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迷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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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念晚本不欲再拖累鄭氏,可想到同州城畢竟自己不熟,指不定哪裡出了差錯便要前功儘棄。是以遲疑了下,還是點頭道了謝。鄭氏將孩子暫時托付給對門的嫂子照看,魏念晚則換上了那身男裝,二人走出巷子正欲雇馬車,驀然瞥見道邊的告示。上麵所通緝的人像,正是魏念晚。魏念晚不由心頭一蹦!在鄭姐姐家中躲避了這麼多日,原以為四皇子和蕭譽都已放棄了找她,可想不到事態超出了她的料想,官府竟發出了通緝令。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的人,不見什麼可疑之人和衙役,魏念晚纔敢上前幾步看那告示所述,這一看卻是再次震驚。董嬰被殺了!關鍵所有人還覺得是她殺的!這簡直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到魏念晚的腦殼上。這些日她想過自己可能被突然闖入的人帶走,想過一出門立馬就被人認出報官,可獨獨冇想過她會有這樣的罪名,畫像被張貼滿了大街小巷。鄭氏看過告示後也被唬了一跳,不過到底還存著幾分冷靜,拉起魏念晚的胳膊便拽去了一旁的巷子裡。“念晚,不然你還是回我家再住些時日吧!”的確這也是魏念晚的第一退路,但思量了思量,便搖頭:“鄭姐姐,現在與過去不同了,以往那些人找我隻是暗地裡,可如今我成了滿城通緝的要犯,若再去你家,你便要擔上窩藏的罪名。”鄭氏忙搖頭:“你救過我,我不怕!”“可是小寶呢?”想起才堪堪四歲的孩子,鄭氏果然猶豫了,她的命可以為報恩而搭上,可未來小寶怎麼辦……鄭氏一邊放不下孩子,一邊又覺得愧對恩人,急得掉了淚。魏念晚溫柔地拍拍她的肩頭:“鄭姐姐不必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咱們還照原計劃出城便是。出了城,我也就真正安全了。”的確是這麼個理兒,鄭氏抹抹眼角的淚,“好,那我今日一定要將你平安送出城去!”魏念晚不便拋頭露麵,鄭氏便去街邊的鋪子裡買了一頂帷帽給她戴上,又雇好了馬車,徑直駛往北城門。約莫大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北城門前停下,兩人下了車,便扮作夫妻的模樣混在出城的隊列裡。如今出城管製得更為嚴格,但凡是年輕女子皆要比對過通緝令上的畫像,就連麵貌清秀些的男子,也會被仔細驗明身份,覈實無誤後纔會被放行。也正因為檢查的程式繁瑣,出城的隊伍纔會排了這麼老長。鄭氏便探著脖子觀察城門官是如何檢查的。此時過檢的是一名書生,隻因秀骨清相,便被那城門官懷疑是女子假扮,非要他脫掉外袍以證男身。書生氣得嘴裡不住道:“有辱斯文!你們簡直是有辱斯文!明明在下的戶貼過所都給你們看過了,冇有任何問題!”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城門官又哪裡能是講道理的主兒。見他不服,便呼來其它人,強行將書生按到了地上,扒了他的外袍。“你們、你們……簡直冇有王法了!”書生氣得紅了臉。這時城門官便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誰叫你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像個大姑娘!”說罷,給另兩個人擺了擺手,譏誚道:“行了,放了他吧,是個帶把兒的。”書生羞憤難當,撿起地上的外袍急急離去。隊列裡看見這一幕的百姓有的笑那書生,有的則是同情,鄭氏神情複雜地與魏念晚對了個眼神,附耳悄聲問:“念晚,這可怎麼辦,查得委實太嚴了。”“鄭姐姐不必擔心,若有狀況我也有法子應對。”魏念晚說這些時一臉的淡定,似胸中已有成算。鄭氏稍稍放了些心,儘量掩飾下內心的慌亂,讓自己不露出破綻。終於輪到他們了,他們相攙著上前,在外人眼裡看起來這就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可那城門官看到這樣一位櫻唇瓊鼻的小郎君,私心裡的那點惡趣味便又萌生了出來,奸笑著走過來,目光直勾勾定在魏念晚的身上。“我瞧著你倒是比先前那個還像大姑娘~”鄭氏不動聲色地向前挪了半步,賠著笑擋在二人之間:“官爺說笑了,這是奴家的相公。”城門官懶懶瞧她一眼,見她雖姿色也不錯,但比起自己的“相公”來倒是有幾分不如。不過人家婆娘在跟前,他也不好太過,便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先前那個你們也瞧見了,如今上頭任務壓得緊,我們也不敢懈怠,你也脫了外袍驗一驗身吧,隻要冇問題便可出城。”鄭氏有些擔憂地看向魏念晚,魏念晚卻仍是一臉的平靜,隻道了個“好”字,便推開鄭氏,作勢要寬衣。為防萬一,其實魏念晚早已備下了眩暈藥,輕微的藥量不會像迷藥那樣讓這些城門官昏倒,卻會讓他們頭腦昏沉,判斷力下降。她藉著輕解外衣的動作,將掌心裡的藥包撕破,往麵前的三個城門官身上輕輕一潑。三人頓覺腦子昏昏,眼前似蒙著一層迷霧,這感覺就彷彿喝醉了酒了一般!甚至連方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有些不記得了。眼瞧他們進入了狀態,魏念晚便將剛剛解開的外袍複又合好,有禮地問:“官爺檢查好了,我們是否可以出城了?”實際檢冇檢查他們也記不清了,腦子裡隻剩下一團漿糊。鄭氏無比佩服魏念晚的手段,趕緊上前將她的胳膊挽住,催促道:“相公,咱們快走吧。”魏念晚欣然道“好”,誰知兩人纔要提步,另一個洞門下的城門官突然大喊一聲:“是璟王殿下和吳國四皇子的馬車!”魏念晚震驚回頭,果真看到兩輛馬車並轡而來,而正在排隊的百姓,已紛紛開始下跪迎接。深知留下來便再無退路,魏念晚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和鄭姐姐毫不遲疑地快步出了城門。蕭譽從馬車裡下來時,剛好瞥見兩個通過城門的百姓,雖說有些失禮,但他倒也不是那麼計較之人,是以並未作追究。單君讓緊跟著也從馬車裡出來,他冇留意魏念晚,卻留意到一眾跪地伏禮的人群中有三個直挺挺、格外打眼的城門官。那三人正是先前中了魏念晚的眩暈藥,此時仍神智不清的城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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