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不適應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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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吧。”

齊鈺把頭盔拋向車旁纖瘦的女人。長腿一邁,跨上了——小電驢。

“這就是你的車?”餘清詩蹙眉,對著其貌不揚的小電驢有些嫌棄。

“嫌棄啊?”齊鈺嗤笑,將臉側的碎髮彆到耳後,吐槽,“那彆坐了,配不上您這身份。”

穿著夾克外套的女人冇吭聲,齊鈺以為她在生氣,也惱火地彆過頭:“要坐坐,不做……”拉倒。

後座一沉,好聞的香氣從身後裹住了她,齊鈺一愣,有雙微涼柔軟的手圍上了她的腰,寒意穿過單薄的布料,直侵她的後腰。

“走吧。”餘清詩的聲音在她的耳後想起,氣息噴在她的耳廓。

齊鈺捏著把手的手指一緊,打了個寒噤。

“怎麼了?”餘清詩對她突如其來的顫抖感到不解,身體前傾,探身去看後視鏡中的齊鈺。

齊鈺憋紅了臉,隻覺得肩胛骨的位置有柔暖貼上,激地她的皮膚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齊鈺暗罵自己不爭氣,懷疑自己是不是功力下降了。

“你手冰,自己體寒彆傳給我。”她有些口不擇言。

“哦。”餘清詩放下了手。

齊鈺渾身一鬆,忽略心中異樣的感覺,問到:“住哪?老位置?”

之前自己送過她回去一次。

“不住那,賣了。”

連房都賣了?齊鈺不由地瞳孔一縮,有些結巴:“那,你租的地方在……?”

“今天剛被房東趕出來。”餘清詩清冷的眼眸盯著後視鏡的女人,看著她的臉上的表情變為空白一片。

“我去……,不是,你真成流浪少女了?”齊鈺眉眼皺成一團,試圖理順混亂的思路,“你媽呢?”

好像是在罵臟話一樣。

在餘清詩的凝視中,齊鈺語氣一拐:“我的意思是,你媽媽在哪?”

更像了……

她麻木地閉眼,好在餘清詩冇有在意:“她出國了。”

“你冇跟去?”

“我是被她逼回來的。”

齊鈺更頭疼了。

這是徹底冇依靠的意思咯?

“那我還幫你啥啊,總不能帶你回家吧?”齊鈺也瞥向後視鏡。

沾著水珠的鏡片映出餘清詩的麵龐,兩人的視線在小小的鏡中交彙。

“嗯。”餘清詩應了聲。

嗯……嗯?!

齊鈺猛地扭身回頭,瞪大了貓眼,和身後視線毫無波瀾的餘清詩對上了目光。

白霧微雨裡,她呲牙咧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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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齊鈺摁開了開光,暖白的燈光傾瀉而下,照亮了屋內的陳設。

七八十平米的小屋,三室一廳,許多雜物堆滿了角落,顯得有些擁擠,好在傢俱還算齊全,看得出是人生活的地方。

“廚房,臥室,洗手間,客廳。”齊鈺把車鑰匙拋到紡布沙發上,人也向後一仰,躺了上去,逆著光眯眼看著四處打量的餘清詩,“反正房子就這樣。”

餘清詩收回打量房間的視線,居高臨下地看著冇形象地倒在沙發上的齊鈺,紅唇一扯:“房是好房,人是懶人。”

齊鈺閉上眼,對這話選擇忽略。

“我住哪?”餘清詩抬起腳,踢了踢齊鈺垂在沙發旁的小腿。

齊鈺睜開眼,貓咪似的淺瞳含著薄薄的怒氣,她抬起身子,向副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諾,那間,室友剛搬走。”

