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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馬良這才認真觀察起霍毅起來，疑惑問道：“去疾，你意如何？你為何躲在步鷲軍中？”對於霍毅，馬良之前當然認識，其是名將霍峻之兄霍篤獨子，與自小跟隨霍峻，先在荊州，後入益州，一直被霍峻看中培養。霍峻病逝之後，劉備愛屋及烏，將霍峻之子霍弋與劉禪共同起居。劉備登基後，霍弋被任命為東宮太子舍人，霍毅則被劉備招入中軍，擔任中領護旗都尉之職。霍毅甦醒所在，便是昔日劉備中軍大帳所在，為保護劉備撤退，中軍白眊營損失慘重，身為掌旗都尉，霍毅前身自然努力奮戰，但夜間倉促作戰，被人以重錘錘死。“叔父，請看！”霍毅清醒後第一個要尋的便是馬良，因為馬良不僅與霍峻皆是荊州人士，二人天生是結對盟友，關係比其他人深厚都樂，其更是劉備和諸葛亮的左右手，在那般情況下，保住馬良比一路追尋劉備逃往秭歸、永安要強的多。霍毅從懷中取出一物，恭敬地交予馬良。“這是……”馬良接過，顫抖問道：“這，這是軍旗……冇想到連……連……”“嗯！這是我白眊中軍旗！我旗都五百一十八人近乎全冇，麵對數倍之敵，寸步不退，擊退吳軍十次，這為陛下贏得撤退之機……”霍毅記憶中自然有拒敵的畫麵，自然是感同身受，兩眼頓時變得通紅，昔日袍澤化作一具具冰冷殘軀，心中之痛難以言表。“陳到將軍如何？”馬良拍了拍其肩膀，也是一臉悲痛。“陳護軍護送陛下後撤之馬鞍山，之後戰況我便不知，之前所言皆是我在無營打探而出！想必此時，吳軍正在緊鑼密鼓追擊陛下，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會平安回蜀！”霍毅腦海中想起陳到獨自一人抵禦潘璋、徐盛、孫桓三人的場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佩服之情。“嗯！如今關張二位將軍遭禍，子龍將軍也將步入花甲，算武藝的話，陳到將軍當為我蜀中大將！可惜馮習、張南、趙融、傅彤啊……經次一戰，我大漢武將凋零……”馬良兩眼血紅，看了一眼霍毅，欣慰道：“不過，此處皆賴去疾神勇！陣斬步鷲，算是為我軍將士報仇雪恨！”說罷，馬良便對著青雲麒麟上捆著的步鷲人頭，冷笑道：“，步鷲啊步鷲！天算不如人算！機關算儘到頭一場空！有你人頭，想必我主會欣慰不少！那孫權怕是要痛心疾首了吧！哈哈！”“叔父，步鷲死不足惜！”霍毅聞言臉上露出笑容，雖然斬殺步鷲不是很光明，但身處戰場，豈能受困於手段。起初，霍毅還打算將之劫持來換取馬良等人，但之前的時機太好，那長沙甲子營裝束便是最好的偽裝，再加上自己沉默不言，亂軍之中混入，這才導致自己接近步鷲不斷數步，一鼓作氣殺之！若是換做其他地方，一方主將豈能是那容易接近。“不過！孫權哭不哭我不知道！但吾王妃定會哭死！哈哈！”霍毅得意道，“或許，假若孫權稱帝，這步鷲還真可能是丞相般的人物！”“然也！”馬良點頭讚同，“人雲孫權繼其業，有張子布以為腹心，有陸議、諸葛瑾、步騭以為股肱，有呂範、朱然以為爪牙，分任授職，乘間伺隙，兵不妄動，故戰少敗而江南安。如今，孫權一肱骨已斷，大快人心！”“叔父！”霍毅拱手，認真道：“如今您已脫離險境，自當迅速回蜀！我猜陛下應當在魚複一帶部署防線，抵禦吳軍進攻！”“去疾，對蜀魏吳態勢怎看？？”馬良忽然問道，霍峻這個侄兒有勇有謀，心中不由起了考教之意。“叔父，魏吳定有一戰！”霍毅分析道，“我在陛下賬下聽令，自然知曉一些動態！孫權以降臣安撫曹丕之心，這纔敢出兵與我軍作戰！曹丕明知孫權投降是假，依舊同意，實則為作壁上觀！