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祭卜

-

“壬癸,你知道嗎,弦巫大人傳喚咱們,是要用咱們了。”“啊?丙丁你哪知了的。”“嘿嘿,俺也知道,弦巫大人上次找上俺們的時候,在臉上畫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把俺嚇壞了。俺問過大人這臉上是什,大人說這是祭畫,能提升做事效率,不過化這祭畫費運費氣,無要事,他是不會畫的。俺昨日看到弦巫大人又在臉上化祭畫,大人有件大事要辦!”“對啊,弦巫大人找咱們時臉上也有祭畫,這次肯有要事。”“那這說這次我們能幫上大人的忙了?太好了!這三年來,我過的比以前好不知多少,大人還給我們賜名,就是住的地方有點潮濕,嘿嘿。”叫壬癸的小孩說完笑著撓撓頭。“你也太不知足,我住的地方還很乾燥呢,白天那叫一個熱。都別聊了,得在天黑之前趕到巫穀,可別讓庚辛和甲乙比我們先到。”三個十歲的小孩行走在樹與草之間的小路上,夕陽已經被大片山脈遮住一半,火紅的陽光透不過樹木,樹林昏暗一片,而一片陰影之上就是燦爛的天穹。夕陽的餘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朔月當空所撒下的月光落在幾座小山之間。巫穀正中央的五角石台之上是燃得正旺的青焰,青焰所產生的氣體扶搖直上,任何途徑的生命都落下成為了火焰的一部分,五角石台的每一角都延伸出幾十條血槽直至佈滿石台,每條血槽的終點都匯聚在泥土,承載五角石台的地麵猩紅一片,紮根在泥土的雜草身上的筋絡在火光的照射下都泛出血意。一個身著布衣的人任由雜亂的長髮散落在背後,他盤坐在離石台幾米遠的地方望著火光怔怔的出神。火光對映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隻見得臉上的祭畫在火光之下變得愈發詭異。弦巫漸漸回神喃喃道“金木水火土,會是哪一個呢?快了快了,這一步過了就快了。一群開了智的畜生,活了這久也該死了。”不多時,大片陰雲把天空蓋住,下落的水珠越下越大也越來越多,漸漸的形成一片灰幕,石台上的青焰也迅速退避,隻剩五角邊上五具殘破不堪的骸骨。弦巫起身向石台走去,任由雨滴沖刷臉上的祭畫,祭畫花的驚悚,在隻有黑暗的巫穀像是一隻被無限怨念所縛身的惡鬼。走上石台的同時弦巫也露出了真容,真容反而冇有祭畫生動,清秀卻有和年齡不符的麻木,彷彿那不是屬於他的臉。弦巫先是看向五具泛青的骸骨,再走過庚辛,再是甲乙,最後在壬癸的骸骨旁蹲了下來,壬癸的小姆指骨節呈黑色,骨尖被燒裂,麵骨望向南方。“庭疆嗎?”...............庭疆是世人們不願踏足的地方,這的山,這的樹都藏在迷霧中隻透露出神秘的氣息,太多未知的地方冇有人涉足過,就連生生世世居住在這的人們也隻敢走先輩走過的路。“姒兄,多虧了你啊!不然那群山匪今日準把這批貨給劫了。”“小事一樁,我搭你們的車,出點力是應該的,哈哈。”“哎呦~,你可別這說,實話告訴你,這批貨可是我們鏢局的命啊,舍了可得掉腦袋,這些銀子您拿著。”“誒~,使不得,我在鴉山的時候什都冇有,要不是跟著你們鏢局,我指不定多久能回姒城呢。”“姒兄......。”“打住,王兄,我之前說過了,你們也答應了。你們順路稍我一稍,我保你們這一路平安無事,這一路我也兌現了承諾。我們就在次分道揚鑣吧,恕不奉陪。”交界山下一隊鏢局正往山上行進,其中一個馬車中走下來一個身高八尺,麵容較為豪放、一雙虎目藏著與生俱來的野性的人。姒行極走下車後向著和鏢局不同的方向走去,同時還向後揮了揮手道“王兄,希望我們有緣再見,告辭了。”“王兄,姒兄怎走了?這不是離姒城還有段距離嗎?”其中一個鏢師見姒行極和隊伍分別,連忙上前詢問。“誒~,是我太貪心了,這次出鏢如果不是姒兄,我們都走不到這。讓兄弟們接下來都打起精神,剩下的路就靠我們自己了。”馬車傳出一聲歎息,隨後簾子被拉開露出一個瞎了一隻眼睛的光頭大漢。他望著姒行極的背影道。姒城一座大院一個水池旁一位身著素裳,雲綢般的長髮用一根銀昝盤在腦後的婦人望著水池一條大魚帶著兩條小魚嬉戲。一陣微風吹進院內,拂過她的身旁,衣物貼身、骨瘦如柴。像是想到了什,把手放在了已經隆起八月的腹部,感受到胎兒的活潑和健康,婦人蒼白如溫玉的麵容浮現出一絲笑意。姒城外的姒行極在靠近姒城時,漸漸憶起了當時離開姒城的是為了知道妻子為什日漸消瘦和在鴉山時浮生妄的話。“拿你所擁有的,用來交換。”“你的妻子會因為你的孩子而喪命。”“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你冇有選擇!”嘶啞尖銳的聲音在姒行極的腦海愈響愈大,彷彿浮生妄就在耳邊重複。姒行極不屑的哼了一聲,驅散腦海中的聲音,隨後以更快的速度像姒城跑去,即將見到許久為見的妻子,姒行極心中難免焦急,以至於路上行人向他打招呼都冇理會。姒行極推開院門,一陣風正好吹過,自己心心念唸的妻子正站在池邊,見妻子也看到了自己而且還伸出了雙手,他上前抱住,隨後麵露擔憂道“允恩,你又瘦了。”“嗯,浮生妄怎說?”“它說你會因為孩子有危險的,我們......。”“你還冇給孩子取名呢,你說應該取個什名。”李允恩輕輕推離了姒行極的懷抱,給兩人之間留出空隙,隨後左手放在腹部,低頭看著胎兒微笑道。“浮生妄畢竟是個活了幾百年老妖了,它的話......。”“它也不可能什都知道,對嗎?誰又知道明天是怎樣的呢?”這時院外傳來嘈雜的聲音,一道粗獷的聲音極大。“兄長啊!小林子說在城口見你一個人回來了,臨蟄馬都不見了,而且這久纔回來,是有什麻煩嗎?是哪個不長眼的,弟弟帶人去過問過問。”“對啊對啊,族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