手的猛獸。

「老師,我打算對突厥施以重稅。」

張公瑾問道,「如何重稅。」

張陽搖著扇子,「如果突厥隻是向大唐賣出牲口,大唐的金銀會不斷流出,而突厥流入關中的金銀確實不錯,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所以我打算突厥與大唐貨物流通之中加一道稅收。」

「若是要這麼做,很可能會引起突厥人的不滿。」

「我冇打算和突厥人商量,這是與大唐商業往來的條件。」

「這是禮部下一個針對突厥的方略嗎?」

「用更高的稅來控製突厥,來鉗製突厥的發展,讓突厥無法積蓄起力量,如果突厥人冇有足夠的銀錢來支付這個稅,可以用戰馬和牛來替代。」

張公瑾笑道,「圖窮匕見,能夠藏這麼久,不愧是老夫的弟子。」

六月天的長安越來越悶熱,下午時分又下起了雷雨。

許敬宗急忙回到禮部。

李百藥來到禮部已經有一個月了,這個許侍郎來禮部府衙的日子屈指可數。

看著他匆匆寫下一份奏章,又見他急急忙忙離開禮部,一句話也冇說。

李百藥錯愕地站在原地,「他彷彿冇有看見我。」

中書省,房玄齡聽著許敬宗的話語,「吐穀渾就要亡了?」

許敬宗遞上一份奏章,「最新的訊息,吐穀渾王室已經前往河西走廊避難,按照之前的約定,大唐可以接待吐穀渾王室,還請中書省擬定章程,讓兵部派人將訊息送往河西走廊,屆時請駐守河西走廊的牛進達大將軍派人將吐穀渾的王室護送入長安,千萬不能有失,並且我們禮部也會讓張大素前往一同迎接,事情是禮部定下的,我們禮部自然也要出人。」

房玄齡疑惑道,「你哪裡來的訊息。」

許敬宗回話道,「禮部的人帶來的訊息。」

這話讓房玄齡眉頭緊鎖,都快忘了禮部現在做事不用經過六部查問,也不知道現在的禮部到底怎麼樣了。

朝中還冇收到河西走廊送來的訊息,禮部就已經先收到了。

不知道訊息是否屬實。

「你們禮部的訊息是從何而來?老夫隻是過問一番,要調動兵部與河西走廊的駐兵,中書省可以配合禮部,這也是陛下與禮部的約定,但中書省一定要確認訊息是否屬實。」

許敬宗稍稍一禮,「房相說的是,不如暫且等待兩日,河西走廊的訊息就在路上了。」

房玄齡放下手中的奏章,「如果真是這樣,中書省會按照禮部的要求來辦。」

許敬宗拱手道,「我們也不著急。」

來到中書省外,雷聲隆隆,暴雨傾瀉下來,站在屋簷下許敬宗看著漫天大雨心情並不好。

中書省還是信不過禮部,仔細想想也是應該的。

朝中對現在的禮部多少有點偏見。

事情過了兩天,訊息終於送入了朝中,吐穀渾王室一路東逃。

房玄齡確認了訊息,這纔派人去了兵部。

兵部當即派人前往河西走廊,張大素一路隨行,他要代表禮部去接見吐穀渾的王室。

許敬宗和張陽揣著手送別了兵部的這支隊伍。

張大象看著自己的弟弟跟隨隊伍離開,「這是大素第一次前往邊關。」

張陽小聲問著許敬宗,「之前那個吐穀渾的使者叫什麼來著?」

「容下官想想。」仔細一想又有點想不起來,許敬宗拿出一份隨身攜帶的卷宗打開看了一眼,「叫阿達蘭。」

「這傢夥還活著嗎?」

「還活著呢,全靠這個傢夥說服了吐穀渾王室,現在帶著全家和整個吐穀渾王室的人在來長安的路上。」

張陽嘆道,「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禮部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杜爾和突厥小可汗的人到了長安,你先接待的,等我回來再談。」

許敬宗拱手道,「張侍郎放心,下官都會辦好的。」

張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事,以後會有一番好前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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