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棉下,南國的高潔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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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三月,南國大學的校園內,木棉花到了一年中綻放最熱烈的季節,單薄的枝乾在和煦的微風中微微抖動,偶有花瓣飄下,落在行人的頭頂、肩上,卻並不惹人惱,反而引起路過男男女女的陣陣歡笑,頗有一番詩情畫意。“軒轅帝采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題銘其上。帝崩葬喬山,五百年後,山崩,室空,惟劍在焉。一旦,亦失去。”校道旁,一顆最為粗壯的木棉樹的陰翳,一個青年慵懶的躺在草坪上,手中捧著卻是一本《廣黃帝東行紀》。青年身材欣長,透過枝乾縫隙的陽光照射在青年單薄的襯衣上,顯得襯衣近乎透明,纖細但線條分明的**在襯衣下若隱若現,引得身邊的一群女孩頻頻側目偷看,又壓低聲音談論著什,時不時傳來一陣嬉笑打罵。青年名為許塵,人如其名,如一粒微塵般在凡世中飄蕩,無人在意,亦無所求。據許塵相依為命的叔叔許陵說,這名字是許塵的母親取的,她希望許塵能平凡的度過一生。許塵倒也如了她的願,天生散漫,從小便是一幅不爭不搶、無慾無求的淡薄性子,為數不多的朋友曾這評價過他:“很少有在意的東西,彷彿隻要少看你一眼,就會羽化登仙消失。”這話確實恰如其分,但也有一點例外。許塵對各種仙家典籍、黃老之學極為感興趣,甚至到了瘋魔的程度,以至於有一段時間,許塵的夢境中,經常重複著這樣一幅模糊畫麵:雲中飄渺的仙宮,在飛火霆霓的轟擊下,化作飛灰。蒼穹盤旋的真龍,拖動著遍體鱗傷的身體,發出不甘的咆哮。九天之上,一個如魔神般的身影,雙手抱胸,無情地睥睨著這一切。以及,一柄沉睡在無儘幽暗中的的古劍。古劍的模樣似乎因一股極為強大神力的阻礙變得模糊,甚至於讓劍的存在都變的不真實,但許塵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劍身周圍流轉著的四個古老銘文——????銘文與現代簡體字相似,卻遠比簡體字複雜,充滿玄妙的韻味。不知為何,許塵確信這就是它的名字,但不知該如何唸誦,更不知有何寓意。隻是夢到的次數多了,許塵便記下了銘文的形狀,後來,許塵翻遍了南國大學圖書館的所有古籍,也未找到相似的文字,隻能把這些夢境當作是自己看書走火入魔的產物,習以為常了起來。……“有人嗎,幫幫忙!”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少女焦急的聲音,將許塵從古籍中的世界抽離出來。“……”許塵搖了搖頭,合上手中的《廣黃帝東行紀》,緩緩起身。隻見不遠處的一顆木棉旁,幾個女孩手持著相機、補光燈等攝影設備,大聲求助,中間有個女孩格外美麗,此時正拿著線軸,一臉憂心地看著卡在路上的蝴蝶狀風箏。看來是一群拍短視頻的女孩遇到了麻煩。“幾位同學,我來吧。”這時,一個穿著微電子學院籃球隊隊服的高大男生上前,自信地笑道。“謝謝你同學。”女孩們彷彿遇到了救星,連聲感謝。“不客氣。”隻見這男生微微一笑,後退幾步,然後助跑,下蹲,躍身,動作舒展而瀟灑。然後,冇有夠著。男生不信邪,又是後退,助跑,下蹲,躍身,身體似乎比剛剛更加輕盈。依舊冇有夠著。此時氣氛已經有點尷尬,幾個女孩欲言又止,男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一次外向,換來終身內向。其實也不怪這男生,他的彈跳水平完全可以扣籃,隻是木棉樹不是他熟悉的籃球架,美女求助又導致其沸羊羊血脈覺醒,最終淪為小醜。“完犢子了,這下失去擇偶權了。”男生心如死灰,因為他的隊服後背赫然印著自己的名字——餘烈。餘烈最近很想談戀愛,天天穿著印著自己名字的隊服在學校內招搖,就是想要上學校表白牆被人撈,冇想到這回臉冇露成,卻把屁股給露了。拿著風軸的女孩看出了男生的窘迫,開口輕聲道:“要不然還是算……”“還是我來吧。”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隻見一個青年緩緩走到樹下,不顧周圍人懷疑的眼神,起跳、摘下風箏、落地,動作一氣成,甚至冇有助跑。在周圍一群人震驚的眼神中,青年將風箏送到拿著風軸的女孩麵前,淡然道:“給。”女孩從震驚中醒轉,柔聲道:“謝……謝。”此時,女孩總算有空認真觀察青年的容貌。這青年極為俊朗,劍眉星目,眼神如平靜的湖水般淡然,麵部線條分明,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上翹的弧線,顯得整個人慵懶又溫和,十分容易引起他人的好感。青年自然是許塵,許塵禮貌一笑:“小事情。”說罷,許塵就要轉身離去。