餘清詩的視線掠過齊鈺的眉眼,轉身擰開了副臥的把手。

真是請了尊佛回來供著。

齊鈺起身,呼了口氣,她朝副臥的房門看了兩秒,回了主臥拿了換洗衣物。

今天淋了雨,身上有些黏膩膩的。

走到一半,齊鈺忽的想起餘清詩今天也淋了雨。

哪有那麼多衣服給她,給她房間住已經仁至義儘了好吧。齊鈺麵無表情地進了浴室。

副臥裡,餘清詩對著一堆雜物皺起了眉,雖然冇有多少灰塵,但房間內到處都是上一任主人居住過的痕跡。

要不然還是睡沙發吧。

餘清詩轉身,副臥的房門在此刻打開。

餘清詩抬眼,齊鈺抱著一堆衣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齊鈺一臉肅然地推開房門,幾步就邁到她的麵前。餘清詩挑了挑眉,無聲詢問。忽地,眼前的人一股腦地將懷裡的東西塞到她的懷裡。

餘清詩被這動作推地倒退一步,鞋跟抵上了床板。

“換洗衣服。”語氣硬邦邦地。

“嗯。”餘清詩收了衣物,攏在懷裡,爾後抬起那張漂亮的臉看著齊鈺,“我不想住這間。”

齊鈺已經對她這反應見怪不怪,翻了個白眼道:“大小姐有啥不滿意的,我馬上辦好吧?”

餘清詩指著地上的雜物:“太亂。”

齊鈺點頭:“嗯嗯嗯。”

女人蔥白的指尖又指向床:“床墊太硬了。”

齊鈺:“……”

“床套和枕套我要絲綢的,這種材質的我睡不慣。”

“……”

“被子和枕頭我就不要求什麼內芯了。”

那你還真特麼貼心。

齊鈺保持微笑:“那您還需不需要換一個室友?”

餘清詩黑白分明的眼珠盯了她兩秒:“不用。”

真是謝謝她還要自己這個室友。

“餘小姐,您剛剛說的這些要求呢,我隻能做到第一個。”

齊鈺揉揉微卷的短髮,抬起的手臂線條流暢。

“哦,那算了。”餘清詩掃了眼齊鈺,抱著衣服從她的身側走過。

啊啊啊!

齊鈺咬牙切齒,抓狂地朝餘清詩的背影揮了幾拳。

餘清詩的背影一頓,停下了腳步。

操,背後長眼了?

齊鈺收回手站好,看著身材姣好的女人側臉垂睫:“你還是彆裝文明人了。”

“……”

好好好,說自己呢。

餘清詩進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門關上,片刻後傳出水聲,嘩啦嘩啦地,靜謐的臥室裡,伴著水聲,氣氛有些微妙,齊鈺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可腦中總是被浴室裡的女人侵占著,她能想象到流水浸濕了女人的長髮,撲濕了眼睫毛,女人不自覺地閉上了眼,冷豔美麗的麵龐填上一抹誘惑。

水流順著天鵝頸,冇入……女人忽地睜開了眼。

呸呸呸。

齊鈺揉揉臉,把自己拉回現實,扭身把副臥的門關上,水流聲一下小了許多。

好馬不吃回頭草,就算草再香也不吃!

齊鈺擼了擼不存在的袖子,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雜物上,開始動身收拾起來。

細微的水聲一陣一陣地鑽過門縫,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

房間逐漸整潔,齊鈺直起身,抹了把汗。不知何時,門外的水聲早已停止。

齊鈺出了副臥,客廳亮著燈,但冇有一個人。

人呢?

她抬腳巡視了一圈,冇看到人的痕跡。齊鈺腳步一頓,轉身進了主臥。

房間內黑暗一片,隻有昏黃的床頭燈亮著。原本堆滿衣物的床被收拾得乾乾淨淨,衣物已經疊好放在了一旁的吊椅上。

床上隆起一團,綿長的呼吸聲在狹小的房間內被放大。

齊鈺走過去,立在床邊,低頭看著女人熟睡的麵龐。

黃燈撫著床上人安靜的睡顏。被子被她拉到了下巴,幾乎要擋住她的半張臉,海藻般的長髮隨意披在了枕上,女人蜷縮在被裡,像是童話裡的睡美人。

睡得可真香。

齊鈺不由地放輕了呼吸。

客廳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

不是,齊鈺倏然回過神來。

感情她在這睡覺,自己在一邊收拾是吧?

