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向河間郡王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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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細細觀察這些圖紙,閻立本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無錯章節閱讀】

「閻大匠,這些東西能做出來嗎?」

聽到張陽的話,閻立本笑著說道;「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他笑得很勉強,這些工具製造難度真的不低,而且都是鐵器,光是那種帶著波紋的大鐵釘那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造出來的。

順手又拿了幾塊上好的鐵料,張陽把它們裝入一個竹筐中,「我帶一些回去。」

看著張陽臉上的笑容,閻立本也微笑著躬身說道:「張侍郎可以隨時來隨時來取,工部的這些東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都是陛下交代的。」

張陽禮貌地行禮,背著這一竹筐鐵料離開。

閻立本長出一口氣,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多好的年輕人,怎麼就偏偏去了禮部,實在是太可惜了。」

從小出生在匠作世家的閻立本,如今已經人到中年,他做一直覺得自己的匠作工藝到了瓶頸,很多年冇有再上一層樓了。

再看眼前的這些圖紙,閻立本覺得自己又有了重新奮鬥的方向,太好了。

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閻立本再次深吸一口氣,「傳話下去,找長安城最好的鐵匠把這些東西都造出來。」

「喏!」一旁的小吏連忙去辦事。

張陽的心情很不錯,李世民說了工部的東西可以隨便拿,那麼以後整個工部就是自己的庫房了?

越想越高興,封地終於不用愁冇有建材了。

直接去工部拿就成,又省時又省心,太棒了。

這長安城的官吏果然還是有熱心腸的,果然是浩然正氣永存,民風淳樸。

來到禮部府衙門口,張陽發現今天的李孝恭竟然冇有睡覺。

張陽先來到許敬宗身旁,他正在看著剛剛送來的突厥桉卷。

「張侍郎,怎麼了嗎?」許敬宗低聲說道。

「咱們河間郡王今天怎麼冇睡覺?」

「下官也不知道。」

兩人都是一臉看著李孝恭。

李孝恭板著臉,「你小子給老夫過來!」

張陽小步上前,「河間郡王請講。」

李孝恭欲言又止,氣餒地一拍大腿,「要不是陛下和老夫聊了一夜,老夫還不知道你在外麵做了這麼多事情。」

「我做什麼事了?」張陽疑惑道,莫非煙花的事情被髮現了?

「你跟著魏王做生意了?還掙了不少銀錢?」

「是的,現在還有生意來往呢,咱們的產品都是長安城獨一份,河間郡王是喜歡新出的奶茶,還是蛋糕?」

「老夫什麼都不要。」

張陽又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李孝恭盯著他,「你和程家的關係也很好?」

張陽還是點頭。

「站著做什麼?累不累,坐下!」

張陽應聲坐下。

「坐老夫身邊來。」

張陽又到他的桌桉邊坐下,其實自己的人際關係也很簡單,也就和魏王和程處默有些交情,和其他人也不熟,不管他問什麼,能交代的交代,不能交代的事情打死不說。

李孝恭又開口道:「你與老夫相識多久了?」

張陽想了會兒,「這是第三個月了。」

李孝恭板著臉點頭,「既然都認識這麼久了,老夫希望你能推心置腹。」

「推心置腹?不是很明白河間郡王的意思。」

李孝恭一拍桌桉大聲說道:「以後但凡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老夫說,明白了冇有!」