女孩的心中泛起一絲漣漪,美目流轉,見到青年要走,立馬匆忙道:“同學留步,請問……請問能給我你的微信嗎,什時候你方便,我請你吃頓飯以作感謝。”女孩說完,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臉頰泛紅,咬著嘴唇,不敢再看青年的眼神。手拿攝影器材的女生們頓時麵色古怪了起來,這個拿著風軸的女生是她們外語學院頗有名氣的小網紅,在社媒上有20萬粉絲,追求者無數,巔峰時期一天拒絕過十個10男生的微信,今天居然會主動加男生微信?然而,青年的回答卻令他們大跌眼鏡。“不用了。”許塵搖搖頭道:“我減肥。”說罷,便在女孩複雜的眼神中轉身離去。……“白日飛昇,仙劍破空?”剛剛發生的事情並冇有引起許塵內心的任何波瀾,許塵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此時依舊沉浸在書中,不自覺的喃喃道。“塵學長,又在做白日夢嗎?”耳邊傳來少女如微風撫過風鈴班的聲音,打斷了許塵的思考。“婉兒。”無需思考,許塵已經認出了聲音的主人,許塵將書本從麵前移開,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清絕出塵的麵容。“這熱的天,你在這乾嘛?”許塵微笑著,關切的問道。林婉兒是許塵小一級的學妹,與許塵共同就讀於南國大學文學院,姿色冠絕南國,一入學就成為南國大學官媒宣傳片的禦用女主,性格溫婉,待人有禮又不失莊重。這樣的女孩自然免不了遭到各種狂蜂浪蝶之侵擾,但不知為何,這種打擾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最終以林婉兒被冠以“南國的高潔之花”美名而宣告結束。而此時,這位“南國的高潔之花”,正雙手收攏著裙襬,俯身看著躺在地上不務正業看著閒書的懶散青年,臉上帶著彷彿孩子找到自己心愛玩具的笑容。“我正準備去練琴呢,突然看到草地上有一條大懶蟲在懶洋洋地看書,所以我就過來啦。”少女笑容不改,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小提琴盒。“你纔是大懶蟲呢……”許塵不禁被少女天真的話語逗得失笑,突然,許塵看到少女俯身露出的一大片胸前雪膩肌膚,不由得一滯,艱難地偏過頭去,繼續說到:“婉兒冇看到我今天穿的這精神嗎,我下午可是有個麵試呢,保佑我順利吧,找到工作我就有錢了,就可以請婉兒吃飯啦。”“好呀,塵學長肯定能拿到offer的,婉兒的直覺很靈的哦。”林婉兒甜甜的笑著回答道,似乎也注意到了許塵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合攏雙腿,優雅地屈膝側跪下來,避免了春光外泄,繼續道:“不過塵學長冇有錢也可以請婉兒吃飯呀,婉兒不挑食的,食堂也可以,實在不行塵學長請客婉兒買單也行,婉兒是小富婆的。”玩笑般的話語從女孩的嘴中說出,卻透露著如鑽石般無瑕的誠懇,林婉兒這一跪,離許塵的距離更進了,許塵得以有幸近距離觀察少女的容貌,不由得讚歎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少女明眸似水,肌膚勝雪,嘴角永遠帶著溫柔的笑,眉眼之中透出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恬靜,不施粉黛卻如嬰兒般光滑的美麗麵龐上不帶一絲虛假,唯有一句詩能夠恰如其分的形容。芳澤無加,鉛華弗禦。如果這世界上有仙子,許塵相信就是林婉兒的模樣。這一看,就是半分鍾過去了,林婉兒的大眼撲哧撲哧地閃爍著,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因為靠的太近,許塵甚至能聞到少女身上蘭芷般的清香,空氣中充滿著曖昧的氣息。作為一個純情男大學生,許塵哪受得了這樣的美貌攻擊,如觸電般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甚至因為太過著急踉蹌了兩步,幸好扶住了身邊的木棉樹纔沒有摔倒。“放心婉兒,男子漢大丈夫怎可能讓女孩子請客呢,看我給他狠狠拿下!”許塵頓時彷彿喝了紅牛兌魔爪,渾身充滿了乾勁,匆忙抓起剛剛慘遭枕頭待遇的西裝外套,逃也似的朝校門走去,身後傳來少女如銀鈴般的笑聲。……許塵落荒而逃,林婉兒卻冇有立即離開,目光始終緊緊跟隨著著那道匆忙離去的消瘦背影,笑而不語。忽的,少女的餘光看到青年落在草坪上的《廣黃帝東行紀》,輕笑道:“塵學長真是個馬虎鬼。”“要不要追上去還給他呢……?”“不如用來當下次找塵學長的藉口好了。”少女心盤算著小心思,臉上笑得更燦爛了,映襯著顯得熱烈開放的木棉花都暗淡起來,周圍早已注意到這位“南國的高潔之花”的男同學們,不由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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