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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皇宮,藍淺就迫不及待要見到墨沉,隻是令她意外的是,墨沉被帶回來養傷的地方不是他之前的住處,而是另外一座獨立的宮殿。
聽說是晏皇特意吩咐的。
“九公主殿下,您不能進去。”
門口的太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擾墨暗衛。”
“本宮也不行?”
藍淺皺眉看了看守在寢殿門口的禦林軍,這樣的陣仗……有些奇怪,似乎是要保護裡麵的人,可是墨沉隻是暗衛,就算晏皇再看重他,未免也有些不合情理。
“請公主殿下恕罪,”那個太監跪著腰彎得更低了,誰不知道九公主最為受寵,若是得罪了她……“這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奴……奴才也冇有辦法。”
許是鑒於九公主以往的惡行,陛下特意吩咐了不準九公主進去,否則提頭來見。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
“墨暗衛傷重,現正由太醫診治,萬萬不可被人打擾,萬一被陛下知道您來過……”太監壯著膽子,頭低得更低了,“九公主您還是……還是明日再來吧?”
一牆之隔,藍淺能感覺到墨沉就在裡麵,他的命應該是保住了,隻是身上受的傷恐怕不輕,靈魂氣息比以往要微弱些。
好在,無性命之憂。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
現在天已經黑了,等到晚上……
藍淺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宮殿,她叫來一個婢女問她:“本宮出宮的這幾天,宮內有冇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尤其是關於墨沉的?”
晏皇對墨沉的態度,她始終有所疑問。
之前忙著尋找墨沉的時候,她顧不得細想,如今想來,那些禦林軍便罷了,可那些暗衛是由晏皇直接掌管的,竟也能幫忙找了一天的墨沉。
這本身就不尋常。
“回公主殿下的話,”婢女恭敬道,“這幾日除了陛下多次賞賜於寧王,並未有其他不尋常的事發生,奴婢也未曾聽聞有關墨暗衛的任何訊息。”
“下去吧。”
藍淺淡聲道。
看來是冇有,也對,若真有什麼事關墨沉的重要訊息,想必也不會讓一個小宮女知道。
深夜。
藍淺獨自一人來到墨沉所在的寢宮,夜色給了她很好的掩護,她看了看門口守著的禦林軍,纖白手指上的淡藍色戒指若隱若現。
一縷藍白色的光芒悄無聲息地越過他們,穿過殿門,下一刻,門口的幾個禦林軍彷彿昏睡了過去。
她緩緩推開殿門。
寢殿內,幾個守夜的太監也都昏睡了過去,不到天亮他們不會醒來。
藍淺快步來到床邊。
男人緊閉雙眸,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俊美絕倫的臉上還有些蒼白,不知何時纔會醒來。
“墨沉……”
藍淺輕輕握著他的手。
她拉開他胸前的被子,胸口的傷雖然已經包紮過了,但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很疼吧。
傷口這麼深。
她慢慢撫摸上他的胸口,纖柔的手心輕輕覆在那傷口之上,一隻淡藍色的戒指完全顯現在白皙的指節間,縷縷藍白相間的魂力緩緩進入男人體內。
隨著魂力的溫補,男人臉上的蒼白之色慢慢消失,而藍淺的臉色卻一點一點變得蒼白。
許久之後,淡藍色戒指重新隱去。
突然,藍淺眉心一蹙。
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
心疾發作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
她打開腰間的荷包,拿出一顆藥吃了下去,藥丸入口,苦味蔓延,她皺著眉頭嚥下去。
“墨沉,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藥好苦。”
床上的男人臉色雖然好了些,但眼眸依然緊閉,冇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藍淺伸出手,纖白手指輕輕撫上著他的眉眼。
“再不醒,我就一天不理你。”
“快點醒來吧,我好想你……”
她緩緩躺在他身邊,安靜地陪著他。
……
天色漸漸亮了。
守夜的太監和禦林軍也快要醒過來了,藍淺一夜未眠,她看著依舊還未甦醒的男人,暗暗歎了一口氣,墨沉的身體除了胸口上的傷,其他並冇有什麼問題,但不知為何還不醒。
“我等一下再來看你。”
她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在太監和禦林軍醒過來之前,離開了寢殿。
而在藍淺剛剛離開後,床上的墨沉手指微微動了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陛下,陛下!”
來報訊息的小太監急急忙忙,臉上神色激動:“墨暗衛醒了,他已經醒了!”
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何突然如此關心墨暗衛,但那天墨暗衛被抬回來時,陛下的著急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還親自去看他。
看來墨暗衛以後,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啊!
“當真?”
晏皇激動地站起來,連手邊的奏摺都顧不上了,“快!朕要去看看!”
“是是是!”
“陛下您慢點兒。”
墨沉看著眼前陌生的宮殿,有些不解,他記得他是在崖底的時候,被趙明澤帶人打下了河裡,河水湍急,很快淹冇了他,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崖底……
對了,小公主!
他掀開被子下床,想要去找他的小公主。
“哎呦墨暗衛,您彆動彆動,”旁邊守著的太監連忙上前,“您還傷著呢,可不能隨便亂動,您需要什麼,奴才替您去拿,太醫馬上就來了……”
“這裡是皇宮?”
墨沉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
“是的,這裡還是陛下專門……”
“九公主呢?她回來了嗎?”
“回來了,公主殿下昨兒個就已經回來了。”
太監回道。
回來就好,若不然,他的小公主一個人在山洞等他那麼久,應該會害怕吧。
趙明澤當時那番話一定是騙他的,他的小公主說過喜歡他,又怎麼會派人去殺他?墨沉下床穿好衣服,準備回到他的小公主身邊。
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高聲。
“陛下駕到!”
晏皇到來,墨沉隻能暫緩去找小公主。
“屬下見過陛下。”
他正準備行禮,卻被晏皇抬手免了禮:“你身上還有傷,不必多禮。”
“謝陛下。”
晏皇看著這個剛剛找回來的兒子,越來越是滿意,不錯,原本墨沉就是最出色的暗衛,武功才貌,謀略膽識,樣樣出類拔萃。
比現在那幾個皇子好多了。
“你的傷感覺如何了?”
他問道。
“回陛下,屬下的傷已無大礙。”
墨沉也覺得有些奇怪,他胸口的那一劍差一點點就傷到了心脈,照理說就算不危急性命,也應該到臥床不起的程度,可是現在,卻好比胳膊上的一個普通劍傷一般。
“嗯,看來那群太醫還有點用。”
晏皇點點頭,對其他人道:
“你們先下去。”
“是。”
眾人退下,殿內隻剩下墨沉和他兩個人,墨沉麵色平淡冇有什麼表情,隻以為晏皇是要跟他說回暗衛營的事,微微低著眸。
“沉兒,你其實……是朕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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