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真正的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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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力量肆虐著不斷衝擊著刃的身體,刃緊緊的咬著薄唇,絲絲的血跡從嘴角留下,丹恒心疼的看著卻彆無他法,不朽的力量不斷的輸送著,許是太過擔心刃的情況輸出的兩道力量逐漸失去平衡。

“嗬,嗬……啊!!!”刃鬆開了唇齒喘著大氣,血液緩緩的流出隨著自己本能的痛呼飛濺出來滴在了丹恒的衣物上,此時丹恒的神情除了擔心和心疼再無其他。他想讓這般痛苦由他來承擔或者與他共同承擔,隻要能緩解他的痛苦做什麼都行。

可是他不能,他已經不再是前代持明龍尊那般擁有毀滅和豐饒並存的力量,如今的他體內貯存的隻有毀滅之力,他現在十分痛恨自己為何曾經在幽囚獄的他不多多學習醫術,如今看著刃這般痛苦他卻無能為力,他真的無用。

力量的分佈不均導致蓮花的花瓣變得有些許暗淡,倏忽眯了眯眼指尖輕輕一挑身邊的藤蔓包裹著力量向著脆弱的花蕊刺去,冇有力量供給的蓮花被迫接下著一擊結果可想而知,蓮花花瓣被瞬間擊碎化作粉末散落在地麵之上,它直直的向著虛弱的刃,丹恒見來不及防守便將身軀擋在了刃的身前,藤蔓繼續移動著擊中了丹恒的後背。

“呃……”丹恒的嘴角流出鮮血很快就變為了黑紅的血液,在刃怔怔的目光下血液滴在他的眼睛之上,原本赤紅的眼眸更為豔紅,藤蔓在刺穿丹恒的身體後便化為黑煙消散,丹恒身體之上也冇有造成傷口,彷彿一切都冇有發生一般,如果忽略失去意識的丹恒的話。

“丹…恒…”刃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嗓音中帶著顫抖,他顫巍巍的手掌覆在丹恒微微帶著血漬的臉龐之上。

“嘖,雖然說這並不是我之本意,不過我的目標是他,你這般阻攔倒也是著實讓我有些費工夫,所以先這樣吧,接下來就是刃了。”倏忽聳了聳肩,肩頭上的枯木發出了一點嫩芽,水滴掉在丹恒的眉目之間融入他的身體。

“丹恒……彆……我……報仇,報仇!”刃的嘴裡恍恍惚惚之間說著幾個零碎的字,緊緊抱著丹恒的手也鬆開,唯一能看出他的理智尚存的時候或許是他把丹恒輕柔的放在那還未消散的蓮花之上。

轉身眼裡的毀滅和瘋狂儘數釋放,他要報仇,為他報仇!!支離劃過空氣的聲音和刺中倏忽身體的聲音一同發出,在倏忽微微詫異的目光下貫穿了他的身體,劍鞘插入血肉的聲音是那麼熟悉似乎在哪裡感受過……

此時的刃已經被瘋狂給占領了神誌,所見之物定要竭儘全力毀滅,隻是豐饒神使既是他們當年的夢魘又怎麼會這麼容易給消滅,當年集他們五人的力量都無法戰勝如今他一人縱使持有魔陰身也毫無可能。

倏忽一點一點將支離推出自己的身體,劍刃和血肉摩擦產生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走廊之中格外明顯,眼裡的玩味也是止不住的顯現。

……

羅浮鱗淵境

“急如律令!”鎮刀將周圍殘留的豐饒魔物斬於刀下,如今深埋海底的鱗淵境已然滿是破敗的,不過有著曆代龍尊的庇護這裡依舊一塵不染,連同魔物的屍首也會一柄除去,牆上的壁畫並冇有在時間的長河裡染上歲月的痕跡,隻是殘缺的牆壁倒是增添了幾分荒涼的氣息。

景元緩步走向建木,自他們走後就冇人再注意過建木的情況,建木似乎也達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一直也相安無事。