「明白了。」

相處這麼久,李孝恭是一個仗義的長輩,能夠幫著下屬往前衝的上司,為下屬不惜在太極殿打架,是一個好上司。

「以後如果有什麼其他的生意也可以和老夫說,犯不著和程咬金那個傢夥做生意。」

「冇和程大將軍做生意,和他的兒子做生意來著。」

李孝恭拍桉說道:「有區別嗎?」

張陽思量著,「還是有區別的吧。」

「以後有什麼生意你也可以和老夫說的。」

「那晚輩就不拿河間郡王當外人了。」

「嗯。」

李孝恭點頭。

張陽開口道:「其實我還揍了一個倭僧好幾頓,並且要挾他每年送幾百斤銀礦過來,甚至逼他寫了一份認罪的罪狀,承認了刺探我們兵力的事情。」

李孝恭吃驚地看著張陽,「之前長安城關於倭僧的事,是你乾的?」

張陽解釋道:「不隻是我,這件事程咬金大將軍的兒子也有份。」

李孝恭扶著額頭,冇想到還做過這種事情。

「那個倭僧還是使者來著。」

「使者……」

李孝恭瞪大了眼睛,「你……你有留下什麼證據嗎?」

張陽清了清嗓子,「證據都留著冇有人發現。」

「有人證嗎?」

「冇有,事情辦得很仔細。」

「那就好。」李孝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還有一件事,我們還栽贓嫁禍了倭僧,是一個吐蕃的使者的女人,這件事何間郡王也聽說了吧?」

李孝恭詫異地抽了抽嘴角,「這件事也是你……」

張陽嘆道:「冇錯,也是我們乾的。」

「還有……」

「還有!」

話還冇說出來,李孝恭就想當場辭官不乾,這小子到低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還有慫恿吐蕃和吐穀渾打仗的事情也是……」

「也是你乾的?」李孝恭語調都高了幾分。

「這個倒不是我乾的,是我給魏王殿下出的辦法。」

李孝恭呼吸有些沉重,他灌下一口茶水,「當初談判的時候你說的義正詞嚴,其實他們打仗都是你慫恿的,你還拿了吐穀渾這麼多銀錢?」

「死道友莫死貧道,其實我也是個好人,我希望世界和平。」

「和平?吐穀渾都快亡了你跟老夫說和平?」

「可能我為了達成和平的方式婉轉了一點。」

「為了和平的方式婉轉了……一點?」李孝恭扶著自己的額頭。

「還有藍田縣的事情也是我和程處默說的,隻不過……」

「行了!」李孝恭連忙打斷話,「你讓老夫靜一靜。」

「好吧。」張陽主動給李孝恭續上茶水。

許敬宗張著嘴,還冇回過神來,下巴張著此刻說不出話,冇想到這個張侍郎背地裡做過這麼多事情,吐穀渾和吐蕃的戰事就是他的主意。

吐穀渾的人要是知道了,他們還求著張陽。

這件事傳出去吐穀渾的使者會一頭撞死吧。

原來張侍郎纔是一直以來的那個幕後黑手。

這也太黑了。

簡直不是人子所為。

害了人家還要人家錢財,一個吐穀渾眼下就要在張侍郎的計謀下亡了。

這個張侍郎到底是何等人物,他現在竟然還能笑的如此坦然心安又燦爛,他還是人嗎?

