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姨，你去哪兒？”林楠楠看到王蓮歡往門外走，把王蓮歡叫住，王蓮歡隻是做做樣子，她知道林楠楠是個跟屁蟲。

“我去玩，你去嗎？”王蓮歡瞄了一眼林梓，隻見她遠遠觀察著自己這個陌生的大人，這裡的一切對於林梓來講都是陌生的，顯得有點小心翼翼的。

“去～”林楠楠蹦蹦跳跳跑過去，中途不忘回頭，衝小林梓現出炫耀的眼神。

“梓梓去不去？”王蓮歡見小林梓眼巴巴看著，卻不敢動。

“去～。”小林梓心裡一下亮堂了，蹦蹦跳跳就跟了上來，給點陽光就燦爛，大概說的就是她這個年齡的孩子吧。

“咦～，這不是小楠楠嗎？蓮歡姐，這個小女孩是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滿臉好奇指著林梓問，她是王蓮歡堂叔家的女兒，梅燦。

“楠楠大爺家的。”王蓮歡在小林梓背後一臉鄙夷。

“楠楠大爺？哦哦～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梅燦手指頭在自己麵前指了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王蓮歡撇撇嘴，點點頭。

梅燦從屋裡拿出一把糖塞進林楠楠的手裡，衝小林梓勾勾手，“那個小姑娘，你過來！”

小林梓看看梅燦，不太確定她叫的是不是自己。

“對，就是你，過來，你想不想吃糖？”梅燦一臉壞笑地看著小林梓。

小林梓是敏感的，她看的出來，梅燦並不喜歡她，因為她隻拿了一把糖給楠楠，卻冇有給自己，看自己的眼神也並不友好，所以她隻按照梅燦說的，走近她，並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自己想吃，還是不想吃，其實是想吃的。

“你是啞巴嗎？不會說話啊？！”梅燦使勁扯了一下小林梓，林梓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林楠楠跑到王蓮歡懷裡，咯咯咯笑著林梓的窘態，5歲的小孩隻是覺得好笑，還是在嘲笑，隻有她自己心裡知道，此時在林梓聽來，卻是異常的刺耳，以至於後來，在長大的過程中，林梓每每聽到林楠楠這個笑，都會很敏感。

“不吃。”到底是說吃還是不吃呢？被梅燦一扯，小林梓斷然，她的糖自己吃不起，她緊緊捏著小拳頭。

“誰讓你說不吃的？問你不就是要給你的嗎？你傻嗎？啊？是不是傻？喝米酒喝傻了是嗎？小傻子！”梅燦在村子裡就是個野小子，到處亂闖禍的主，三年前王蓮鳳被打，她是知道的，王蓮歡告訴她的，說是王蓮鳳勸她婆婆釀米酒，小孩子誤喝，潑婦訾杜鵑就不分青紅皂白把王蓮鳳給打了，王蓮歡帶兩個孩子來這裡，本就是冇懷好心思。

”吃還是不吃？說話！”梅燦又拽了林梓一下，小林梓低著頭揉搓著小手，她好無助，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回頭看看王蓮歡，王蓮歡卻故意把頭扭向一邊不看她，林楠楠現在不笑了，隻是靜靜看著。

“吃～”說不吃不行，說吃總歸行了吧，小林梓忍受著心靈的折磨，思索著如何回答，梅燦才能放過她？眼淚已經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吃？你還吃？你嘴怎麼那麼饞？我讓你吃！”梅燦使勁擰了小林梓的腮，用力過猛以至於要把她拎起來，擰完還不算，猛地站起，從針線筐裡拿出一把剪刀，撕著小林梓的嘴就做出要剪的架勢。

林梓終於控製不住，用胳膊去護自己，使儘渾身力氣去推梅燦，哭的撕心裂肺，她憤怒，她冇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害怕，她怕梅燦那把剪刀真的剪下來，冇人來救她，她會不會死？

“恁姨給你鬨著玩呢，彆哭了啊。”王蓮歡看林梓哭的那麼大聲，到底是有點心虛，也怕翠燦一個十五六歲青春叛逆期的小丫頭，冇輕冇重真給林梓弄傷了，林楠楠自始至終就在一旁看著。

“姨給你鬨著玩呢，糖給你吃。”梅燦看林梓哭的大聲，也有點怕了。

小林梓被逼急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接過糖一把全摔在梅燦臉上，梅燦站起來就要打人，小林梓撒腿跑了。

王蓮歡怕林梓走丟，也怕回去太早，耽誤了家裡商量事，哄著林梓又在外麵轉悠了半天。

此時王家，林雲君也被甩在算計的漩渦裡，夾在媳婦孃家和自己爹孃中間，額頭上早已冒出細密的汗珠。

“君兒，這孩子來了，恁爹恁娘歲數都大了，你得多上點心。”王奔被陳阿芬鼓動著，想探聽下林雲君的想法。

“知道，叔。”林雲君到底是老實、純粹，他哪知道王奔的真實意思。

“要說呢，有上次那事，蓮鳳是一點不該管的，養孩子不是彆的事，養好了，不一定有功，萬一有點啥事，你能擔的起這個責任嗎？就像上次，我也不知道蓮鳳是有心還是無意，總歸是被她訛上了，萬一以後再有點啥不好，再賴蓮鳳怎麼辦？”王奔看出林雲君的實誠，索性把話說透了。

“俺爹俺娘帶，有啥事也怨不到俺身上。”林雲君隻參透一點王奔的意思。

“恁現在住一個院，在一口鍋裡吃飯，怎麼分的清？知道這孩子在這住多久嗎？”王奔在意小林梓住多久嗎？並不。

繼女嫁出去了，隻要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給他添麻煩就夠了，他說的都是陳阿芬想知道的，就算林雲君不知道養多久，也得想辦法知道，養一個孩子，可不是小事。

“我哥病了，病好了就接回去了吧。”林雲君是想當然的，病什麼時候好，誰又說的清呢？

“要是不接回去，怎麼辦呢？這孩子馬上到了上學的年齡了。”王奔追著問，他和陳阿芬心裡早有答案了，就是不想主動說出來。

不接回去怎麼辦？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林雲君也回答不上來，壓根就冇想過。

王奔和陳阿芬也不吱聲，院子裡安靜了好一會，陳阿芬給王蓮鳳遞了個眼色。

“我反正不給恁嫂子這個賤女人養孩子，不接走也行，不接走就分家，恁爹恁娘給他家養一個孩子，也得給咱養一個孩子，否則，老了，誰愛伺候誰伺候，我可不管！”王蓮鳳向來對林雲君頤指氣使，冇個把門的，林雲君完全駕馭不了這個媳婦，是個妻管嚴。

甄玉針和林成盛要知道王蓮鳳說出這種話，想必氣的飯要吃不下去了吧，兩個孩子自從下生以來，吃穿用度，都是甄玉針大包大攬，這些年一直在幫他們養孩子，過年過節給孃家的禮品都儘可能用好的，這些年，雖然冇分家，林雲君掙得錢都是他們小兩口自己存著，花銷全是林成盛出，經濟作物賣了錢，大部分也都給他們，怎麼做才能滿意呢？

“行，分家。”林雲君在王家一家人的注視下，索性沉下心應了，他覺得王蓮鳳說的也有道理。

“也彆著急，等過段時間，一直不走，再分吧。”目的達成了，又不想讓人覺得因為走了一趟親戚被他們鼓動的。

陳阿芬轉身欲去廚房，看到小林梓蹲在後麵，一時啞然，這小丫頭回來多久了？剛纔的話聽到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