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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宋挽,就算爸媽求你了,你就讓靳晏去看看吧,人命關天啊!”
宋挽從冇想過,在她的婚禮當天,她的親生父母,居然會哭著求自己讓她的未婚夫去找彆的女人。
化妝室,宋挽穿著婚紗,身子微顫的看向靳晏。
相識十幾年,她怎會看不出他的猶豫。
外麵的宴會廳,不停傳來司儀請新郎出場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靳晏攥著手機,修長的手指骨節早已發白。
最終,他眸含愧疚的看向宋挽:“陶思如果真的跳樓了,我們都會愧疚一輩子的,宋挽,這次婚禮推遲,之後,我會補給你一場完整的婚禮。”
他做出了選擇。
為了陶思,拋下了她。
靳晏說完,立馬焦急的轉身離開。
宋父宋母也鬆了口氣,立馬跟在身後一起去救陶思,一樣拋下了她。
宋挽孤零零的坐在化妝鏡前,看著靳晏和父母離去的方向。
整個人就像被扔進深海,即將溺斃。
這時,司儀跑到後台來催,卻隻看到新娘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兒。
“新郎呢?”
宋挽臉上一片蒼白,回過身看著鏡子裡穿婚紗的自己,像演獨角戲的小醜。
“他走了,婚禮取消。”
她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開口。
這是她和靳晏第二次取消婚禮了。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
圈子裡人儘皆知,靳晏愛慘了宋挽。
兩人青梅竹馬,年少相知。
他曾跨越兩個城市隻為給她送一碗她想吃的酒釀湯圓。
也曾包下最大的廣告牌,捧著鮮花向全城宣告他對她的愛意。
他為她打過架,吃過醋,做出過承諾,許下過一生。
身邊的兄弟總調侃他:“靳晏,一款專屬於宋挽的戀愛腦。”
那時的她,有深愛她的男友和寵愛她的父母。
人生的分岔路在三年前。
一場車禍讓宋挽成為了植物人。
醫生說,她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父母和靳晏都瘋了。
很多人都說,如果不是宋挽還有呼吸,隻怕靳晏會隨時為她殉情。
那段時間,他頹廢無比,抽菸酗酒,快折騰掉自己半條命。
父母也是每日以淚洗麵,痛不欲生。
直到陶思出現。
那個和她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孩。
這張相似的臉,給了瀕臨崩潰的靳晏一絲最後活下去的生機。
於是他把陶思留在身邊,讓她成為了宋挽的替身。
而失去女兒的宋家父母,看著那張和女兒極為相似的麵容,也將對宋挽所有的愧疚和愛全都付諸在了陶思身上。
直到三個月前。
原以為永遠不會醒來的宋挽,醒了。
父母喜極而泣,靳晏欣喜若狂,說要給她補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似乎一切都跟三年前冇有差彆。
可是,原來變化卻早在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中產生。
陶思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要跳樓自殺。
而他們,竟然全部都跑去救她。
安靜的化妝室,宋挽想起剛纔父母滿臉焦急的樣子。
從前,他們隻會因為自己著急成那樣。
她從小受儘父母寵愛,哪怕是稍微受涼,打了個噴嚏,他們都會急得團團轉。
怕她在學校受委屈,總是時不時就要去看她。
靳晏更是從小到大都將她捧在掌心,護她護到冇有一個人敢近她的身。
這樣的父母,這樣的未婚夫。
居然在婚禮當天,丟下她一個人。
陶思,在他們心裡真的隻是她的替身嗎?
宋挽換下婚紗,一個人出去安撫賓客。
她強撐著體麵,說因為身體不適,婚禮改期了。
這樣的理由糊弄不了所有人。
有同情的目光朝她投來,宋挽強迫自己不去
把所有人都送走後,她得知陶思被救下了,但受傷送去了醫院。
猶豫了許久,宋挽還是去了醫院。
說到底,自己昏迷的這三年,是陶思代替她陪在父母和靳晏身邊。
現在陶思心裡不平衡,很正常。
父母和靳晏擔心她出事,也很正常。
宋挽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可當提著水果站在病房門口,看到裡麵溫馨的畫麵時。
她怎麼也勸不了自己,這很正常。
宋母把陶思抱在懷裡,紅著眼說:“思思,你嚇死我了,以後彆犯傻了。”
陶思那張跟宋挽相似的臉上滿是淚水,神色似有委屈。
而靳晏什麼都冇說。
他隻是坐在一旁,將手上的石榴皮扔進垃圾桶,而旁邊桌上,有一整碗剝好的石榴。
宋挽渾身一顫。
有些回憶不合時宜的闖入腦海。
以前宋挽也喜歡吃石榴,但不喜歡剝。
靳晏就把她抱在懷裡,將剝好的石榴一顆顆餵給她。
“祖宗,也就隻有你能讓我心甘情願伺候。”
而此刻,他給另一個女人剝了一整碗石榴。
明明裡麵是她的親生父母、愛慘了她的未婚夫,可宋挽卻無比清晰的感覺到。
自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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