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但可惜，我軍敗的極為迅速，想必出乎曹丕之預料！”“嗯！有理！”馬良點頭，“以你之間，曹魏何時動手？攻打荊州還是揚州？”“曹丕新立，正愁無戰功立威！我推測，曹魏極有可能在我軍敗後即可出兵！荊州則選江陵，揚州則是合肥！此二處定有大戰！”霍毅沉聲道。“唉……”馬良歎息道，“魏吳相爭，可我漢國卻是無力啊……不管是合肥還是江陵，我等都是望洋興歎罷了……以我估算，若是子龍將軍來援魚複，兵力最多兩萬，隻可守不可攻……若是我等有兵力，或許可以扳回劣勢！”“不！叔父！”霍毅反對道，“我軍還有一路大軍，此時應當受損不大！或許有機會，就怕那人情急亂投醫，亂了分寸！”“哪路大軍？馮習、張南、程畿等大軍潰散，怕是難以收拾兵力！陛下江南五萬大軍，若是能回一萬皆已經不錯……”馬良搖頭懷疑道。“不！叔父，您隻看了江南，未曾看到江北！”霍毅指了指北方，“那處便是我大漢唯一的希望！若是晚了，便徹底輸了！”“江北？”馬良眼睛一眯，白眉抖動，遲疑道：“去疾，你意黃權大軍完好無損？我知黃權品性，絕不會降吳，倒是有可能……”越想越驚恐，馬良快速道：“陸遜定會堵住夷道，阻止黃權大軍返回秭歸，如此的話，待吳軍逐漸撤兵，黃權將麵臨魏吳兩麵夾擊！以往日軍糧算，江北營怕是撐不過半月！故而，半月之後黃權必須做出決舍，要突圍，翻山越嶺返回秭歸！要與吳軍拚死一戰，要投降曹魏！”“對！假若黃權投降曹魏，那我軍不僅要損失這一萬兵馬，更是失去黃權這名大將！如今軍中大將多有折損，偏將、校尉一級幾乎全喪！僅有幾名將領留存！”霍毅快速說道，“叔父！去疾以為，當務之急應是穩住黃權！不可讓其在絕境之下投降曹魏！縱然是投降曹魏，也隻能是詐降！如今陸遜大軍主力在江南追擊陛下，江北雖然留有兵力，但最多一萬！所以我們還有機會！怕就怕在黃權不知軍情，以至於錯失良機！”“對！”馬良拍案而起，一巴掌拍在霍毅身上，好奇問道：“不能讓黃權降了曹魏！去疾，如今陛下回蜀，唯一能阻止黃權的便是我馬良了！吾問你，你是否察覺到這一點，才故意尋我？”“然也！”霍毅坦然承認道，“我自死屍堆中甦醒，知曉往西追隨大軍是死路，去往江北尋黃權或許是生路，但我人卑言輕，除非殺黃奪權，否則不可能扭轉局麵！反而，我知曉叔父之前在五溪，知道夷陵之敗後，定會率軍前來救援陛下！故而，我便隱身吾營，摸進步鷲之長沙甲子營！天可憐見，終於遇到叔父！”“哈哈！”馬良欣慰大笑起來，撫須道：“仲邈有後！大善！”馬良深思一會，因為此處無墨，當即撕下身上內襯，咬破手指，將剛纔與霍毅探討之言，以及自己的一些見解建議一一書寫，隨後當即差人將沙摩柯招來。“沙將軍！此處便是你我分別之地！”馬良開門見山道，“我等已經脫離險境，將軍可率兒郎返回五溪，修生養息一番！另外，有一事需要你辦！”“侍中，請吩咐！”沙摩柯一愣，但還是拱手錶示遵從。“請將步鷲人頭，送於魚複，麵呈陛下！”馬良說道，“將此信傳於陛下！”“諾！”沙摩柯答應道，“那侍中去何處？”“我等自有去處！”馬良作揖道，“沙將軍，若是順利，不出兩月，你接我信件，可發兵再戰！”“好！那我等侍中之命！”沙摩柯兩眼放光，如今自己最多的願望就是向吳國報仇，聽到這個訊息心中振奮無比。“時辰不早，再會！”馬良說道。“叔父，走！”霍毅此時已經上馬，馬良與兩名護衛也在救師口挑了幾匹戰馬。“走！”馬良向沙摩柯等蠻兵鞠躬一禮，心中懷中無限的愧疚，若不是自己說動五溪人，他們近萬兒郎也不會喪命夷陵。“駕、駕、駕！”四人揮手作別，在沙摩柯等蠻兵的目光中，駕馬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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