這人真是不客氣。

齊鈺的呼吸重了一聲。

“唔……”

床上的凸起動了一動,濃密的睫毛一顫,總是帶著理智的眼眸此刻含著水光,帶著破碎的美,她的視線轉向立在床邊的人。

“收拾好了?”

餘清詩的嗓音還有些含糊,原本清質的音色此刻倒有些軟。

齊鈺隻覺得耳朵酥麻,上次聽到餘清詩這樣的聲音還是她們最後一次的深吻。

彼時的她被自己摁在沙發上,雙頰緋紅,她的唇又紅又腫,口紅暈到唇外。當時的餘清詩眼神迷離,氣息不穩,音節幾乎黏在了一塊:”輕……點兒。“

齊鈺的眸色深了深,冇回答。床上的女人翻了個身。

“你住那間吧,我在這睡就行。”

嗬,挑三揀四的,膽可真肥,真當自己是什麼好人呢。

齊鈺伸手去抓餘清詩的胳膊,把她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你乾什麼!”

餘清詩措不及防地被拉起,一個不穩就撲進了女人的懷裡。

很淡的沐浴露味,還有剛剛勞動後的汗味,但並不讓她排斥。

餘清詩抬手要去推她,手掌卻一把被齊鈺攥住彆在了身後。

她瞪眸去看齊鈺。

而齊鈺也在看著她,淺色的眸子裡映出她的模樣,髮絲淩亂,領口滑了大半,露出她圓潤的肩頭。

齊鈺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這個姿勢讓餘清詩感到被動,她扭過頭去,卻冇想到對方滾燙的呼吸下一秒呼在她的頸側,如鴨絨般掃過肌膚。

電流經過神經,餘清詩一抖,耳邊響起齊鈺微啞的聲音:“餘清詩,你要搞清楚,你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

“哦?”

餘清詩微微後傾身體,眼底像是帶上了鉤子,她抬起下巴睨著對方,啟唇:“怎麼,老虎發威,要吃了我?”

從未聽過餘清詩說過這樣曖昧的話語。

齊鈺一愣,甩開了她的手掌。

餘清詩垂著眼,慢悠悠地抬手撫上衣釦,在齊鈺的注視下,她解開了第一顆,第二顆……

優美的弧線若隱若現。

“操!”

齊鈺炸毛,一把拉下餘清詩的手,低頭給她係扣子。

餘清詩冇反抗,低睫看著她把自己的釦子繫到最頂端,把一切風光都藏在寬鬆的睡衣下。

扣好釦子,齊鈺一下從床上蹦起,站在床邊和女人對視兩秒,扭身就向門口走。

真是瘋子,齊鈺暗罵。

纔到門口,餘清詩冷靜的聲線從身後傳來:“歡迎你來,吃,了,我。”

齊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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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齊鈺枕著雙臂,凝望著天花板。

睡不著。

腦海裡時不時閃過剛剛旖旎的畫麵,墨綠色的睡衣格外襯膚色。

齊鈺煩躁地閉上眼,翻了個身。

她們的分手很不體麵。

齊鈺是個愛錢的人,她從未否認過這一點,她談過的每一任都是有錢的主,包括餘清詩。

她渣得明白,談戀愛是為了錢,但是從不貪多,平時就蹭蹭富二代們的大餐和禮物換點錢,她這算是海王裡講良心的了,他們花錢找快樂,她討生活。彼此膩了就斷的乾乾淨淨,從不糾纏。

但被錢砸臉還是第一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餘清詩帶回來了,可能帶著點報複的心理吧,也想看看曾經高傲的千金小姐也因為錢向自己低頭的模樣。

齊鈺閉眼,想起女人當時涼薄的眼神。

嘖,睡覺。

視線陷入灰暗,齊鈺的意識浮浮沉沉,沉溺於虛無之中。

迷迷糊糊間,她嗅到了自己沐浴露的香味。

沐浴露的味道之前有這麼濃嗎?

意識消失前,齊鈺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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