景元停止了自己的回憶,收回了鎮刀在掌心處彙聚起力量然後覆上了建木的枝條之上感受著,建木之中儲存著充沛的豐饒之力,帝弓司命的箭矢當年降下後碎片降落在建木周圍抑製著建木,如今似乎有什麼力量在幫助它衝破箭矢的封印。景元收回手掌歎了口氣,抬頭看向了鱗淵境儘頭的龍頭。

“仙舟又有一劫,看來又得忙上一段時間了,放心,我一定會護好仙舟,讓你們回來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仙舟。”景元釋然笑著,這次以後也該兌現太卜的請求了,這擔子自己擔的也夠久了……

……

“這裡是?”丹恒的身軀怔怔的看著,周圍的環境讓他有些熟悉,無光的幽暗,讓他彷佛回到持明卵中,在波濤與幻夢裡輾轉來去。

“這是夢?”丹恒有些疑惑。

他看見自己的前世抵達戰場,如神明親臨。懸於雲端,軍陣在他的眼裡如同螻蟻一般渺小,戰鬥的雲車和星槎如註定要赴火的飛螢。這就是龍的視角嗎?一絲獨屬於龍的那般高傲從心底冒出,令丹恒或者是當時的他心意冰冷。他忙將目光投向那些和他一同廝殺,一同歡飲的人:

疾馳而過的飛行士絲毫不在意隊列整齊,隨興射擊,動作和射出的箭矢無不彰顯著她的自信。

在星槎所指的方向上,有位白髮劍首一人起舞,淩厲的劍光穿梭在星槎之中,一招一式儘顯她的鋒芒。

如今的將軍也一同陪在他的身邊飲酒暢談,數百年前的他也是一屆驍將,瀕臨戰場他也收回了平日的閒散,結束了暢談,手持鎮刀與將士們一同對抗著從側翼襲來的敵人。

陣型後方的匠人眼裡滿是沉穩,隨軍的匠作們正在調整巨大的金人,也許那名狷狂的匠人此刻正揮汗如雨。這些數十米高的軍械是應對器獸的殺手鐧,他或許也冇注意到自己望向那人時眼裡的柔情與愛意。

隨後他看見了彼時未曾失去力量的將軍騰驍,他如同帝弓的化身籠罩在金色雷霆中,與自己的幻影犁過敵人的戰獸軍隊……

潰不成軍的敵人開始逃竄。丹恒看著記憶中的自己,或者是他,現在該是他執行自己被交付的使命了。他放任心智消融於風暴和冰雹裡,由雷霆代他咆哮;由海嘯替他憤怒。他的龍身懸與雲端,看著被淵藪吞冇的敵人,也看著身後的土地,許多人類、持明與狐族,他們永遠留在戰場上,無法再看一眼故鄉。

自己的龍心跳動著,戰鬥勝利,他們的未來還有彼此,誰也不會缺席,看著眼前的白髮匠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心跳動的愈發厲害,他的愛人,他的朋友都還活著……

“這是記憶?”丹恒喃喃道,為何會如此,現實中的情況也不知如何了,可現在他隻有困在這裡無法離開,這次的記憶確實這麼明晰曾經的記憶無法觸碰絲毫,是有外力在幫助他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現在要緊的是如何出去,阿刃的情況已經十分艱難了,他不能被困在這裡……

……

“嗯,彆這個表情,笑笑。”倏忽微微抬起刃的下顎,與他的目光對視著,刃眼裡的瘋狂和殺意填滿了他的整個眼眸,可是如今的他不敵倏忽反被倏忽限製了行動,刃的嗓子裡痛苦嘶吼著,似乎在痛恨自己的無能。龍尊的倒地,匠人的不甘倒是取悅了看戲的歡愉。

“這場表演還真是精彩,樂子神,我看時機差不多了,要不……”

“等等,有新的變數,來了。”話落幻境之中出現了異樣,阿哈也重新拾起興趣看了起來。

幻境的空間天邊出現裂縫,虛空之中兩道身影緩緩走來。

“幾百年了,連冒牌貨都打不過,你們也真是弱。”戲謔的嗓音帶著調侃,似乎是遇見了老朋友般。

“趕快完事,彆在這裡嘴欠。”造翼者一個肘擊給了倏忽。

“唉唉唉,翼翼彆這麼凶嘛。”倏忽裝著吃痛的樣子著實反差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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