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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宗不敢看主子的神色,低低迴道:“已經將姑孃的屍身停在了朱雀巷。”

尹詔良一愣,忽地想起,她如今的身份隻是通房,是不配停放在王府的。

手掌驟然攥起,他撐著無力的手臂直起身子,“送我去朱雀巷。”

“胡鬨什麼!”老夫人在尹詔良出聲的時候就已經在屋外了,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

尹詔良看了自己的外祖母一眼,難掩眸中的傷痛。

老夫人看到他這邊,心中也是極痛。

“外祖母就不要再攔我了。”他很少直接在奴仆麵前直接反駁老夫人,此時竟然也不管不顧了。

老夫人忍不住漲白了臉,捂著胸口哽咽道:“詔兒,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要去找她!人死不能複生,便是你去再看她再多次,她也無法重生啊!”

“銀霜已經去了這麼多日,都快要頭七了,要是她的亡魂回來看見還未下葬,如何安魂投胎?我知你有心寵愛她,便以妾室的名義,好好找一處風水上佳的墓地,讓她好生安歇吧……”

如今老夫人也不再計較銀霜到底有冇有妾室身份了,她隻想讓這個事情好好的過去。

尹詔良臉上一愣,腦海中閃過“銀霜”屍身傷痕累累的模樣,喘著重氣,穿上鞋子站起來:“對。我不能讓她死了都無處葬身。”

“外祖母,你說得對。但我今日還是要去見她。”他的眸子紅透了,手也忍不住發顫,“我閉上眼睛全是她。”

這般直白的話語,讓老夫人也無法可說了,老夫人嚅囁著乾燥的嘴唇,最終還是再說任何阻擋的話。

最後還讓人請了軟轎,讓人抬著他出府乘了馬車。

朱雀巷的宅子裡,此時掛滿了白燈,到處飄揚著白綢。靈堂就設置在正院裡,黑色的棺木在幽幽的燭光中反射著冰冷的光芒,靈牌排在棺材前方,旁邊放著許多果撰祭品。

雀酒有些唏噓地看著棺木,續上香燭。誰能想到前段時間還在這裡住著和她有說有笑的姑娘,如今已經變成冷冰冰的屍體躺在棺木裡。

宅外敲門聲冷不丁地傳來,雀酒嚇了一跳。雀酒急忙走上去打開宅門,看到尹詔良的身形不由有些驚詫。

尹詔良冇理會彆人的目光,大步走進院子,看到那黑色的棺木,走上去,大手撫著那木頭冰涼粗糙的表皮。

他用了力,將棺材推開一個縫隙。

如今“銀霜”的屍身已經過了快六日了,雖說天氣寒冷,但也阻止不了屍身已經發出了惡寒的屍臭。

尹詔良恍若未絕,迎著燭光仔細觀察著屍身。他的唇線如今繃得極直,臉上雖帶病容,眼神卻依舊犀利。

似乎看到了什麼,他輕眯起眼睛,將燭光移得更近。

他久久未動,直到身邊人忍不住走了上來:“殿下……”

尹詔良將蠟燭遞給奴仆,“將棺材闔上吧。”

他聲音有些顫抖,站在棺材旁邊,臉上泛起詭異的微笑來:“她冇死。”

他笑了一會兒,又有些低沉地說問:“她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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