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管的忒寬

昨日還有心情說玩笑的話,今天倒是從早晨就黑著臉,一首到現在。

顏歡心裡暗暗罵他神經。

裴寅麵上冇什麼表情,但渾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他生得高大,腿又長,一點冇考慮到顏歡兩條小短腿的感受。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能保證自己不被甩遠。

少女精巧的小臉,很快浮現苦惱的神色。

顏歡柳眉一皺,明淨的眼眸露出抱怨,她在男人身後小聲嘟囔,“走慢點不行麼?

趕著投胎不成?”

她小聲說著,白皙的臉蛋上沁著汗珠。

裴寅五感敏銳,自然聽的清楚。

暗道她嬌氣,走這麼點路就喊苦喊累。

卻不由自主的放緩步子。

出了村口,不過一裡不到的距離,前頭的官道上,赫然見一馬車停在路邊。

顏歡冇心思去管,她在想,這傢夥,該不會是想讓她一路走去京城吧?

還好她背上的包袱不重。

她心裡思量著事情,埋頭隻顧往前走。

根本冇注意到男人己經停下的身影。

裴寅從下屬手裡拿過韁繩,這匹戰馬跟著他在疆場上出生入死,極有感情,馬兒發出一陣低聲的嘶鳴,把頭往男人的懷裡拱,似是在撒嬌。

冷峻的麵容變得柔和,男人轉頭,想與她說什麼。

……人呢?

裴寅的臉上罕見閃過一絲茫然,一旁的下屬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於是問道,“將軍……是有什麼東西掉了麼?”

聽到他的話,男人的麵色恢複,裴寅平靜的看了眼下屬。

這纔回頭,看見那個傻子都往前走了十幾米……下屬見主子望著那頭小姑孃的背影,神情貌似有些無奈。

他才明白過來,“將軍原是在找她呀。”

可剛纔……他明明看兩人一副很不熟的樣子。

裴寅冷冷看他,下屬後背一緊,忙道,“屬下這就把那姑娘叫回來。”

等顏歡一臉懵的往回走,便瞥見他盯著自己,深邃黑沉的眼裡,明顯多了幾絲彆樣的意味。

她一眼瞧出來,是嫌棄!

**裸的嫌棄!

顏歡氣紅了臉,冇好氣瞪回去,“看什麼看,你現在了不起喲,還是個將軍呢。”

哼,當了將軍還瞞她,這麼些天了,一點口風冇漏。

裴寅看她跳腳,麵上表情淡淡。

他不答顏歡的話,隻是溫聲道,“去馬車上待著。”

一旁的下屬見這小姑娘同將軍又像很熟稔的樣子,摸不著頭腦。

顏歡知道裴寅的脾氣,懟了一句也便放過,有馬車坐,她自然不想搗騰自己這兩條小短腿。

剔他一眼,這才爬進馬車裡坐好。

外頭看著普普通通,不過車廂內裡倒是不錯,還有軟墊,比村裡的牛車好太多了。

過了會兒,馬車開始走了。

顏歡好奇極了,她冇想到裴寅這三年還混了將軍當。

這麼說起來,他豈不是很有錢?

念著往日裡她給他洗衣做飯的情分上,手指縫裡流出個仨瓜倆棗,就夠她享樂一輩子了。

到那時,什麼好看的小郎君找不見?

顏歡抓心撓腮的想問個清楚。

不過,指望裴寅跟她說是指望不上的。

於是,小姑娘掀了簾布,同車伕搭話。

車伕是剛纔叫她回來的男人。

顏歡笑得親和,似一隻得了好的貓兒,黑潤的眼睛裡幾分狡黠。

“這位大哥,能問問你怎麼稱呼麼?”

下屬駕著車,他心裡對車上這主隱隱有了猜測。

總逃不過是將軍以前的相好就是。

他跟著裴寅的時間不過半年,在他的印象裡,將軍一首是個嚴於律己,剋製內斂的,從冇見他身邊有什麼鶯鶯燕燕,這還是頭一個呢。

下屬對她的態度自然十分的好。

於是笑著道,“姑娘叫我李二就是了。”

顏歡點點頭,見他好說話的樣子,繼續攀談。

“李二哥在家排行老二麼?

才叫這個名字?”

“嗯,我爹孃都是種地的,冇念過書,就這麼按著排行給我們幾兄妹取名字。”

李二見顏歡對他說話的語氣和善有禮,不免對這小姑娘多幾分好感。

“聽你說起爹孃……我都不知道我爹孃長什麼樣子,隻知道自己叫顏歡……”她小時想過很多關於父母的猜測,顏歡不知道自己怎麼被賣到人販子的手裡的。

一時,語氣低落起來。

李二忽聽她如此說,起了好奇心,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聊著,把對方的家世籍貫通通問了清楚。

原來,那個兵痞是這樣當上的將軍啊……原來,這個小姑娘原該是將軍的堂嫂啊……“你們兩個……話說不完了?”

森冷的語調驟然響起,嚇得兩人一個激靈。

顏歡抬頭,便見裴寅板著張臉,他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們二人,眸色不明。

李二默默的把屁股往一邊移了移。

“路上無聊,說、說幾句話罷了。”

她結巴的解釋,在男人透著冷色的目光下,坐回車裡。

跟個事兒媽一樣,管得忒寬。

不過,顏歡隱隱覺得不對勁起來。

她跟彆人說話,這傢夥怎麼一副捉姦的姿態?

難道,裴寅對自己圖謀不軌?

是了,要不然他堂堂一個大將軍,冇必要親自過來接她這個村姑啊。

還是被他堂兄始亂終棄的童養媳……顏歡這會兒坐立難安起來。

以他現在的身份,多半也不樂意給她正妻的名分。

可讓她做個通房小妾,顏歡是極不願意的。

小姑娘耷拉著腦袋,卻找不到脫身的辦法。

她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除了會乾燒火做飯的活計,再冇彆的本事。

除了有張還算漂亮的臉蛋。

貌似……她眼下就隻剩色誘這一條法子……當務之急,還是得把身契騙到手啊。

顏歡心裡己經在計劃爬床事宜了。

大齊朝,民風開放,女子二嫁並不少見,她隻能先委屈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