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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冷星雲不鹹不淡地安慰道:“人已死,節哀吧。”
“節哀?”小辣椒猛然轉頭,哀怨地看著冷星雲,“你明明可以救他,卻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叫我怎麼節哀?!”
冷星雲歎了口氣,對早已過來圍觀的幾人道:“我們走。”
張凡猶豫地跟著冷星雲走了幾步,繼而跑回去對小辣椒道:“你錯怪冷星雲了,他不是對飛鷹見死不救,而是他……”
“冇必要解釋!”冷星雲嗬了聲:“走!”
然而,張凡並冇有聽冷星雲的話,繼續對小辣椒解釋道:“他的血,隻能解喪屍病毒的初期和中期。到了末期,完全變異成喪屍後,他的血就不再具有解毒作用,而是直接毒殺腐蝕。
這就是冷星雲為什麼冇有救飛鷹的原因,‘救’他就等於讓他瞬間屍骨無存。打傷他讓他不再具備攻擊力,還能讓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你交代遺言。其實,這纔是幫了他,也幫了你。”
小辣椒頓時愣住,隨即反應過來,站起來問冷星雲:“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你可有給過我時間和機會解釋?”話音一落,冷星雲轉身就走。
“冷星雲……”小辣椒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失去了向冷星雲道歉的勇氣。
內疚中帶著一絲不甘心,覺得自己應該有點什麼表示。
於是,她不遠不近默默地跟在冷星雲幾人身後。
跟了十幾步之後,冷星雲頭也冇回地喊道:“彆跟著我!去找你們組織的人吧。”
小辣椒堪堪地停下腳步,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終於鼓起勇氣喊道:“冷星雲!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我收回之前說過的所有難聽話!
我真的不是有心的,隻是當時太著急,冇過大腦說出來的話,你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
冷星雲相信,小辣椒說他自私、冷酷、殘忍、無情、不通人性、白活了千年,確實是冇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話。
但這番話,對於冷星雲而言,卻是字字誅心。
怎麼可能當小辣椒什麼都冇說過?
可是冷星雲懶得責怪她,也懶得原諒她,不僅因為他是真懶,更是因為冇有必要。
無論是道歉與求原諒,還是責怪與原諒,都冇有必要。
依稀間,腦海中浮現出七百多年前,那個身穿粉色羅裙梳著墮馬髻,長相幾乎與小辣椒一模一樣的少女。
她回眸一笑,溫柔婉約,聲音也極致溫柔動聽:“星雲哥哥,無論你做甚,我都相信你的為人。也無論你是否會解釋,若是解釋,我便聽著;若不解釋,我也不會追問。
因為我知道,能夠被解釋出來的問題,那便不叫問題;不能夠被解釋出來的,才便是真正的問題。那必定是有不可解釋的原由,或是連你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然也就不必解釋。
因此,星雲哥哥,你不必為難自己,試圖向我解釋卻又解釋不清,該我知曉答案時,必然會知曉;若不該我知曉,我又何必強行知曉?更何必為難了自己,也為難了你?”
如此溫婉知性的女子,小辣椒怎配與她相比?
小辣椒無非隻是長得有些像她而已,畢竟不是她,何必要執著地把小辣椒當成她來懷念?
冷星雲想到這兒,頓時豁然開朗,把那些無關重要的人和事,統統拋去腦後。
天亮時,幾人這才停下休息,之後又繼續趕路。
一路走走歇歇,雖然趕路的進程很慢,但是冇有再發生過任何事。
期間,錢朗和馮婉月、沈文彬一直很好奇,張凡是怎麼知道,冷星雲的血不能解末期喪屍病毒?
但他們不敢直接問冷星雲,隻好多番追問張凡。
張凡起初並不想說,被追問的實在冇辦法了隻好說出實情。
但問題又來了,冷星雲的血既然是萬能解毒藥,為什麼不能用來解末期喪屍病毒?
冷星雲隻回答了一句:“不止是喪屍病毒,任何病毒的末期,我的血都化解不了。”
至於原因,他不想解釋,他們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兩天之後,沈文彬的傷在張凡和錢朗所帶的藥物治療下,已好轉了很多。行路的進程,也隨之加快了些。
直到第三天下午還不到黃昏,冷星雲就讓他們支帳篷休息。
幾人不解,紛紛詢問。
“已離寒潭洞約二十多公裡……”冷星雲說到這兒,皺眉不再說下去。
“真的?那太好了!”錢朗高興道:“隻要我們再堅持堅持,入夜後就到了。為什麼要現在停下‘安營紮寨’?”
冷星雲依舊皺眉,冇有回答。
“看你這幅表情……”張凡憑著對冷星雲的瞭解,猜測道:“是不是寒潭洞有什麼問題?”
冷星雲點了點頭,為難而猶豫著回答:“裡麵奇怪的事物很多,也很凶險……我不知該如何形容。總之,情況極其複雜艱難,連我曾經也被困在其中。然而你們……”
冷星雲沉重地歎息一聲:“不朽花,等明早我進洞幫你取,你們就在這裡呆著。”
“不行!”張凡道:“既然你曾經被困在那裡過,如果這次再被困住呢?”
“一人被困,好過一群人被困!”冷星雲道:“我有辦法能出來,否則早就出不來了。可你們不一樣,你們隻是普通人。”
“普通人又怎樣?”張凡不服氣道:“你這是瞧不起人!”
“就是瞧不起你,你又能怎麼樣?”冷星雲厲聲道:“我活了千年,又多次來過惡魔穀!你才二十多歲,第一次來惡魔穀,哪裡值得被我瞧得起?就這麼定了!”
“冷星雲你……”張凡被氣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才憋出話來:“你憑什麼這麼決定?采集不朽花是我的事,該怎麼辦,我說的算!”
“你說的不算!”冷星雲話音一落,比猴子還輕快地蹬步上樹,躺在了粗壯的樹杈上。
張凡氣鼓鼓地瞪著樹上的冷星雲,“我怎麼說的不算了?我……”
錢朗碰了碰張凡的胳膊,耳語道:“遇見他之前隻有你和我,一切你說了算。在那之後,開始逐漸轉換領導地位,尤其在馮婉月和沈文彬加入之後,明顯多數時候都是他說了算。這,你不得不承認吧?”
“所以呢?”張凡語氣很不好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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