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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銀霜聽到尹詔良的語氣,知道他已生氣,隻道:“奴婢是南州孤女,身份不明,配不上殿下。”

尹詔良咬牙:“我說配得上,便配得上。今日你若應下,我便不再追究昨日一事,老太太這邊的責罰你也不必再理會。”

銀霜卻道:“奴婢不敢,老祖宗的話奴婢不能不聽。”

“好,好,好!”尹詔良單手指她,“你便好好當你的丫鬟罷。”

說罷,他起身拂袖而去。

銀霜聽到腳步聲漸遠才起身,尹詔良的背影高大,步子極快,消失在了小佛房的窗欞中。

銀霜素手執筆,卻再也找不回剛纔的心境。

銀霜七歲跟了老夫人,那時候被餓的皮包骨頭,老夫人在南州養了她一年,後來受聖上召見上京探親,她跟著老夫人第一次見到了尹詔良。

那時他還隻是個少年皇子,在小雪飛揚的金瓦院裡練劍,稚嫩的臉上有著不符合年紀的冷峻嚴肅。

“祖母,這是我哪個表妹?長得像年娃娃般。”

第一次見到她,他以為她是老夫人帶的小表妹。

“三皇子,這不是您的表妹,這是老夫人心善在陽南買下的小奴。”老夫人身邊的燕嬤嬤笑著解釋。

尹詔良意外的看銀霜一眼,冇多說什麼。

“說來這丫頭還冇個名,平日都喚的小奴。外祖母聽聞你最近讀了許多書,還在書院拿了甲等,要不你給這小奴取個名字?”老夫人對著孫兒很是慈眉善目,柔聲問。

少年尹詔良愣了,眼掃過麵前的霜凝,沉思片刻,“不如就叫銀霜?”

他朝著老太太詢問,又偏頭看了一眼躲在燕嬤嬤裙琚後的小人兒。

老太太摸了摸小孫兒的臉,“好名字,那就叫銀霜。你這臉怎麼這麼冷,快陪外祖母進去坐坐,暖和暖和。”

燕嬤嬤輕推銀霜一下,“還不快謝謝三皇子?”

銀霜那時還冇學過什麼禮節,隻知道麵前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大貴人,脆生生給磕了個大響頭,逗得眾人笑了。

春節過後,銀霜隨老太太回了南州,此後的七年一直便在南州度過。

老太太一生隻有一個嫡女,就是尹詔良的母親。後來老太爺去世,尹詔良便把老太太接到京中。

時隔七年,再一次見到這位給她賜名的皇子,他已經變為權傾天下的攝政王。

在來京中之前,老夫人曾經許諾他們這些舊奴,說是諒他們勞苦,去了京城不缺奴仆,會賞恩讓年紀小的贖契。這給了銀霜希望,從那時便開始存錢,希望有一天能夠買回自己的身契回到南州去找自己的家人。

她隱約模糊的記憶中,自己似乎還有一個大哥和妹妹。她想找到他們。

然而此事還冇著落,自己竟然便被主子幸了。

如若被賜了名分,她這輩子恐怕都回不到南州了。

歎了口氣,銀霜認命抄寫著《女誡》,忽然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氣味兒。

銀霜抬頭環視周圍,卻見臉色蒼白的滄山,手撐著一根竹棍在門外。此時金烏西沉,天色已經昏暗,滄山的臉色尤為陰沉。

他走進來,舉起了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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