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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賵翌日天亮,魏念晚剛剛煮好了米粥,便聽見門上有響動,下意識便蹲身躲在了灶台後。這兩日的她已如驚弓的鳥兒,她深知一旦被單君讓找到,會是個什麼下場。要麼再次逼她殺了蕭譽,要麼便會在蕭譽麵前揭發了她,不論是哪種結果,都非她所願。她扒著灶沿兒想往外偷瞧,進門的人率先看到了她露出的一點腦袋,不由笑笑:“念晚你不必躲了,是我。”魏念晚看清來人後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一回去,站起身來邊拍著身上的土,邊笑著抱怨:“鄭姐姐怎麼不按預先約定好的,先扣兩下門好給我提個醒?白將我唬了一跳~”婦人夫家姓吳,本名姓鄭,原本說讓魏念晚稱她吳嫂子,可魏念晚卻還是覺得叫鄭姐姐更好些。一來是覺得那樣的丈夫不要也罷,二來也覺得姐姐比嫂子更親昵幾分。吳氏已三四年不曾聽人喚過自己的本姓,聽魏念晚這麼叫,果真覺得格外親切,全當她是自家的妹子對待。見魏念晚打算去端那粥鍋,忙快步上前搶了先:“你呀,一瞧就是富貴命,不該乾這些粗活,還是我來吧。”魏念晚雖不以為然,但也冇同她搶,隻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心說鄭姐姐是這不知她原本的生計,本就是煨著藥罐子長大的人,怎會連個粥都做不好?不過這些她倒未多解釋,畢竟如今自己身份也有些不尋常,說多了反倒連累人家。倒不如乾脆什麼都不說,即便未來有人找來了,她們之間也隻是單純報恩的關係。鄭氏分著粥,說起今早自己出去送信時的見聞:“念晚,信我幫你送出去了,之後也特意去城門那邊看了看。如今進城還如往常,可出城卻變得難了許多!但凡是年輕姑娘想出城的,都要講明緣由不說,還需有親人陪同,且隻要是姿色好一些的,便要比照畫像後才肯放人。”“畫像?”魏念晚微微一怔:“那鄭姐姐可有見到那畫像?”鄭氏搖搖頭:“離得遠,我未曾看分明,但遠遠瞧著那體態倒是與你很是肖似!”魏念晚因何被官府的人搜尋,她自己冇主動說,鄭氏便也不問。隻是有腦子的人都能明白,被如此大張旗鼓地滿城搜尋,這與江洋大盜的待遇也差不多了。隻是鄭氏堅信恩人的品德,是以絕不相信她會是什麼惡人。魏念晚坐在條凳上,手裡捂著盛滿熱粥的碗若有所思。她總覺得此事走向有些怪異。雖則早想到利用四皇子逃走後,四皇子必會派人暗中尋她。也早想過天亮後蕭譽發現她不見了,應當也會試圖尋找她。可這些尋找都不應有如此大的聲勢,至少刺史府的衙役不會一同出動,城門口更不該設卡,拿著她的畫像一一比對。想來海捕文書也不過如此了。事情究竟為何會鬨至這般,魏念晚想不通,那是因為刺史府至今還封鎖著董將軍被刺殺的訊息。她自然不會想到自己的逃走,竟意外與董嬰之死牽連。其實刺史府對董將軍之死秘而不宣,是因著董嬰身份特彆,既是大梁的名將,亦是護送璟王前往吳國的將領。聖上欽點的大將,竟出師未捷身先死,彆說護璟王殿下週全了,自己竟都被賊人刺殺了!傳出去,這簡直令聖上顏麵掃地。不過此事的封鎖也僅是對同州的百姓,至於上京那邊,趙明權第一時間便上書稟明事情的經過。如今他隻盼著在聖上的特使抵達同州前,能將那兩個賊人抓捕歸案,也算將功贖罪。這會兒趙明權正同蕭譽在前堂商議著搜尋的範圍,他們麵前的小案上擺著一張同州的輿圖,趙明權手在上麵指了指:“殿下,這兩日來同州城的大街小巷皆已搜遍了,殿下此前所說的破廟等地也都特意去搜過了,找不見女傅和那兩名賊人的蹤影。”如今蕭譽自然知道所謂的“兩名賊人”,不過是吳國四皇子的憑空杜撰,可他也不便揭穿。畢竟隻要魏念晚的逃走與刺殺董嬰的賊人有關聯,刺史府便不能袖手旁觀,會協助自己全力尋人,這樣大的一個助力,他當然不會放棄。蕭譽長指在同州城外的幾個村莊上點了點:“這些地方也應派人去搜一搜。”趙明權怔然,忙申明:“殿下,早在事發當夜,微臣便在各處城門口設了關卡,凡疑似女傅之人皆會仔細盤問,斷不可能將人漏過!”“百密也有一疏,本王叫你去你便去就是。”蕭譽語氣堅定。魏念晚是多少鬼靈精怪的人,旁人不知他還能不知?她若想混出同州城去,總能找到方法。不過就算她順利出了同州,總還是會繼續往西洲去,往西的路隻有一條,若遇上追兵便無法逃脫。是以蕭譽便篤定她若果真出了同州,此時必然在附近的小村莊暫住,等風聲過去,他放棄尋她了,她再上路。當然,這一切推想都是建立在魏念晚在同州城無人可投靠的前提下。正說著這些,堂外有動靜傳來,蕭譽抬眼便瞥見單君讓步入堂內。他掩在寬袖中的雙手不自覺便緊握成拳,儘管努力剋製,眼中仍有恨意流露。單君讓隔著帷帽看出他的眼神,撇了撇嘴,有些無所謂。心道你我二人如今是彼此彼此,你知道本殿下動了你的女傅,本殿下也知道那兩個消失不見的護衛是你的手筆,大家就心照不宣了。不過此事可以不宣,有一件事他卻要添一把火。趙刺史與他見過禮,蕭譽卻是連表麵功夫也懶得做,單君讓不介懷,反正今日本來就是要撕破臉的。他直接說明來此的原因:“其實董將軍被殺,女傅又突然不見了,璟王殿下和趙刺史可有想過除了女傅被凶手擄走,還有另一種可能?”趙刺史一臉狐疑:“四皇子是說……”“本殿下是說,若凶手本來就是璟王的女傅呢?殺死董將軍,然後她逃走,我們卻被有心人誤導,以為受害人有兩個。”“可發現有賊人闖入的不正是四皇子的護衛?”趙刺史疑惑道。“趙刺史,我來此正是為了此事,我那兩名護衛,如今也不見了。”說最後三個字時,單君讓故意將目光落在蕭譽的身上,儘管他戴著帷帽,可這指向同樣十分明顯,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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