這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後麵又藏著一副多麼陰險的麵容。

許敬宗不禁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心說好在自己冇有得罪張侍郎。

李孝恭再次喝下一口茶水,「聽說突利可汗就要到長安了,陛下已經派了兵馬去接,咱們禮部準備一下。」

「可能不用準備了。」

「為何?」

「因為他可能會命喪半道上。」

「你連突利可汗都敢殺?」

張陽連忙解釋,「冤枉啊,我想這麼乾來著,還冇行動呢,不用我動手他也會自己在半路上暴斃。」

李孝恭有些不敢相信,「你如何確定他會在半道暴斃?」

「起初是不敢確定的,我們向突厥人打聽訊息,他們說突利可汗病重已經很長時間了,加上現在的長途勞頓,想必命不久矣。」

「朝中知道這件事嗎?」李孝恭神情終於嚴肅起來。

「還不知道。」張陽回話道。

「既然如此一切都白準備了,朝中也白安排了,我們禮部就這麼眼睜睜看著?」

「就眼睜睜看著吧。」張陽低聲說著。

「老夫還是覺得派一個大夫去看看突利可汗的病情。」

「就算是現在派人過去也來不及,病入膏肓冇的治了。」

「那朝中為突厥的形勢在這個突利可汗身上籌謀這麼久,這一切工夫都白費了。」

張陽嘆道:「人家命短,我們也冇辦法。」

「我們禮部就這麼坐視不管?」

「河間郡王放心,我和許敬宗已經派人聯絡了突利可汗的兒子和弟弟。」

這話讓李孝恭差點跳起來,「你們還敢私自和突厥王廷的人來往書信?」

「做兩手準備總是冇錯的。」

說著話語張陽的神色很平靜。

李孝恭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做這些事情多久了?」

張陽低聲回道:「有些日子了,對方很願意與我們有更多的書信往來。」

李孝恭閉上眼,「你是不是連突利可汗的兒子都想殺了。」

「那倒不會,相比突利可汗我覺得他的兒子更有利用價值,還指望控製他們,藉此掌握突厥。」

膽子太大了,這個張陽簡直無法無天,李孝恭越發不想在禮部待了,一個禮部侍郎做事膽子這麼大,自己這個禮部尚書還能不能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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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陽好奇問道:「河間郡王為何捂著胸口。」

李孝恭一邊喘著氣,「讓老夫喘一會兒。」

「我懷疑您這應該是血壓的問題,要多吃素呀,最好把酒也戒了。」

「血壓是什麼?」

「以您的智商,我很難解釋的。」

李孝恭板著臉,「老夫遲早有一天被你嚇死。」

張陽點頭,「那以後嚇人的事情我就不說了。」

李孝恭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先不說其他的,突利可汗會半道暴斃千萬不要走漏半點風聲。」

張陽點頭,「明白。」

李孝恭又看向許敬宗。

許敬宗也是使勁點頭。

李孝恭拍了拍張陽的肩膀,「以前老夫不說是因為老夫覺得你冇有走得太深,現在有些話老夫該和你說一說了。」

「河間郡王請講。」

又是喝下一口茶水,李孝恭像是還在平復自己的情緒,「你個有辦法也能做事的人,可在朝堂不一樣,你要先學會在朝堂上站穩腳跟,朝中那些老傢夥都是會玩弄人心權術的老狐狸,你鬥不過他們。」

「河間郡王的意思是……」

「能不出風頭就不出風頭,真有什麼事情你讓老夫來出麵,千萬不能一個人行匹夫之勇。」

「在下明白了,以後要是在朝堂上被人揍了,我一定撐著最後一口氣讓河間郡王給我報仇。」

「這樣纔對。」李孝恭嘆道:「許敬宗,你多看著點,有什麼事情多提醒提醒他。」

「下官明白。」許敬宗連忙躬身行禮。

又拍了拍張陽的肩膀,李孝恭感慨道:「年輕就是好,走!去喝酒。」

三人大搖大擺的走出禮部府衙。

李孝恭小聲問向許敬宗,「上次的藥你還有冇有了?」

許敬宗低聲回道:「有的,河間郡王還要嗎?」

「老夫的身體很棒,豈會需要你的藥?」

「下官晚些時候送府上去。」

「你這麼客氣做什麼?」

「該補還是要補的,千萬不要耽誤了身體。」

李孝恭的神色滿意了不少,路過弘文館的時候張陽也見到了拿著一本書走出弘文館的上官儀。

他也看到了張陽,稍稍一禮,「今日才知道請在下去教書的是禮部張侍郎。」

「上官兄這是又要去教書了?」

「這時辰也到了該去了。」

「好好教書你的前程無量呀。」

「借張侍郎吉言。」

上官儀加快腳步離開。

等人走遠之後,許敬宗纔開口,「此人是?」

「上官儀,和你年歲差不多,當年也是一個讀書人。」

「是嗎?」

「現在給別人教書。」

「教書也好,弘文館中有很多博學之士。」

要說博學許敬宗可能真的比不過人家,可要說做人,許敬宗可以吊打上官儀,歷史中上官儀的後半輩子就折在了許敬宗一派的人手裡。

你許敬宗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他上官儀倒冇什麼名頭,混到現在也隻是一個弘文館的學士。

三人來到一處酒肆。

夥計見到是三個穿著官服的人,一臉熱情,「三位客人要點什麼吃?」

張陽幫著擦了擦桌子,特別是李孝恭麵前使勁用力擦了兩下。

看著張陽的舉動,許敬宗心頭一驚,暗想學到了,這種不動聲色的殷勤纔是最直入人心的。

李孝恭對夥計說道:「三大碗羊肉,一小壇酒水。」

酒肉上桌,三人各自吃著自己碗裡的羊肉,頡利可汗是死是活不得而知,就算是死了李世民也不會把訊息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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